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明珺坐回到椅子上,取了另一壶酒,自酌自饮,那厉眉紧锁,未曾打开过。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里透着坚毅与冷漠,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冷,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透着冷意。
罗小冰看他两眼,并不理会,就径直转身了出了正厅。满屋的酒味让她受不了,她讨厌这个男子的气息,很讨厌。不解温柔,冷如冰石。谁嫁给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门前的走廊里挂着两盏高灯,微微照亮小苑的景物,杂草横生,投下斑驳的魅影。怀香草已被她摘完,下次该怎么逃出这无情的冰雪苑?想着想着,不禁一声长叹。
“怎么?还想利用怀香草逃出去吗?”冷不防,一个厉声传来,接着一股酒味在空气里弥散开来。
罗小冰浑身一颤,回头,他正摇摇欲倒地朝她走来,脸上挂着诡异的笑。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罗小冰有点心虚了。
“本王知道你懂医术,这点小伎俩瞒不过本王的。”慕容明珺蹒跚走来,高大的身躯在摇摆,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似的,再打一个酒嗝,气味难闻极了。
罗小冰倒是想起来了,无风说过的,骆冰心是懂医术的。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呢?正在她低眸遐思的时候,那个健影已然靠近,猝不及防地将她拥进怀里。
“喂,你干什么?”罗小冰的纤弱身体跌进他的怀里,一阵激烈的反抗,捶打他的背梁,他依然稳如泰山。
热流划过耳唇,邪邪的声音响起,道:“骆妃,本王现在很有兴趣,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滋味?”语罢,一声坏坏的笑,大手爬上她的腰际。
罗小冰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他?他还是不想放过她吗?这个可恶的王爷。拼命推开庞躯,往后倒退了好几步,神情不免有些惊慌,“你不是说我是个失贞的女人,不屑于我吗?”
“本王现在改变主意了。柳妃照样是烟花女子,本王一样宠爱有加。”慕容明珺的红唇一撇,笑了,笑得好邪,好阴。
“不!我害怜儿失踪,是有罪之人!你这样做对得起怜儿吗?”罗小冰的心开始发慌,说起话来,突然失了方向,身体自主地后退,身体抵住院墙,再也无路可退。
慕容明珺听到“怜儿”二字的时候,眉头顿然拧了起来,脸上划过一道浓浓的郁伤,忽而他又扬唇一笑,道:“只要本王心里有她。对谁都无所谓。”
多么轻挑的言语。或许这就是古代女子的悲哀。
“你无耻!既然那么爱她,就不该娶那么多的妻,纳那么多的妾!应该给她独一无二的爱。”罗小冰有着二十一世纪女性的那种平等。在爱情里同样要公平,他怎么可以说爱着别人,而又与其他女子同枕,这是肉体上的出轨。或许这就是皇室,这就是男尊女卑的社会。根本就没有平等。
“够了!本王轮不到你来教训!”慕容明珺似乎有点不耐烦了,急声厉喝在冷清的小苑里飘散,他对她有了兴趣,很浓很浓的兴趣,她越是倔强,越是反抗,他越想征服她。
语罢,大步走向罗小冰,把她弱小的身体挤进窄小的空间里。
“跟本王做真正的夫妻不是你两年来一直的愿望吗?这次本王成全了你。”他狂笑,冷笑,笑声划破了黑暗。
“不——”罗小冰的声音歇斯底里。
慕容明珺是个练家子,比力气,她是弱者。整个人已被他牢牢禁锢住,接着热吻递上,封住她的红唇,掠走她的吻,一次又一次,就像上战场一般,他攻她守,唇枪舌剑。最后她还是输了,那条长舌已卷起她的口中,搅拌她的丁香。
可恶的家伙,真想狠狠地咬他一口,不过他好狡猾,那舌伸入又迅速地退出,让她无法准备,无法攻击。
小手被他的大手扣在墙壁上一阵生生的痛。
移开热吻,他就那样看着她,眼中透着狡黠。
“无耻!”罗小冰狠狠朝他的脸吐了一口唾沫。
慕容明珺贵为王爷,哪有女子如此对他?她是第一个。好个烈女子,他由怒转笑,腾出一只手抹了抹脸上的脏污,道:“骆妃的性子越来越烈了。”说罢,他伸出大手猛得朝她肩上一点。
糟了,他封了她的大穴。
这个可恶的慕容明珺,你快放开我,我咒你祖宗十八代。罗小冰不能言语,不能动弹,只有那双玲珑大眸一闪一闪的,透着浓浓的恨意。
慕容明珺并不理会,径直打横儿抱起罗小冰,朝屋里走去,步入那简陋的闺房,放她在那张床榻之上。
