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冰没有反抗,她知道反抗是无用的。只能静静等待,手指扣着他的背,狠狠闭上眼,不看周围的一切。
“又不是第一次,骆妃何须如此害怕?”慕容胆珺突然停了脚步,微微颔首,看一眼怀中的女子。
“王爷,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这样做,是为了折磨臣妾,对吗?”罗小冰狠狠一咬朱唇,抖出了心中想要说的话。
慕容明珺一声哧笑,摇了摇头,双眼迷离地看着怀中女子,嘴唇嚅动了几下,并未多语,只是往前走上两步,一脚踹开了房门——丢她在雕花大床上——一股男儿的气息扑鼻而来——这一定是他经常睡的床榻。
纤弱的身子摔上去,硬生生的作疼。
罗小冰咬了咬牙,没有叫痛,愤怒地看着慕容明珺,突然觉得他好丑陋。骆冰心呀,你怎么嫁了这样一个男人。
她摇头,真想大哭一场。
慕容明珺怔了怔神,看了罗小冰片刻,突然一甩锦袍长袖,坐至床榻对面的椅子上,沉默良久,才道:“本王问你,你无缘无故为柳妃求情,到底是何意?”
黑瞳狭眯,只剩一条缝隙,里面射出的是无形的利剑,阴森森的,鬼魅极了。
罗小冰揉了揉疼痛的胳膊,怒视着慕容明珺,冷笑一声,道:“在你三王爷的眼里,做任何事情都有所图吗?”
慕容明珺听罢,眉头皱了一下,瞳眸依然眯着,似在笑,似在怒,那眸光就像看不透的深潭,难以捉摸。
“难道骆妃不是那种人吗?”他突然冒出一句来。
罗小冰一声冷冷的哧笑,其实在慕容明珺的心中她的形象已成定数,她就是那种外表温柔,内心不择手段的小女人。
罢了,不与他争,他爱怎样想就怎么想。
“王爷要认为臣妾是个不择手段耍心机的女人,那臣妾也没办法。柳妃是王爷的侧妃,是生是死与我无关,王爷想杀她也罢,想宠她也行,任何事都与臣妾再无干系。”罗小冰轻蔑地看一眼慕容明珺,理了理衣衫,正欲下了床榻来。
“慢着!”慕容明珺突然起身,大步走向床榻来,狭眯的眸子缓缓睁开,道:“你不是很想救柳妃吗?好,本王放她出来,只是今夜你要乖乖留下侍候本王。”
为一个侧妃侍候这个恶魔?没门!我跟柳菌菌的交情又不深,她曾经还想害我了。这会儿为了她与这个恶魔同床共寝,这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可能!”罗小冰斩钉截铁地回道。
“本王喜欢看你倔强的样子,不过你屈服的模样,本王更欣赏。”慕容明珺早料到罗小冰会这么回答,一副不斥不怒的样子,瞳眸迷离,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的女子。
她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息,像傲雪寒梅,不拆不屈,又像池中睡莲,妖而不艳。
罗小冰斜扫一眼伫在面前的慕容明珺,轻拂白纱衣袖,如一朵流云滑过,缓缓下了床榻来,道:“王爷不要拿臣妾开玩笑了。其实王爷早知道毒不是柳妃下的。不是吗?王爷把柳妃关起来,不过是杀鸡给猴看,让其她妃子引以为戒,不敢造次,一切都听从于你?!”
一语言中。
慕容明珺心中正是此意,其实他早已暗中派人查出下毒之人,乃是新聘的厨子,因跟三王府结过怨,故下毒害人。
之所以迟迟未把柳妃放出地牢,不过是想给在场所有妃子一个警示。
当年怜儿被骆冰心推倒流产,以至后来疯癫失踪让他的一颗心变得愈发冷漠起来,他娶了又纳,府中的妃子没一个能真正走进他的心里。她们不过是延续皇家烟火的工具罢了。
想到这里,那张精致的脸抽搐了一阵子,才缓缓停下,恢复了平静。眼前的这个女子还是骆冰心吗?以前的骆冰心懦弱、愚蠢、狠毒,现的骆冰心坚强、倔强、聪慧。
“你到底是谁?”他的剑眉一挑,犀利的目光在罗小冰的脸上扫动。
“王爷的这句话问过好多遍了。”罗小冰轻轻笑着,眸子里瞟出一份得意。
哼,慕容明珺量你再怎么精明,也识破不了我。
“你不是骆冰心!”慕容明珺很干脆地说道。
“王爷觉得臣妾变了?臣妾只想说一句话,一个再正常的女子被丈夫无情的囚禁两年,不死也会蜕层皮的。对,我不是骆冰心,以前的骆冰心早已经死了,自从那次落水以后就已经死了,她的心死了,灵魂也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另一个骆冰心,重生的骆冰心。”罗小冰讨厌眼前的这个男人,从骨子里厌恶,他太霸道,太冷漠,心中根本无爱,只有一颗冷漠如冰的心。
骆冰心啊骆冰心,你到底是命苦呢?还是自作自受,非要嫁这么一个坏男人?!
