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这个处置如果仅仅是失职失察的话,就未免太过严重了,但涉及四位朝廷命官性命,以及他在事后完全不曾追究此事的态度而言,倒是合情合理,甚至算得上网开一面从轻处罚了。
范序之重重地磕头,将狰狞冷笑的神情掩盖,声音里透着感激涕零:“臣愿领责罚,谢殿下开恩!”
“如此甚好,万望范大人任职观澜知府期间体恤民勤,明察秋毫,方不负圣上本宫所托。”重仪太子挥了挥手,便立刻有侍卫上前脱去范序之的二品朝服,然后拉他起来,不想刚用力站起来一条腿,却又膝盖一软跪了下去。范序之一边擦着满脸的虚汗,一边一手撑地一手拉着侍卫的胳膊缓缓站了起来坐回座位去。
演得真好啊,来个稍微道行不深的官员就能轻松被蒙混过去了,尤其方才那噗通一声的跪倒,那膝盖触地之声多么沉重,可想而知——到底绑了几层护膝才能有这样的声音呢?
萧折靡微笑,她猜是四层。
重仪又将目光看向豫州刺史,不等他发问,秦大人立刻跪在地上态度更加诚恳地说道:“臣有罪,臣失职,臣无能,由于郊区别院乃是贱内陪嫁的一座院子,除了下人负责打扫看管以外,臣公务繁忙甚少亲至别院中居住,不曾想让宵小之辈钻了空子,竟将四位大人之尸体埋在后院中,着实穷凶极恶,臣必定配合殿下早日将凶徒缉拿归案,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失职无能何时也成了竞相效仿的借口了?
重仪心底一阵冷怒,但他只轻哼一声不露痕迹,的确是,失职也比派人暗杀朝廷命官意图不轨来得轻松啊。
“原来如此,那么秦大人以为,为何那凶徒会故意将尸体埋在你的别院后庭呢?”
豫州刺史想也不想张口就来:“自然是想要诬陷微臣,让殿下误以为此事是微臣所为,微臣百口莫辩,此獠着实用心险恶啊,望殿下明察!”
重仪太子冷笑着点头:“本宫定然会明察到底,秦大人不必忧虑。按照秦大人所推测,那凶徒应该对朝廷官员十分痛恨,又对豫州以内的情况了如指掌,所以才能准时暗杀四位大人,又诬陷秦大人吧?”
豫州刺史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好像方向有点偏,但他又没有感觉出到底是哪里不对,他想偏头去问范序之的意思,但无奈重仪太子眼神一直盯紧了他,只好作罢接着道:“是的,殿下睿智英明,一眼便看穿了凶徒本质,实乃微臣所景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