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无痕现在怎么样了?!他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发现我失踪了?!
一连串的问题瞬间冲击着我的大脑,疲惫不堪的身躯马上从地上坐了起来,仿佛所有的疲惫感觉都在瞬间消失了。
不行,我得赶紧回萍踪客栈,还有一大堆的烂摊子等着我去收拾呢!
我心急火燎地朝回客栈的方向赶去。
萍踪客栈,客房门外。
“少堡主,你已经跪在少夫人的门外整整两个时辰了,而少夫人房内整整两个时间都没有任何动静。少堡主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而如此纡尊降贵呢?直接推门进去就不就得了?”福伯苦心劝告着跪在地上的燕无痕。
“福伯,我以后都不希望再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少夫人她如果不原谅我,我就一直在这里跪下去。”燕无痕冷冰冰地警告着福伯。
“属下不敢,请少堡主息怒。只是,唉……”福伯摇了摇头,走开了。
燕无痕死死地盯着紧闭的房门。月儿,我知道我侵犯了你,我知道我罪无可恕……让我用一生来弥补你,一生来守护你,好吗?
你难道,就真的不肯原谅我?
真的……以后都……不愿意再见到我吗?
萍踪客栈外。
我终于赶回来了。
愿上帝保佑我,不要让残局残到连我赵曦月都无法收拾的地步。
我一边心里暗暗祈祷着,一边从出来时的窗户闪进了房间里。
房间里面,狼藉依旧。地板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水渍,一个洗澡桶四分五裂,另一个洗澡桶里的热水早就凉了。这说明“犯罪现场”并没有遭到“破坏”,甚至是没有人进来过。
我赶紧蹑手蹑脚、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地快速换下身上的脏衣服,清理干净头发,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并迅速地收拾了一下现场,使它看上去还算是“正常”。
做好这一切,我偷偷地长吁了一口气,拉开房门准备去找无痕。谁知,差点被吓了一大跳。
无痕居然跪在我的房门外!
天啊,男儿膝下有黄金啊!更何况是这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
“无痕,你这是在干什么?”我也一把跪下,双手扶着他的肩膀。
“月儿肯原谅我了么?”无痕抬起头,灿若群星的眼眸盯着我。
“啊?”原谅?什么原谅啊?我猛然想起无痕看到了我****的上半身的事情,不禁大为窘迫。其实……这个……这个也不能完全怪无痕啦,他也是为了哄我开心而已,谁叫我连洗澡都不关门的?再说了,如若没有这次的机缘巧合,我还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练成“凤舞九天”呢!
但我的稍微迟疑又害了无痕。只见无痕一低头,一把锋利的匕首从他的衣袖中滑了出来,无痕在瞬间内把它狠狠地刺进了自己腹部。
鲜红的血液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染红了无痕身着的蓝衣,红色和蓝色两种对比色交织在一起,更显得触目惊心!
“月儿现在……肯原谅我了么?”无痕忍痛问我。
“啊!”我倏地伸手捂住了嘴,惊叫了一声,只觉声音都带了哭腔,热泪又喷薄而出,“无痕!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这是何苦啊?!我早就原谅你了!不不不!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啊!”你这样一刺,搞不好会伤到重要的器官,搞不好会要你的命的啊无痕!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无痕虚弱地笑了。
“真的真的,当然是真的!来人啊!快叫大夫啊!”我搂住无痕,尖声大叫道。
“你原谅我了就好,这点小伤,不碍事的。”
“无痕,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傻?!燕无痕,你给我听好了,我以后都不准你再做出这种伤害自己的事情!听清楚了没有!”
“月儿……”
大夫终于来了,无痕终于暂时脱离了危险,而惊慌失措、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谴责的福伯,也终于被无痕赶出了房间。
“月儿。”躺在床上的无痕唤了我一声,并打算坐起来。
“别,无痕,你身上还有伤,别坐起来了!”坐在他床沿边的我,连忙阻止他的动作。刚刚包扎好伤口,就这样起身,一定会牵扯到伤口,一定会很疼的!
“我不要紧的。”无痕还是笑着坐了起来。
我脱下鞋子,也坐到了无痕的床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就像在来泉州的一路上,我们两个在野外风餐露宿的时候一样。
无痕一只手搂住我,柔声说道:“月儿,明天我们便回傲鹰堡,你看可好?”
