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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然女子并没有出去,而是在屋子里坐下绣起花来,这却急坏了衣橱里的文墨轩。她若是一直不出去,自己还不得一直在厨子里呆着呀,万一黛玉回去,自己还没回去,她可是要担心的。

文墨轩烦躁了一阵子,又不得不安静下来,着急时没有用的,此时只好见机行事了。

心静下来,文墨轩便能理智的思考问题。蜷缩在衣橱里,他慢慢的闭上眼睛,索性休息一下也好,只是这浓香实在让人受不了。这段日子跟黛玉相处的久了,他的鼻子也被养刁了,除了黛玉身上淡淡的香气之外,便是那些花香也还能受得了,这些女人家用的脂粉香和香饼香袋的熏香,他是一点儿也不愿意闻的。

一边想着,一边往衣橱内侧的壁板靠过去,文墨轩被这狭小的衣橱憋屈的难受极了。

然猛然间感到屁股上被什么东西给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却是一个纱袋,里面不知成的什么东西,却散发着阵阵奇香,凑到鼻子跟前,嗅一嗅,却比衣服上那种香味好闻多了。

于是坏心一起,文墨轩便把这小小的纱袋放到自己袖子里,拿出去叫人瞧瞧,这里面是什么玩意儿,说不得将来也给玉儿弄些来。

文墨轩歪在衣橱里,直到傍晚时分,香菱出去吃饭,他才得空儿出来。

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大口呼吸几下新鲜的空气,便整了整衣衫,趁着家人都忙乱,他悄悄的飘出了荣国府。

在进林家的家门的时候,文墨轩又正好遇见了来回话的林慎,林慎走近了文墨轩身前,便闻到一股脂粉香气,于是笑道:“文公子,到哪里高乐去了?弄得一身的香气,小心我们主子知道了,将你赶出去。”

“哎!别提了,我也正烦着呢,才急着回来换衣裳,说不得,这身衣裳不要了也就罢了。”一边说着,便和林慎进了外书房,文墨轩便跟林禄急急的要了一套衣裳,当着林慎的面就换。

刚脱下外套,便从袖子里调出了一个纱袋,正是在那衣橱里偷出来的那个。

林慎见了,不觉奇怪,忙在地上捡起来,正要问:“什么阿物儿,文公子还随身带的紧。”却闻见一股奇香,于是急忙打开那纱袋,从里面掏出了一块黑色块状的东西,凑在鼻子上,嗅了嗅,大惊道:“你从哪里弄到的这个?”

“怎么了?我在人家小姐的闺房里偷来的,香吧?”文墨轩邪气的一笑,转身换上了林禄拿过来的一件青布衣衫。

“这就是西域草头菇!”林慎震惊的说道,看着文墨轩的眼神,似乎是看到了暗害黛玉的凶手,“你在哪里弄来的?快说。”

“我在贾府的一个小院里弄来的,那里好像是他们家的亲戚借住的屋子,里面还有个菱姑娘,至于藏这东西的人我却不能肯定,但终究跑不出那个院子。晚上我再去一趟。林妹妹回来没有?”文墨轩一边思索着,一边又急切的问道。

“姑娘还没回来,只怕要用了晚饭才回。”林禄看着林慎,又问:“西域草头菇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说过?”

“老禄,你和老福在这里,一定要保护好主子的安全,千万不能让可疑的人进来。”林慎说着,拿着那个纱袋急匆匆的出了林家。

林禄看看文墨轩黑黑的脸,心中亦猜到了一点什么,不过他从来不是多话的人,林慎有林慎该做的事情,而自己有自己该做的事情,多少年了,林家的规矩都成了习惯。

“禄伯,晚上我回来的晚些,你不用等我睡了。”文墨轩说完此话便飞出了书房。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没有月亮空中却有繁星点点。

文墨轩一身青衣,卧在贾府中薛姨妈住的小院屋顶,静静的等着这里的主人回来。

二更交鼓之声刚过,便听见一阵开心的笑声,原来是宝钗和薛姨妈二人带着丫头们回来了。文墨轩依然躺在屋顶上,但却把注意力放在了下边那对母女的对话上。

“妈,慢点走。”这是宝钗温和的声音,她正一手挽着薛姨妈的手臂,进了屋门。

“宝儿啊,今儿你可是挣足了脸面了,那白海棠诗,连你姨夫都说好呢,人家可是正经的读书人,可见我女儿的学问是好的了。”薛姨妈今晚十分的高兴,王夫人喜欢宝钗倒没什么,原就是亲姐妹,她不拉扯这边,还拉扯谁?可如果贾政都喜欢宝钗,那就是意外之喜了,没想到,他竟然不夸黛玉,反夸宝钗。真是意外啊。

母女说笑了一会子,便听见薛姨妈叫下人都退下,然后悄悄的问宝钗道:“剩下的那东西还在你这里吗?上次你姨娘要去了一点,咱们还有好多呢。”

“在呢,我收着呢,妈妈要它做什么?”

