王素：贤弟妇生男育女后，性格改变了很多。你们看她扶老携幼，多勤快，真是贤妻良母，蔡贤弟多福运啊！
蔡襄：……结婚二十五年来，从没添一件新衣服，前天晚宴，她穿戴的仍是新婚时的嫁妆，你们不会见笑吧！
众人赞叹：真是难得的贤内助！（闪回完）
马车飞奔，跨过“衙衢州”界碑。
20.京城章府日内
“牛头”、“马脸”扛着棺木进章府。
章得象（对章望之）：贤侄一路辛苦了。唉呀！怕我不相信？还带来棺木干啥？天气这么冷，快进屋喝茶！
章望之：伯父，这两位是牛头帮的头领，绰号一个叫“牛头”，一个叫“马脸”。
章得象：有意思，那你就成了阎罗王了！
章望之：这两位头领虽然相貌不扬，但武功高强。要不是他们日夜赶车，就得拖延时日了。
章得象：没关系！杀掉蔡襄，我当然相信。三千两银子照赏不误。可运这棺木来章府，有煞气，不吉利！
章望之：伯父，棺木里装的不是蔡襄。
章得象：不是蔡襄？是别人也不能送进章府！
章望之（难过地）：是大哥承之的灵柩。
章得象（一怔）：什么？你说什么？
章望之（认真地）：是大哥承之的灵柩不错。
章得象（责备地）：吾儿怎么会死，你没有保护他？
章望之辩解：伯父有所不知，承之兄不听我的忠告，执意要去杭州西湖参与谋杀蔡襄，反被官府抓去坐牢，侄儿心急如焚，就抓蔡襄的次子来交换人质，最后大哥才被释放出来。可是他一直后悔在监牢里坦白谋害蔡襄。桐庐县乃杭州府管辖，他悔恨莫及，戴罪之人又犯罪，就饮鸠自尽，侄儿请好多名医来诊治，名医说就是华佗再世也无力回天，就这样驾鹤西归了。我的大哥啊！
章得象立刻昏倒在地。
章望之作手势暗示，“牛头”紧捏章得象的鼻子不放，“马脸”紧闭章老头的嘴巴，章得象挣扎一会儿就断气了。
“牛头”、“马脸”把章得象的尸体移放在他的床上，家人闻讯，纷纷进屋啼哭。
章望之在小客厅与何管家密议，拟好遗嘱盖上章得象的印章。
四人来到章得象的房里，由何管家念遗嘱：……得象因长子辞世，悲痛欲绝，不久人世。唯恐章家无嗣，决意立侄儿望之为继子，章家财产由其继承。此嘱为据。
七姨太：我为大人生一个儿子，虽然幼小，但理应由他继承，怎么会立旁人为继子？这遗嘱有假！
章望之：伯父年老多病，早无生育能力。你与外人通奸，生下私生子，他为了顾及名声，不把你废了，已经够便宜你了，还想让这杂种掌管章家？……把她拉出去！
七姨太哭哭啼啼：冤枉啊！
“牛头”、“马脸”把七姨太和孩子拉出去。其他人不敢吭声。
三姨太沉默一会儿，还是硬着头皮开腔：顶之是我和老爷所生，大家有目共睹。他虽然有时候脑筋不灵，但亲生儿继承父业该是顺理成章吧！
章望之：他是傻子，众所周知，能继承这么大的家业？……唔，他哭着来了，你叫他说说怎么管这个家！
章顶之一把鼻涕一把泪：爹啊，棺木买来了，不死也得死啊！
众人啼笑皆非。
三姨太忙阻止：傻孩子，那棺木是大哥承之的。
章顶之咧着嘴：叫大哥让一让吧！
众人忍不住笑了，“牛头”、“马脸”笑得更难看。
章望之：你们以为这个家好管吗？要不是看在伯父的脸上，我就撒手不管。这个家非散不可。从今以后，谁不听话，就把他赶出去！
“牛头”、“马脸”凶相毕露：听见吗？
章家上上下下呆若木鸡，不敢吭声。唯见章顶之双手打着自己的头哭爹喊娘。
章望之：何管家，你去筹办丧事吧，谁不听你的话，谁滚！
何管家面对众家丁、丫头狐假虎威：还站着干啥，还不赶快去整理厅堂办丧事！
家丁、丫头们忙着整理厅堂。
21.衢州明礼学堂日内
明礼学堂在衢州府孔庙旁。学堂外大雪纷飞，易乡情仰视“衢州明礼学堂”牌匾，打了个寒战，拖着腿跳进学堂一个角落避寒。