“啊,这么快!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呢!”不是没有准备好去傲鹰堡,而是没有准备好应该如何去面对。
“傻瓜,家父家母待人都很和气的,而且有我这个未来夫君在,怕什么呢?”无痕爱怜地理了理我有些凌乱的长发,“再说了,还有五天便是那武林大会了,月儿不是一直想去看看的吗?”
什么?!
我没听错吧?
离武林大会只有五天了?!
尽管我清楚地知道,终有一天,一切秘密都会被揭晓;终有一天,我和你要被迫分离;终有一天,你会看到我的真面目;终有一天,这一切的美好都会被打破……
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一天,竟然会来得这么快。
只有,五天了。
是时候,该离开了。
“是啊,我一直都想去看看呢!”我忍住眼眶里面摇摇欲坠的泪水,不想让无痕看到。“哦,天色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晚安,无痕!”
我马上抽身离开了无痕的怀抱,站了起来,奔向了自己的房间。
“月儿……”燕无痕的手伸到半空,又颓然落下,“是啊,很晚了呢,月儿她该困了呢。”他自言自语道,心中的失落感油然而生,不知什么时候,才可以夜夜拥着她入眠呢?
我一把关上房门,身体无力地靠在了房门上,慢慢地顺着房门滑落,泪水,也终于忍不住划过了嘴角。
伸手想要擦拭泪水,却不经意地碰到了脸上的凤凰面具。
这该死的东西!我恨不得一把把它扯下来,哪怕是皮开肉绽,但滚烫的泪水,滴到了我手上,溅得我的手生疼。
我又哭了。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哭了?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了?
这就是爱情吗?这就是真正的刻骨铭心的爱情吗?
我多么希望可以抛下所有的一切,跟他永远在一起!
但是我能吗,我不能!
赵曦月,你有你的任务,你有你的使命和责任。这是你无法逃离的宿命!
注定的,无法逃离。
恢复你的本性吧,对他,也对你自己,重新残忍起来、重新伪装起来吧!
可是,无痕,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为你付出过什么?我该用什么来报答你的情,你的爱?
但真的是时候该离开你了。
那么,就让我为你做这最后一件事吧!
燕无痕房内。
“叩叩叩!”三声敲门声不轻不重地响起。
“谁?”
“无痕,是我。”
“月儿?!快进来吧!”房间里面无痕的声音显然透着惊喜。
房门“吱呀”地一声被我轻轻地推开了,我端着一个小小的黄铜脸盆,踏进了无痕房中。那黄铜脸盆里面,装着半盆温水和搭着一条雪白的毛巾。
关上房门,我不动声色地轻轻锁紧了它。今天晚上,我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搅我和无痕。
“无痕。”尽管心在滴血,我脸上还是笑语盈盈的,希望我最美的笑容,在今晚以后,可以长久地留在无痕心中。
“月儿这么晚来找我,可是因为睡不着,想来找我聊聊天?”无痕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温和地问我。
我把脸盆放在桌上,拿起房间里的那个专门用来盛脸盆的三脚架子,把它重新立在无痕的床前。“是啊,我真的是睡不着呢!无痕不介意我来打搅你睡觉吧?”
“求之不得。”无痕马上回答道。
“好,好……”我把桌上的脸盆放到床前的三脚架上,然后又在无痕的床沿上坐了下来。
一转身,一道寒光闪过,我把手中的那把轻薄得如蝉翼般的匕首准确无误地架在了无痕的脖颈处。
“躺下。”我木无表情地命令无痕道,声音也不带一丝感情。
无痕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没有说什么,顺从地躺了下来。
我马上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点了无痕身上的穴道,使他动弹不得。软绵绵地趴在无痕的身上,我用手中的匕首轻轻地碰触着无痕的那半张俊美无铸的脸,口中轻轻地呢喃道:“无痕,你说,要是我把你这半张脸也划花它,会怎么样?”
“月儿喜欢划便划吧。”无痕恢复了他往常淡然、处变不惊的神色,躺在我身下,眼神盯着我。
“真的不介意?”我继续用匕首在他的脸上轻轻滑动着。
“何曾介意过?”无痕还是那么的淡然,只是盯着我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