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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又等了片刻,却见雪雁进来悄声示意,黛玉忙出来到了厢房暖阁间儿,却见白露陪着老神医在,黛玉笑道:“怎么会是你们二人,雪雁这会儿急急的让朕来见,必定是有事。”白露笑道:“启禀皇后娘娘,此事原是臣妾出去后阳嘉侯吩咐的。陈府离敝府近些,故而凡事亦好照应些。前日听闻陈府请过马道婆几趟,谋议事情。臣妾与其他人费了点儿功夫才问出来,故而与老神医赶紧来瞧瞧,刚巧碰上此事。”

黛玉疑惑道:“到底何事,朕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老神医笑道:“回皇后娘娘,此事别急,待得一会儿忙活完了容臣等慢慢禀明不迟。”白露笑着接话道:“启禀皇后娘娘,陈府请来马道婆在家作法,此时欲让陈婕妤装死。若是严重,必定容家人探视,到时陈夫人再胡说一通,说陈婕妤幼时便有什么仙道说过,她有旧疾,必得人君方能救治。左不过是想得了皇上的心,或者到时能施法一并惑住皇上,从此得荣华富贵,便更好了。”

黛玉看着老神医道:“如此巫蛊之术,老神医能破?只是他们既然如此用心,很该一并整治了才好。”老神医回道:“巫蛊之事还得求证据,草民不知该怎么办。但是要识破陈婕妤是否诈死,待得看过之后,许是能有法子。毕竟陈府并不准备让其死,故而必定有窍门。”

白露点头道:“启禀皇后娘娘,若说如此,臣妾倒是有了主意。马道婆如今已经被看住,请老神医来不过是稳住情形,然则一定不要容其家人探视。皇后娘娘若是想彻底清除这些人,不妨即刻传旨阳嘉侯,扣下马道婆。如此最多半日,应该便能来报,再做定夺。”

黛玉点头道:“不如劳烦你去跑一趟如何?待得事情妥当了再叙旧吧。”白露笑道:“启禀皇后娘娘,叙旧不急。臣妾这就领旨走了。”黛玉见白露似乎已经心中有谱,便点头让她去了。这里方随着老神医出来,御医亦已经来了。黛玉道:“听闻陈婕妤身体不适,病情怪异,故而朕特请来方外神医,与爱卿同往,你二人商议着办即可。”

老神医与御医前去一看,陈婕妤果真病的蹊跷,御医亦无法可施,正待复旨,老神医已然瞧出门道来,过去拿银针轻扎陈婕妤面门,片刻便止了白沫。见陈婕妤已经睡去,老神医吩咐黛玉指派一同前来的几人道:“婕妤娘娘此时气息虚弱,你几人看护好,一刻不得暂离,否则倘婕妤娘娘贵体有丝毫受损,便是你们的责任。”

那几人与陈婕妤身边几人皆不知情,被老神医这么一吓唬,皆听命围护在跟前。陈婕妤贴身的丫头虽则知道,此时却有苦说不出。被那几个人盯着,又不敢商议,待得欲往外传递消息,片刻又被黛玉安排人看住了。

早膳时皇上回来,老神医亦已经回来,大概回明情形,皇上恨得咬牙切齿,即刻下旨收捕。那马道婆正在家中作法,口中念念有词,忽然间觉得眼皮乱跳,吃了一惊,还来不及出去看个究竟,便已经被白露带着阳嘉侯的人带走。随着皇上圣旨下,陈府一并收监,审问明白。陈府以巫蛊罪诛九族,马道婆被判斩刑,陈婕妤刚醒来便以巫蛊罪贬为宫女,赐死。

此事自事发至收治整肃,前后不到十日,案情清楚明白,天下叹服,且更为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歪心邪念,唯恐一不留神便落得身首异处,祸及九族。黛玉之所以与皇上商定诛九族,皆因陈婕妤屡屡不满,又怀恨在心。如今天下兴教化,陈家却兴风作浪,还敢图谋皇上,原本就罪不可恕。更兼陈家平时亦依仗陈婕妤之势,颇有横行霸道之实。故而便是诛九族,亦无人为之请。

待得此事肃清,黛玉原欲行封赏的,奈何阳嘉侯以为此事乃林家旧人所察定,不可泄,故而作罢,私下里到底亦赏赐不少。皆因阳嘉侯乃皇后旧人,其他人亦不以为意。闲下来黛玉方看着白露道:“你如今可好,怎么又跟林叔叔一块儿了?”

