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之后,凌小柔直奔渭城府府衙而来,找到负责官卖的师爷,打听了一下那间铺子的情况,受到师爷很热情的招待。
从师爷热情的介绍中,凌小柔听出一些暗示,虽然明着标价两千两的铺子,却是可以还价的,这倒让凌小柔心头大喜,不过她也不会傻傻地以为自己会遇到师爷主动帮着她省银子的好事,省下来的银子做什么用途,相信只要不是傻子都应该懂得。
凌小柔便假模假样地与师爷议起价来,师爷那叫一个痛快,很快就将两千两的铺子给压到一千两银子,价低的让凌小柔有些难以置信。
师爷也痛快地拟了一份文书,凌小柔看过之后,一千两买间铺子,银钱两讫,只要知府大人在这上面盖下官印,铺子就属于凌小柔了。
之后,师爷坐在一边慢慢地品茶,跟凌小柔有一搭没一搭地话家常,就是不提去找知府盖官印的事。
凌小柔哪里还会不明白?从身上拿出两千两银子,递到师爷面前,“草民买铺子的银子,还请师爷清点一二。”
师爷接过银票,挨张数了又数,笑眯了眼,“不错不错,正是买铺子的一千两,小伙子不错,你且坐坐,本师爷这就去看看知府大人回来没有。”
凌小柔恭送师爷离开,面上不显,心里却鄙夷,这不就是以权谋私,中饱私囊?若是她之前只拿出文书上所写的一千两,师爷定会以各种借口不将铺子卖给她,也就是她长了个心眼,明白省下的一千两银子怎么也不会属于她,才得了这个便宜。
左右她也没有损失,贿赂了知府大人,又不用超出预算,师爷也满意了,想必将来她在渭城府开铺子也会多行方便。
很快,师爷带着盖了官印的文书回来,一同带回来的还有那间铺子的房契,都交给凌小柔,客套几句之后,亲自将凌小柔送出衙门,不停地暗示凌小柔往后开铺子遇到麻烦可以来找他帮忙。
凌小柔道谢之后,也明白师爷这是在暗示她没事也可以往衙门送银子打点,毕竟不可能现用人现交不是?
之后,凌小柔又去杂货铺买了一把大锁,将铺子的锁砸掉,进里面看了又看。
铺子虽然只有一层,进到里面面积却是不小,原本就是一间食铺,去掉厨房少说也有百多平,后面还有一个比铺子还要大的院子,相连六间房子,之前是做为住宅,凌小柔却决定将这六间房子都做为雅间来用。
还有两间放杂物的屋子,收拾出来可以放置食材。
因为要开的是海鲜铺,自然要突出一个鲜字,食材平日也不用多准备,只要联系好出海的渔民,每日晨起送来大多数的海鲜就好。
到时在院子里搭上棚子,棚子里再放上各种大缸大桶,海鲜就摆在棚子里面,来吃海鲜的食客们也可以直接挑选鲜活的海鲜。
其实比起大缸大桶,凌小柔更中意玻璃容器,只是在大衍国虽然有海外进来的玻璃,但用玻璃制作鱼缸的技术就达不到要求,做好了也得四下漏水,还不如退而求其次的使用大缸了。
都盘算好之后,凌小柔就锁门离开,眼看天色不早,她再不回去屈老汉就得生疑,看来明儿再出来就得跟屈老汉说自己找到工做了。越早把铺子开起来,越早能赚到银子。
回到家时,临街的门是锁上的,好在凌小柔身上有钥匙,开门进屋。
早起出门前做的玉米面贴饼还在灶台上原样放着,显然屈老汉动都没动一下。
凌小柔也不嫌凉,抓了个玉米面贴饼就美美地吃了起来,若是屈老汉尝一口就会发现,这瞧着跟平常玉米面贴饼差不多的,其实是加了鸡蛋烙出来的玉米面鸡蛋饼,吃起来不但不会口感粗糙,相反还有一股浓浓的蛋香,口感也细嫩软滑,可怜这好东西人家连看都没看一眼。
吃过之后,凌小柔回到房间,插好门,将身上剩下的银票拿出来好好地数了数,除了买铺子的两千两,她身上还剩下三百八十两银票,明日先去银庄换些银子和铜钱。
铺子里桌椅都有,锅碗瓢盆则需要新添置,还有窗纸也要重新糊过,这些都需要人手来做,看来明日最先要做的就是招人了,总不能那些活都让她一个人来做。
铺子凌小柔打算亲自掌勺,这样除了伙计之外,只需要再招两个小工,最好是懂得海鲜制作的。
之前她一路上就有留意过,因表小姐的原因,大衍国的饮食文化很不错,卖海鲜的也不少,只是专门以海鲜为食材的铺子却几乎没有。
或许是表小姐的产业太大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这也是她为何要选择海鲜为主的原因,因大衍国有海鲜可卖,她做海鲜也不显突兀,又没个专卖海鲜的铺子,只要做得好了赚钱是一定了。
只要将铺子收拾出来,再找人每日往铺子里运送海鲜,她的海鲜铺子就可以开张,凌小柔差不多可以预见铺子开起来后生意兴隆了。
正展望着美好的未来,就听有人拍打临街的门,凌小柔想到她回来之后就将门从里面插上了,想必是屈老汉回来了。
