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原型也没现在那么袖珍可爱，就像……
就像实验室门外那几株高约半尺，被人随意栽在墙角边的混色杂草类似。
胡副院长进门前地弯下腰，郑重地摸了下叶片：“晃眼五十年过去，你还是那么的挺拔，我已经老得走不动了，进来吧，白丫头，还有你，郭丫头，别以为躲在国镇背后就看不到，对了，还有古家那丫头呢。”
老人家抬头正好看到一个躲躲闪闪的小身影：“想溜？国镇，去把她拎过来，跟她说，不来就打电话给她爷爷。”
似乎是错觉，郭小可感觉老院长落在她身上的目光特别慈祥。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再次见面要考核你们，白丫头，先从你开始。”胡副院长戴起老花镜，点开电脑里的一幅幅药草原图。
白春莲小时候在药田长大，来时又下了一番功夫，倒也答得像模像样。
“行了，白丫头，你通过。”
古茵茵闻言很没义气地推郭小可上前。
影壁上很快换了一幅图案，正是之前见过的四叶蝴蝶。
“珍云草。”
“行了，郭丫头你也通过，接下来轮到古丫头。”
“……”白春莲无语。
“……”胡国镇既庆幸也无语。
古茵茵却不愿保持沉默，影壁上那幅图，它俩互不认识，也就是说从未见过。
“为什么，胡副院长，你不公平。”
为什么郭小可那么轻易通过，白春莲的也不难，都是常见草药，轮到她却……
“要怪只能怪你外家不姓沐。”
沐？郭小可脑门一震，倏地抬头，莫非……
“不错，恩师沐正杰是你曾外祖，你妈妈没告诉过你吗？你的外家沐氏一族曾是我华夏最杰出的中医世家。”
胡日昭老泪盈眶，一别数十年，他终于在学院见到恩师的后人，难怪当初第一眼就感到亲切。
“好你个郭骗子，你不是说你爸妈是种田的吗？什么时候成为杏林之后了？”古茵茵用眼睛瞪她，气她不坦白。
郭小可苦笑，这事，她还真不知道。
“好孩子，胡爷爷知道你记性不好，不过你放心，在B大没人敢当你。”
两死党倏地瞪圆眼，脸带羡慕牙齿咬得咯嘣响，尤其当看到小可那得意洋洋的小样时，更恨不得动手泄愤。
有好处不收是傻子，郭小可当然不会坦言，她现在记忆力顶呱呱。
考核的结果不言而喻，古同学期末考试成绩扣除百分之十，也就是说六十分及格她要考七十分才通过。
十二月底还要再考核一次，如果古茵茵到时还不通过，及格成绩就是八十分，普通学生良好水平。
处罚方案一出，郭小可笑得差点没抱着肚子打滚，哪怕是心情极度沮丧的白春莲，也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两个没同情心的坏蛋。”古茵茵咕哝。
“这次考核到此为止，白丫头，你是不是想找我帮忙研究解决珍云草的问题？”
白春莲点点头，俏脸带着迫切。
“很抱歉，我只能告诉你无能为力。”胡副院长指向门外：“看到那些混色杂草没，它的名字叫杰云草，也是第一代珍云草的前身，每种颜色代表人类身体一种器官，但是里边的植物细胞非常混乱，无法单独提取。
“珍云草在你们眼中是伟大的存在，在我眼中只是株残次品，它只能灭除治肺、胃和大肠和小肠的病细胞。
在发现杰云草不久，沐氏一族出了问题，老师等沐家杰出医学专家相继去世，而我和许珍的研究也产生了分岐，她致力于嫁接分裂其中一部份，最后成功了，而我则注重全面，倾力于整株改良，最后以失败告终，所以我对珍云草的了解，并不多你多。”
听完胡副院长的话，白春莲整个人萎靡了，泪水一串串地滑落：“这么说我爸爸负责的珍云草园，注定没救了。”
“也不一定，我有个大徒也在研究珍云草，或许他能给你建议，不过上午他没空，下午你再过来吧。”
胡日昭叹气，当年因为先因为理念后因为药名，年少气盛的他跟许珍决裂，许珍如今成为易华首席药物研究师，在国际享有誉名，得到她想要的名和利，只是不晓午夜梦醒是否安心如矣。
离开药植园前，胡日昭回头再看了一眼墙边的杰云草，五十年风云变，已没人再记得它，曾经占据小半个药园，如今只有墙角残留着几株，也许过段时间再来，已没了它的踪影。
就像他，迟早要消失在这个世界，许多年后，能忆起他的只有亲人。
知道墙角那几株是曾外祖留下的杰云草，不起眼的杂草在郭小可眼中变得高大。
她想把它们带走，种到家中的院子细心照料。
不过那只是白日发梦，药植园学员进出审查特别严格，莫说一株草，哪怕是一片叶子也带不出去，即便这片叶子毫无用途。
弯腰轻触叶片，毛绒绒有点扎手，不如珍云草来得细滑柔腻。
风吹草动漱漱声响，似歌似泣，那么的幽怨，那么的悲伤，它在流眼泪，郭小可感觉到指尖一片潮湿。
收回手指，轻轻叹气无奈离开，也许胡爷爷家中栽有杰云草，郭小可决定下次见面大着胆子求他割爱一株。
“走吧，我们去档案室找找资料，也许会有线索。”
三人在档案室呆了一上午，出来时肚皮已饿得咕咕叫，幸运的是，在里边找到不少有用的资料，白春莲久皱的眉头终于散开一点。
离开前，郭小可禁不住回首再次向那几株杰云草，不料看到一片空白，墙沿边多了几个新挖的泥坑，她脸色一变，拔腿就冲过去，正好有人从里边出来。
郭小可不管不顾揪住人家衣袖：“墙边那些草去哪了？你知不知道门外墙边的草去哪里了？”
“知道，下周中央来人视察，园长说它们有碍园容，命人把扔了。”
很巧，园长派人挖草时，这人在里边做实验，因为好奇走出来看看，正好听到园长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