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恐怕不管凌成怎样说是他住在这里,而不是姐俩带着孩子住,也不会有多少相信。
凌成这样一想就决定先不弄死方海,但是这个教训是一定要给他留的深刻点。
而就在凌成想通时,方海先是将被他锯开的房门再次栓好,甚至还拿出一根不知在哪弄来的绳子系了个死扣,屋子里的人就是想跑一时半刻也打不开这个扣子。
系好之后,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奔床扑了过去。
以往他也来过几次,虽然都被凌小柔挡在外面没让进里面,可透过凌小柔没挡严实的地方,他大概也对黄泥房里面的情况摸了清楚。
此时,方海边走边发出“嗬嗬”的笑声,“大丫妹妹,想海哥哥没?海哥哥可想死你了,这不今晚就来陪你了。”
说着,黑灯瞎火地就向前用力一扑,人就扑到了床上,可摸了半天床上除了一床破被,连个人影都没摸着。
方海也不急,既然门是从里面栓上的,想必这人一定就在屋子里,别看他腿脚不利索,可也不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能抵抗的。
“大丫妹妹,海哥哥来了,你别躲啊,我都看到你了……”
借着从屋顶透进来的朦胧月光,方海看到门旁立着个黑影,不用想就是“大丫”了,一个饿虎扑食就扑了上去。
凌成轻轻退后两步,手便触到墙边挂着一只麻袋,伸手就拎了起来,就着方海扑过来的势头就给套上了,再用一根麻绳捆了个结结实实,任方海在麻袋里面叫骂就是一声不吭。
虽然不能弄死方海,教训他一顿还是必要的,不然他三天两头想起来打大丫的主意,就是搬家这日子也别想好过。
虽然已是半夜时分,黄泥房离村子里的人家又不近,可夜深人静的有点动静就会传出很远,凌成也不想在这里打的方海鬼哭狼嚎,再把不必要的人给引了来。
干脆压低嗓音恶狠狠道:“别出声,不然劁了你!”
对付方海这种滚刀肉拿死来威胁还真不怎么管用,毕竟杀人偿命,也没有多少人敢真动手杀人,但说把他当猪给劁了,方海真就怕了这个。
而且,凌小柔的家里出现个男人的声音,大半夜的家里出现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就是因对方刻意压低嗓音没听清是谁,也够他震惊了,果然这女人太美就是个祸害,等娶回家也得给她的颜色瞧瞧。
见方海不喊不叫了,凌成费力地将门上系的绳子解开。这才把人往肩上一扛,门也不锁,反正大半夜的也不会有什么人过来。
将方海扛到竹林里,往地上一扔,手里拎着的粗竹棍就开始一竹棍一竹棍地往身上削。
方海开始时还没敢叫,可被打的多了,疼的厉害,这才出声求饶,求了半天见也没有效果,干脆就破口大骂。
听方海什么不堪的话都骂了出来,凌成手上的竹棍更是落的又狠又快,最后方海再也不敢骂了,凌成才停下来缓缓。
擀了一天面条,凌成两膀酸疼,再这么用力地打人,凌成也很脱力。
拿竹棍子捅了捅麻袋里的方海,换来方海几声哼哼,还好人没被打死,凌成这才将麻袋上的绳子解开,让方海好好看清他这张怒火炽炽的脸。
其实方海不喊不叫之后,静下心来一想也就明白过来,这大半夜的能出现在黄泥房的男子,除了他那老实木讷的姐夫也没别人,想必是姐夫下午时见到了他,不放心凌小柔这才替凌小柔在这里守着,目的八成就是为了防他。
可那时凌成打的凶狠,他真怕求饶再刺激到他,干脆就咬着牙不吭声,反正是自家姐夫,还能真打死他?
何况既然凌成如此痛打他,也就不会把他送官,怎么说这里关系着他俩妹子的清白,方海还真是有恃无恐。
于是,在看到凌成这张气愤的脸时,方海直接将两眼一翻,装晕了!