打开房门,果然看屈老汉站在门外,门前还停着那辆小驴车,只是此时有棚车换成了平板车,车上放着两只大木桶和两只小木桶,因租的房子不带后院,屈老汉平日是将马车寄养在邻居家院里,每月给五十文钱,平时用得时候牵出来,倒也方便。
屈老汉见凌小柔开门,指挥着凌小柔帮忙把其中一只木桶的水打到堂屋的水缸里,剩下那一桶就不让凌小柔再动了,一桶山泉水两文钱,他每天城里城外跑上几趟就能赚够这一天的快餐钱,可不愿意吃家里的玉米面贴饼。
在庄上种地久了,屈老汉也不像从前那样四肢不勤,只要是能赚到钱,他倒不吝一把子力气,再说打水时只要算着一桶就是两文钱,再看沉甸甸的水桶就跟看到铜钱似的了。
凌小柔目送屈老汉去卖水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爹’也不是很差,至少还知道卖水赚钱,看来往后的零花钱或许可以省了。
而不知道凌小柔心中打算的屈老爷心里还挺美,这一天他城里城外地跑了三趟,一大桶可以装十几小桶,这两大桶一趟就让他赚了一百多文钱,虽然跟从前挥金如土的日子没法比,可近一年来,除了凌小柔给他的这些银子外,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钱?若是把铜钱一点点攒起来,往后就是离开凌小柔他也能保证过得衣食无忧了。
这样一想,屈老汉干起活相当卖力气,若是在从前,让他一桶一桶提水,他肯定早就累瘫了,可经过一年的种地生活,他浑身都是力气,身上也不像从前总是这样那样的毛病了。
今日去打水也是过了午时,当时也没想着打来的水用来卖,连装水的大桶都是管寄放驴车的邻居借来的。
只是进城时有人见他水桶里装的真是从城外打来的泉水,便商量着要买两桶。屈老汉觉得虽然四文钱不多,好歹也是钱,也就答应着卖了。
因渭城府三面环海,只有城门外的护城河是淡水,平日喝水大多数人家都是靠买。
结果别人看了也跟他买,他这边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一桶水就卖光了,手里也就多了几十文钱,把屈老汉乐得,总算是找到赚钱的营生了。
以往种地只能换来吃喝,屈老汉觉得没什么奔头,想不到他就是去打桶水都能赚这么多铜钱,屈老汉一高兴,把木桶就还给邻居,他自己去木匠铺子买了两只大号水桶,装到驴车里再次出城。
就这样又运了两趟水,因离城不远,一趟来回也不过一个时辰,这两只桶又比之前的桶大,屈老汉这一天下来就赚了近三百文钱,暗想着明日他早点起,再多运两次水一天可不就赚到小一两银子?
一天一两银子,一个月就是三十两,若是留在渭城府定居,日子都不会过得太苦。
打定主意后的屈老汉也没同凌小柔商量,在他看来,他赚的钱就是他赚的,跟凌小柔半点关系都没有,凌小柔往后赚了银子也是要孝敬他的,哪有他拿银子养凌小柔的道理?
再给凌小柔一个月的时间,若是她还找不到赚钱的法子,他干脆就赶着小驴车走人,最好还是把小驴换成健马,再把小车换成大车,一趟多拉两桶水什么钱都出来了。
凌小柔也不管屈老汉的事,不用她出钱养屈老汉她还乐不得呢。
第二日早起,屈老汉天还没亮就赶上驴车出了门,只等城门一开就第一个出城,多运一次水就能多一百文钱,他可不愿把赚钱的时间都浪费掉,反正一路上都是坐驴车,也不用太辛苦。
屈老汉一出门,凌小柔就听到声音,看了看窗外灰暗的天色,心想屈老汉是想钱想疯了。
可屈老汉都开始为赚钱而奔波了,她还有什么理由不勤快呢?
起身,穿衣,打着哈欠出门,临出门前想了想,这次也没给屈老汉留饭,想必就是留了他也未必会吃,也别浪费粮食了。
凌小柔顺路在摊子上吃了一碗鲜虾面,因虾的鲜美,面倒是不难吃,只是也达不到好吃的程度,凌小柔自认若是经了她的手艺,这碗平淡的鲜虾面肯定会大放异彩。
吃过面后,凌小柔跟卖鲜虾面的小伙子,打听了一下她要开食铺,在哪里可以雇到人,小伙子一听眼神贼亮,“东家要雇人吗?你看我成不?”
凌小柔好笑地盯着他,“你这不是自己做老板嘛,咋还想要给别人做工?”
小伙子也实诚,“东家面也吃了,应该看出来我这面做的味道很一般,根本就没多少人会来吃,若不是实在没办法这摊子我早就不想干了,若是东家不嫌弃,我愿意给东家做工,省心还省事,只要东家到时给算工钱就成。”
凌小柔没想到他还挺实诚的,回味一下他的鲜虾面,面还是不错的,只是汤底差了点,若是弄到海鲜铺子里做个面点师,她只要把汤底改良一下,做个海鲜面卖卖还是很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