静静凝望他所谓的正王妃,说真的,平时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如今,灯影微光,看去:两弯眉画远山青,一对眼明秋水润,真是美的动人。突然他全身一阵躁热,再加之酒的催化,他按捺不住了——衣衫宽尽,身体纠缠在一起,罗帐下一片旖旎的风光——他无理地进入了她。
罗小冰闭了眼,流下两行痛泪。慕容明珺,记得,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夜半起身,身边的女子已昏睡过去。
酒已醒,他感觉好不对劲儿,忍不住掀开锦被,他看到被褥上的一滴落红物,那是何物?!他愕住了。
“罗小冰——”黑暗中,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亲和地就像母亲一般。
罗小冰微微睁开眼,一道金光射入眼中,她下意识地挡了挡,待到适应,才挪开小手,定晴一看,是她,那晚梦中的贵妇人,她依然身着五彩衣,脸上挂着慈祥的笑,手中托一盏没了灯芯的玉灯。
罗小冰起身,四下看一眼,还是在冰雪苑的闺房中,只是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是在做梦?”她低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对,你是在做梦。我出现在你的梦里。”贵妇人微微含笑。
“那你是谁?”罗小冰追问道。
“本座是天上的撑灯仙姑。你就是我这灯上的灯芯。”贵妇人打着优美的兰花指放在胸前,然后抬了抬手中的玉灯。
“撑灯仙姑,我才不信。”罗小冰扑哧一笑,本姑娘是二十一世纪新女性,怎么会相信神鬼之说。
“不信便罢了。本座今日是来告诉你骆冰心的贞洁已失。”撑灯仙姑微微颔首,轻轻地说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说这个躯壳已不是处子之身?那怎么行?我可是黄花大闺女!”罗小冰整个人打了一个激灵,这可怎么办?亏大了呀。
“放心,属于你的东西,本座不会给骆冰心,属于骆冰心的本座也不会给你。这才是平等的。”撑灯仙姑气定神闲地说道,微微闭了闭眼帘上那美丽的黑睫,身体往后移去,“罗小冰,记住,你有你的缘分。缘分是无法改变的。”
声音落了,金光一闪,撑灯仙姑消失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罗小冰使劲揉了揉眼,狠狠朝自己的手背咬了一口,好痛哦,她一声大叫。
“娘娘——您醒醒啊!”一个仿佛远在天际的声音响起,有人在摇晃她的身体。
吃力地打开眼帘,视线渐渐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脸焦急的晨风,“晨风,是你啊!”揉一揉眼眸,想要坐起,忽然觉得全身一阵酸软,好像车子辗过一样。
“我这是怎么了?”罗小冰耸了耸肩,在晨风的搀扶下坐起。
“娘娘,您做噩梦了,一直在喊痛。”晨风投来的是关切的眼神。
“哦。”罗小冰愣愣地应了一声。醒过神来,想起昨晚的事,该死的慕容明珺,吃干抹净就不见了踪影。四下张望一眼,并不见他人。突然想起梦中撑灯仙姑的话,她径直掀开了锦被,一眼就看到了床褥上的一滴红——好醒目,好刺眼。
“娘娘,可能是碰伤留下的。”晨风淡淡看一眼,并不觉得惊讶,在她眼中,王爷性格冷漠爆躁,房中之事,可能有撞伤,也不为奇怪。
这一切只有罗小冰知道,下身痛得厉害,那分明就是落红。
我真的是撑灯仙姑的灯芯么?这落红?记得撑灯仙姑说过,骆冰心已不是贞女的。
除非梦中一切都是真的,撑灯仙姑用仙法留下了她的贞女之身。
“晨风,我问你,你要实话实说。”罗小冰起身,一把抓了晨风的手,十分严肃地问道。
“娘娘,请问。”晨风乖巧地说。
“我记得你上次说过我一进王府,就被老嬷嬷查出不是贞女之身,那我的第一次到底给了谁?”罗小冰质问着晨风,脸都变了颜色。
“娘娘,事情都过去了,您就不要记得了。现在王爷宠幸了您,正是您守得云开的日子。何必再提往昔?”晨风拉着罗小冰的手,眼眸里满是怜惜。
可以肯定,骆冰心嫁进王府之前,应该有过一段情的。而晨风的言外之意是说骆冰心是希望得到慕容明珺的宠幸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很喜欢那个冷酷无情的王爷?”罗小冰眉头一拧,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竟然有人会爱着那样一个冰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