老师提问：谁能解释——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无是非之心非人也。
易乡情往窗内看，里面都是年轻人，好奇地看着。
一个年轻人站起来：孟子说，每一个人都有不忍别人受到伤害的心，如果没有怜悯伤痛的心，简直不是个人；如果没有羞耻憎恶的心，简直不是个人；如果没有辞谢退让的人，简直不是个人；如果没有分辨是非的人，简直不是个人。
老师：答的好！怜悯伤痛的心是仁道的开端；羞耻憎恶的心是义理的开端；辞谢退让的心是礼法的开端；分辨是非的心则是智慧的开端。人心中有这四端，正像是身体有四肢一样，都与生俱来。假如徒有四端而不去行善，这不是人……这不是人！（重复数遍）
易乡情捂着头（独白）：和尚说我不对，学堂也说我不对。难道我爱葛清源小姐有错吗？……清源小姐，我对不起你，我不是真心要杀你的！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22.蔡府灵堂日内
葛清源灵堂设在衢州府二进堂上。灵堂庄严肃穆。灵位后陈放着葛清源、蔡匀二灵柩。灵前烛光闪烁，香烟萦绕，梅花怒放。
义波、宗善披着袈裟敲打木鱼、钟鼓，念着经文，超度亡灵……
亲人痛哭抽泣，焚烧冥纸。堂外雪花如泪。
鼓乐声止，蔡襄上香祭拜。
蔡襄满脸泪痕，悲痛吟诵：二十五年间，三回共往返。那知临白首，相失向青山。想像音容在，侵寻鬓发斑。平生多善行，应不下尘寰……
（旁白）卢先生等友人到！
卢锡、王实和许忠上香，哀毕。
卢锡；大姐、君谟，我们来迟了！（三人围在一起痛哭。王实、许忠和义波、宗善劝慰着蔡襄家人）
（旁白）衢州府杨渥大人率州官和各县县令来吊唁！
杨大人与众官员先后上香，哀毕。
杨太守：蔡大人忠君爱民，乃衢州官员楷模！家人遭遇不测，本府未尽保护职责，诚感愧疚！
蔡襄：杨大人毅然借让府衙设灵堂，蔡某感激涕零！谢谢诸位大人前来吊唁！
（旁白）杭州府孙沔大人率州府官员及各县令吊唁！
孙太守、刘通判及众官员上香，哀毕。
孙太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蔡大人遭遇连连，令人同情，敬请节哀！
蔡襄还礼：诸位大人不辞辛劳，冒风雪前来慰问，真乃雪中送炭，无任感激！
（旁白）钦差欧阳大人驾到，……蔡襄接旨！
蔡襄家人和在场大小官员、吊丧亲友跪候圣旨。
欧阳修：传皇上口喻——惊悉蔡襄爱卿上任途中失偶丧子。特册封蔡府葛氏清源为永嘉郡君，以匾志哀，钦此。
随着鼓乐声，军士抬着“永嘉郡君”牌匾步上灵堂。
蔡襄叩谢：臣叩谢皇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起立，王实和许忠挂牌匾于灵堂上。
（旁白）钦差大臣欧阳修大人吊唁！
欧阳修上香、哀毕。
欧阳修：蔡大人，本官代表在朝文武官员致哀！人死不能复生，但高贵品质可以发扬光大，请大人节哀！请卢太君玉体自珍！朝廷正派人抓捕凶犯。
蔡襄：钦差欧阳大人不辞千里劳顿，冒风顶雪特地抚恤，微臣谨率家人深表谢忱！
（旁白）永嘉郡守纪大人率各县县尉吊唁！
纪大人与众官员上香，哀毕。
纪郡守：蔡夫人受皇上册封为永嘉郡君，乃吾郡之幸！夫人与世长辞，风范犹存。敝郡官民将弘扬夫人贞节，崇尚理学、安定社稷！
蔡襄：多谢纪大人和诸位大人勉励！
此时，堂外狂风大作，雪花飞扬。一阵旋风卷着易乡情出现在灵堂门前，众人如临大敌，怒目而视……
（第4集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