“刚才你姨妈悄悄的跟我说,再要点,不用多,只要几钱就够了。说要给那个狐媚子配药。”

“行,我拿来,分出一点来,明儿过去的时候,悄悄的给姨妈。她那副德行,连我也瞧不上,明明一个孤女,还摆什么阔气,出手便是梅花贴,分明是要踩着我们的头,将我们踹下去,哼!”

“是啊,虽然她现在没了双亲,但他们家根基是有的,不像我们,虽然是皇商之家,但如今宫里的亏空那么大,年年都打饥荒,这两年竟是赔进去了很多。哎!”

文墨轩暗暗的骂道:“这一双贱人,竟然骂妹妹狐媚子,这毒果真是他们弄来的,明儿还要给什么姨妈送去,这姨妈,就是那二太太了吧?哼,如今草头菇没了,我看你怎么给。”刚想到这里,便听见屋里宝钗一声惊呼。

“哎呀,我明明放在这里,怎么没了?”

“什么?你放在哪里?”薛姨妈一听,便找了忙。

“放在纱袋里,搁在这衣柜里了,怎么这会子纱袋却不见了?”

“不是你忘了吧?”

“怎么会忘了,我昨儿才放这里的。哎呀,真是急死人了,别不是香菱拿了吧?”

“快叫她进来问问。”薛姨妈便去了门口,大声喊道:“香菱!香菱!”

“哎!太太叫我什么事?”那个叫香菱的小丫头忙答应着过来。

文墨轩嘴角带着冷笑,听着下边的人们慌慌张张的寻找着,又夹杂着骂声,一时便有些忙乱不堪起来。

文墨轩轻轻的起身,然后跃下屋顶,借着黑影躲在廊檐下,从门缝里看着里面的情景,又是一个冷笑,伸手打出一记掌风,将屋子里的蜡烛尽数熄灭。

“哎呀,蜡烛怎么灭了?”屋子里的女人们更加着忙,一时摸不着方向,便你碰我,我推你的撕扯起来。

文墨轩身怀武功,却能在黑暗中将众人看得清清楚楚。他轻轻的闪过她们,到了那个衣橱里,将里面的衣服悉数抱起,然后再悄悄的出来,到了屋顶上,将衣服纷纷扬扬的撒开去,有的挂在树梢上,有的落在花木从里,随着夜风像彩旗一样飘荡。借着月牙的清辉,文墨轩看见那红红绿绿里面,竟还有几件亵衣。

“哈!好你的大家小姐,看你明天怎么见人。好一个诗书之家,看你们明天怎么收拾。”

文墨轩邪魅的一笑,转身往王夫人的上房而去。

王夫人已经歇下了,但还没有睡着。今晚贾政睡在这边,她正和贾政说话,二人商议着,元春省亲要该别墅的事情。

文墨轩没有耐心听那些,从怀里拿出了火折子,啪的一声点燃了,然后凑在王夫人卧房的窗户上,轻轻的点燃。

王夫人初时没有注意,但见外边亮光一闪,原以为自己花了眼,但一愣之下便见窗户上着了火,于是大惊,也顾不得穿衣服,便从床上爬起来,大声叫道:“走水了!走水了。老爷,快……”

文墨轩点了这里,又点了别处,把王夫人住的上房,各处的窗户都点着了。

但幸好王夫人发现的及时,忙忙的喊起人来,众人泼水的泼水,扑打的扑打。折腾了一个更次,才把几处的火熄灭了。

看着一院子的乌烟瘴气,问着烧焦的木头的味道,王夫人疲惫的歪在门口。贾政回头,但见王夫人却是衣衫不整,身上的衣服破了好几处。原也不知道是谁撕扯了她,还是她自己慌乱之中挂坏了。

“彩云,把太太扶进去,这个样子,成什么体统。”贾政是个老学究,最要脸面,王夫人在下人跟前这样,分明是给他脸上来两个耳光。

觉也睡不成了,王夫人只得进屋来,换了衣裳,又看着下人收拾屋子。忙来忙去的,直到天亮了,院子里还有焦木的味道。

贾府之中上下混乱,文墨轩则早就回到了林家。黛玉因累了一天,回来便歇息了。直到天亮,王嬷嬷才进来跟她说了昨晚文墨轩在贾府上的所作所为。并在薛姨妈那里听到的话。

黛玉听了,冷冷一笑,果然是她,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深仇大恨,让她下这样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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