白露回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妾等幸蒙皇后娘娘隆恩,封赏甚厚,时刻不敢稍微。臣妾如今过得很好,两月前刚添得小女。那日偶然遇见阳嘉侯之人,后来问起来,阳嘉侯见臣妾仍旧思报旧恩,故而将此事相托。那日见事情紧急,方委了靖献王才入宫相告的。若有冒犯之处,望皇后娘娘恕罪。”

黛玉笑道:“你立下大功,朕很该奖赏才是,何来恕罪一说。”白露回道:“回皇后娘娘,奖赏臣不敢当,若是皇后娘娘果真要奖赏,臣妾倒是有一事相求,往皇后娘娘恩准。”不知白露所求何事,且听下回分解。

书接上回,黛玉听得白露不要赏赐,却另有一事相求,笑道:“噢?那么多年都不见你求过朕什么事,此时难道果真是有家了?知道持家了?”白露回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妾不敢,只是臣妾另有一事相求。臣妾幸得小女,如今已有奶娘喂养。如今皇后娘娘有身,臣妾愿入侍,若能为皇儿奶母,臣妾之幸。”黛玉闻言吓了一跳,惊道:“你出去好好的,还要进来做什么?辛苦你这么些年,还不够吗?”白露应道:“启禀皇后娘娘,能服侍皇后娘娘,天下人之荣幸。非但不苦,更能学得许多道理。皇后娘娘宽以待人,臣妾深有体会。再则这一年多,已尽享室家之乐,便是来日皇儿长大了,臣妾亦可回去,再续天伦。若是比之雪雁她们,则又好了不啻百倍。”

雪雁正过来给黛玉换茶,闻言笑骂道:“呸,不过就是有了个夫君有了个女儿而已,怎么就见得比我好上百倍了?若是好还时刻惦记着这里做什么?若非是假好,便是有何意图?”白露见雪雁啐她,跟着回骂道:“人生诸多事情,经历过了才知道好。你未曾经历过,哪里就知道那么多。此好非彼好,能伺候皇后娘娘,是另一种好。”

黛玉见二人经年不见,许多亲热话还不曾说,便开始斗嘴,笑道:“你们都好,唯有朕不好。还是罢手吧。只是白露你还是回去得好,否则你夫君该不愿意了。”白露笑道:“启禀皇后娘娘,前几日来便是已经商议好的,臣妾来再服侍几年,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议。这来了便不曾准备回去了,他不愿意还能来抢人的不成?”

黛玉失笑道:“如此说来你还是赖在这里不走了?岂有此理。”白露亦是笑道:“启禀皇后娘娘,臣妾不赖在这里,臣妾赖上雪雁了。一会儿自当去打搅她,还望皇后娘娘成全。”看着白露的模样,黛玉摇头叹道:“你既主意已定,朕也不勉强,有一事可先说好了,这回便是带了皇儿亦是无功的,朕不另外封赏了。”

白露听得黛玉留她下来,很是高兴,哪里还管这些封赏?忙叩谢了便高兴的跟着雪雁下去了。雪雁才刚亦不过是跟她顺口斗个嘴儿,此番见她果真留下来,便很是高兴的拉着去一块儿找春纤去了。甘露殿虽则来了十六个新的,后来又添了许多宫女,然则终究不如这些相处日久的人,已经有些感情了。

黛玉见几人皆合意,只得给雪雁与春纤亦放假两日,让三人好生说说话,心下想着兴许雪雁与春纤听了白露的话还能想着出去一番,便是日后依旧如白露这般入侍,亦是好的。待得将来皇儿长大了,她们再回去亦是有个家,有指望的。

白露与雪雁来到原来下处,如今已经有了许多新人,众人皆四下里见过。听得是皇后娘娘旧仆,那些新来的皆有些谦让。毕竟如今她们还是难得与皇后娘娘那般和睦亲近,再者刘仁等皆多番劝导,仆婢之间,切不可比谁与主子亲厚,若是因此生出事端来,必定重处。再则白露此来并非伺候黛玉,而是将来伺候皇儿的,与她们不一样。故而相处下来,亦算平和,几日下来,更是渐渐的折服仰慕起来,自觉比皇后娘娘原先的近侍还是差距很大。

黛玉怀的皇儿如今已将近八个月,肚子大得很,皇儿时常轻轻的动,虽则不是很厉害,却很频繁。皇上时常与黛玉玩笑道:“妹妹,怎么这一回一回都不一样。头一回是两个皇儿打架挤地方,次一回是亶儿怎么都不肯长大。这回倒好,长得这么大,却是个手脚不闲着却又不肯使劲儿动的皇儿。许是怕动得厉害了难为母后还是怎么地?”

黛玉笑道:“他八个月都不到,哪里知道这些,许是个淘气的,天天闹腾亦说不定。”皇上想想道:“莫不是最近亶儿时常跟妹妹撒娇,他亦学来了?或是个小公主,力道弱些?”听得是个小公主,黛玉笑道:“是该添个小公主了,否则都是皇儿,将来大了到底不如公主贴心。且许多事情皇儿都不如公主细心体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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