凌成也惊了一惊,生怕这是将人给打死了,探了探鼻息,这才放下心,人没死就好,晕不晕他才管不了那么多。
只是人不能就放在这里,万一被谁天亮了路过,联想到方海在凌小柔住的黄泥房不远的竹林里被人套了麻袋打晕,凌小柔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得被人闲话。
最后,凌成还是将方海再次装进麻袋里,揪着麻袋口往背上一背,奔着方海住的石门村走去。
趁着天色未明之时,将方海连着装他的麻袋一同扔到离方海家不远处的一个水沟里,这才拍拍手回竹村了。
方海在麻袋里被拘的手脚发麻,浑身没有一处不疼,偏就不敢发出声响。
直到听凌成的脚步声渐远,这才哼哼唧唧的从麻袋里爬出来。
别看方家人都把他宠的无法无天,可半夜去摸人家姑娘家到底不是好事,他也怕被传出去没脸见人,至于被打出来的伤,他也只能自认倒霉,谁让他半夜摸进人家姑娘的家里,却被人家的堂哥堵个正着。
没被打死,也没被拉去见官,不能说是凌成念着他是小舅子,也能说凌成是顾着凌小柔的名声,若是他这里敢声张出去,凌成不打死他,都算是他命大。
眼看已是离家门不远,方海朝着凌成已经模糊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转身朝家的方向跑去,却不想在经过一棵大树时,从树后突然传出一阵风声。
即使方海意识到不好,可那不利索的腿脚想躲也来不及,一闷棍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后颈之上,人被打懵了,软软地倒在地上顿时人事不醒。
凌小柔目光阴冷地从树后转出来,手上还拎着一根手臂粗的木头,她盯着躺在地上的方海,用好似看苍蝇一般的目光睨视着。
之前只是觉得这人讨厌非常,可经过这件事,凌小柔对方海就不单是讨厌,而是深深的厌恶,一个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而真正对她的人生产生威胁的人,凌小柔自然不会让他好过。
凌成的顾虑她懂,可为了名声而放纵这样一个随时可能毁了自己的人,继续在暗处谋算,凌小柔绝对不能容忍身边随时有这么一个等待时机再对自己造成不可挽回伤害的人存在。
相信只要自己这边不声张,出了这样的事,方家也不会嚷嚷的尽人皆知,这个哑巴亏方海也只能是吃定了。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左右方海也看到凌成离开,就算被废了最多也只会以为是被别的仇人下的手,反正他坏事没少做,恨他的人也不少,怎么也不会联想到她和凌成就是。
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脚高高地抬起,再重重地落下……就算不能要了他的命,也要让他失去往后再谋算自己的工具。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石门村的夜空,方海被疼醒,佝偻着身子紧紧地捂住受伤的地方,嘴里发出阵阵杀猪般的嚎叫。
明亮的银月被一抹乌云遮盖,天地间陷入一片黑暗,在方海模糊的视线中,一道瘦小的身影融于夜色之中,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那是谁。
伤了方海之后,借着夜色凌小柔快速离开石门村,方海这次的伤在不可说的地方,以她下脚之重,方海这辈子失去了谋算她的能力。
一想到去掉一个心头大患,凌小柔的脚步更加轻盈,很快回到竹村,进到大伯娘家,将虚掩的院门关好,悄手悄脚地回到凌小敏的房间。
睡的迷迷糊糊的凌小敏被吵醒,还带着浓重睡意地问了句:“姐,你去哪儿了?”
凌小柔温婉一笑,“姐去解手,吵醒你了?”
凌小敏嗯哼了声,很快再次睡下。
凌小柔却没那么好眠,说起来她还真是半夜起来解手,结果就听到远处小黑疯了似的叫声,想到之前听李氏说过下午方海来过的事,怕家里出事赶了过去,正好赶上凌成扛着麻袋出门。
又看到地上断成两截的顶门栓和后院里晃晃悠悠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每次都无力地瘫倒的小黑,凌小柔哪里还会不明白?
心里气的狠了就追上去,最后为自己永久地解除了一个危机,凌小柔半点都不后悔重伤方海一事,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
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受伤的小黑,也不知现在怎样了,之前看到它一副受伤不轻的样子,但愿还治得好吧。
可这时候怕被凌成发现,她也不好回去查看,只能担着心盼天亮。
天色一亮,凌小柔就将凌小敏喊醒,早饭也是赶回去吃。
凌成回来后就把小黑从后院抱进屋子,照顾了大半夜才算是缓过劲来,他自然是没睡好,凌小柔几人过来时他还睡的正香,被敲门声吵醒后,老实木讷的男人竟然能做到一脸正色地好似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凌成将方海痛打一顿,他谁也没告诉,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只是连早饭都等不及吃,催促凌小柔去将原本住的房子给买了回来。
至于那只被方海一脚踹晕的小黑,早就生龙活虎地跟在凌睿溪身后满村的跑,凌小柔算是放心地松了口气。
除了凌成和凌小柔,谁也不会想到就在头一天它差点被打没了小命。
而这兄妹俩,一个不肯说,一个装不知,倒也出奇的默契。
既然凌成不说,她也不问,事关她的闺誉,凌成不说也是一种保护。
就是方氏一早被娘家来人喊回去,也都当成是一般的走娘家,哪怕是方氏回来后脸色一直就没见晴,也没谁多问一个字。
原本凌小柔就是将房子以十两的价卖给同村的人,那家人口也不多,房子一直还没住进去。
如今村里人都得了凌小柔家的好处,谁也不愿意得罪了凌小柔,而且借着这层关系,那位村民的娘子跟凌小柔更是亲近了许多,哪里会不愿意将房子按当初的十两卖回给凌小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