听晨风的口气,那骆冰心早已被无情“冷宫”折磨的要死要活。不知怎么的,自从灵魂进入这个躯体以后,似乎能感受到从前那个骆冰心的喜怒哀乐。一见到慕容明珺,心中生起一股子莫名痛意让她无法喘息。
慕容明珺面无表情地看着罗小冰,这个女子美丽而倔强,骨子里透着一股傲气,以前的骆冰心真的不在了,站在他眼前的又是另一种性格的女子。那一刻,他相信,两年的囚禁的确能让一个人改变。
“本王囚禁你两年,是对你的惩罚。若不是看在你父亲骆傲天的面子上,你现在还能好端端地站在本王面前吗?怜儿与你无冤无仇,你如此害她,难道不该受到惩罚吗?”慕容明珺的眼眶睁得好大好大,黑眸变成血红,可怕极了,拳指捏得啪啪直响,“记住,现在你离开了无双居,你要用你身体还清你的债!”
一声狮子般的怒吼过后。
他的大手一把揽住了罗小冰纤弱的身体,猝不及防吻住她的唇,不给她任何的反抗空间,撬开贝齿,吸取香津。
怀中的女子成了他的一块食物。硕大的手掌在罗小冰的身上游动,接着只有衣衫撕碎的声音。
烛光下,玲珑的身体就像一块美玉,他就像一条巨蟒纠缠着她。掠过每一寸肌肤,落下的是一道道红印——雕花大床,轻纱罗帐里,一片风花雪月……他不顾一切地进入了她的身体。
疼痛在罗小冰的身体里漫延,像一根根刺一般扎进她的心里。
泪水隐忍没有落下。
烛影摇曳,夜深沉。豪华的小阁楼,一片寂静。
罗小冰裹着锦被,迷人的锁骨露在外,杏花含烟般的眸子里透着一股愤恨,看着床边自顾地穿着衣物的慕容明珺,恨不得一口把他吃下去。
“王爷,柳妃该放出来了!”小女子咬一咬牙,不知怎么的,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在这种情形之下,她还挂着柳妃那个妖媚女子。可能是一想到丫环晓芸那哀求的眼泪,她心就软了。
哎,真是没用。
慕容明珺停住了正在穿衣的手,怔了一下,缓缓回首,眼眸里依旧积满了阴冷的光,只是回眸那一刻,有了微妙的变化。
床上的女子,乌发流泄散乱地落下,铺满床榻,凌落的几根发丝搭在俏丽的脸上,让人一见,不禁我见尤怜。
那双冷眸里瞟过的是一分愧疚。慕容明珺赶紧回眸,不想再多看一眼,多看,他怕自己愧疚,对自己的妃子,他从来没有这般粗鲁过。
只是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傲气,让他想要征服——他情不自禁,不知是恨意,还是冲动——
“这件事不需要你管。”慕容明珺匆匆穿好衣衫,拂了长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门开又关上,让罗小冰的心更加的痛。
夜渐深,窗外的风呼呼地刮着,打着旋,嘶吼——罗小冰终于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来。“罗小冰,不许哭。不许哭!”她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伸手一把抹去脸边的泪,抽咽一番。哭过之后,方才觉得累了,裹紧了被子,缓缓躺下。身子好软,好软,像面团似的。
慕容明珺,你这个该死的家伙!暗暗咒骂,痛苦地闭上眼。
三王府寂静了,没有任何的一丝杂音,今夜格外的静,亭台阁楼,一切都沉浸在神秘的氛围当中。
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水月居阁楼大门被推开,一个小丫环匆匆而入,径直上了二楼,扣响那扇紧闭的房门。
“娘娘,卯时了,该起了。”门外传来晨风的声音。
罗小冰睡得很浅,微微睁眸,裹着被子缓缓坐起,现在她身上一丝不挂,昨夜穿来的衣服已被他撕成碎片,看一眼地板上,全是零碎的布缕,心突然揪了一下,痛痛的。
“晨风吗?你先进来。”她看一眼映在窗花上的熟悉暗影。
门被推开,一股冷风袭进来。罗小冰下意识地蜷紧了身子,意识清楚了不少。
昨夜匆忙,没来得及看一眼这所谓三王爷的房间。
房中的摆设倒是整齐,古木桌椅,镂空的龙凤图案,雕刻得栩栩如生,宛如活物,四壁全是名诗画作,处在其中,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清雅之气。房中靠窗的地方有一绣榻,榻上铺着白色的狐狸皮,毛茸茸的,还有那绣枕,绣工更是精美,枕上鲜明的并蒂莲开放着,似乎能嗅到淡淡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