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捂上嘴,不敢出声,刚走到外面的县令听到偏厅里的混乱,不知发生了什么,赶紧带人冲进来,就看到莫红绸拿着刀抵在韩博文的脖子上,地上又是茶水又是碎片,还有一缕头发,显然是被莫红绸的刀给削下来的。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知道莫红绸和凌小柔的身份,不管是谁对谁错,他也只能教训看起来很惨的韩博文。
“县丞,你不是去乡下视察了,为何出现在此?”
县令虽然官不大,好歹也是科举出身,只是一直没有门路才升迁无望,最看不起的就是像韩博文这种文不成、武不就,家里有几个臭钱,捐个官就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尤其是在韩博文明显是得罪了表小姐和莫将军的时候,难免说话不客气。
“大人,快救救下官。”韩博文这时已经不在乎县令的语气了,若是他能让莫红绸将刀拿走,就是让他喊爷爷他都愿意,更别说只是语气差点。
县令再瞧不起韩博文,也不能让他当着自己的面被杀了,就是要杀莫将军也不能在偏厅里杀不是?
向莫红绸作了个揖,“韩县丞若有得罪之处,也不必莫将军亲自动手。莫将军且喝口茶,消消气。”
莫红绸冷哼着将刀收回,她也不可能在这里杀人,想整死一个小小县丞的方法多了去,何必脏了她的手?动手也不过是看韩博文这人太贱,震慑一下他罢了。
韩博文抹了把汗,扶着桌子才站稳,双腿还止不住地抖着,尤其是听到县令喊莫红绸将军时,他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了完了,彻底的完了。
凌小柔既然能与莫将军在一起,眼看莫将军又对她各种维护,显然凌小柔出身不低,至少不是他这个小县丞能惹得起的,若真与他计较起来,还不知道谁收拾谁呢?
唯一庆幸的就是他还不知道这位小姐在通县的产业都是什么,之前没有找机会去为难,不然他就真是作死了。
凌小柔不说话,莫红绸懒得说话,韩博文不敢说话,县令不知道能怎样说话,偏厅里一片寂静,直到荣五带人拎着食盒进来,气氛才稍稍缓和一些。
荣五看到韩博文眉头就皱了下,“韩县丞你怎么来了?本状元可没做你的饭。”
韩博文忙躬身道:“哪里哪里,下官哪敢劳大人亲自做饭。”
荣五‘嗯’了声,“那你该去哪儿就去哪儿吧,这里有县令在不需要你侍候了。”
县令脸上肌肉跳了跳,合着他留在这里就是侍候人的是吧?
可一个是皇商状元,四品的官,一个是女中豪杰的莫将军,还有一个是宁远王府未来的王妃,真论起来让他在这侍候都是高看他。
挥挥手把韩博文赶出去,县令陪着笑脸帮忙摆桌。
荣五指着几盘瞧着还不错的菜给凌小柔和莫红绸介绍,“这是双花豆腐,这是芝麻酥饼,这是添香鲈鱼羹,这是梅丝炖鹅肉……”
莫红绸提起筷子尝了口,“不如小柔儿做的美味,却还入得口。”
荣五脸腾地就红了,看看凌小柔平静的面容之后,火气顿消,君悦楼的美味他都尝过了,确实不是他能做得出来的,据说君悦楼的大厨都是凌小柔教出来的,他也算心服口服。
县令被准许侧坐相陪,尝了一口梅丝炖鹅肉,只觉鹅肉香而不腻,梅香满口,挺好吃的啊,忍不住多吃了两口,被荣五引为知己。
吃过之后,凌小柔与莫红绸告辞,县令亲自送出去,荣五因与凌小柔要商议菜干一事,便跟着去了蓟城。
送完人之后,县令回到县衙,坐在坐在桌边寻思他他这次在表小姐面前的表现如何,最后发现没什么不妥之处,只有韩博文惹了表小姐和莫将军,可这又关他何事?
韩博文走进来,“大人,不知那位凌小姐和莫将军是何许人也?”
县令如今瞧他就烦,摆摆手,“没空搭理你!”
韩博文也不恼,嘻皮笑脸地再凑过来,“大人,您好歹也是一县之首,岂能怕了两个妇道人家?”
县令睨了他一眼,“你想作死没人拦着,可莫要把本官当枪使。”
韩博文疑惑道:“难道那两个妇人来头真不小?让大人也如此忌惮?”
这话说的很有挑拨之嫌,县令不高兴了,“你也别拿话激本官,女人怎么了?那位莫将军官居三品,那可是皇封的,女人也比一般男人出色。就是那位凌小姐也不一般人,那可是宁远王府的表小姐,就是看在宁远王府的面子上,本官也得礼遇,何况那位凌小姐也是真有本事的人。”
韩博文恍然记起,在京城时听人说过宁远王府有一位做菜很好的表小姐姓凌,兄长是三品武将,这位凌表小姐还在宫宴上出尽风头,难道这位凌小姐就是那位表小姐了?
顿时韩博文又出了一身冷汗,如今他也是在宁远王的管辖之下为官,竟好死不死地惹上了宁远王府的人,他这个官还能做得久了吗?
县令见他一脸灰败,知道他终于明白自己是闯了怎样的祸,也懒得跟他多言,起身出了偏厅,回后宅歇息去了。
而就在县令离开后,韩博文却突然发狠地咬紧牙,就算凌小柔和莫红绸表面都没表现出来对他要赶尽杀绝的意思,可人都得罪了,她们会轻易放过他吗?想弄死他真跟辗死个臭虫差不多的容易。
想必求饶装可怜都没用了,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置之死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想想之前来许他好处的西夷商人,韩博文原本还在左右摇摆的心突然就坚定了。
荣五随着凌小柔和莫红绸去了高县,这里的菜干果干加工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比蓟城的产量还要高上几成,见到一车车蔬菜干,又亲口尝过蔬菜干制作出来的菜,虽说与新鲜蔬菜口感有差,但也算是各有千秋,再加上凌小柔精心调配出来的佐料,味道很是鲜美。
果干随身携带也很方便,想吃的时候拿一块出来,或吃或泡水都很好,还有海带干薄薄的一片泡在水里便能切出一盆,实在够让他惊奇了,按凌小柔所说或炖或拌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尤其是听凌小柔所说,常吃海带的各种好处,荣五对凌小柔是真心地崇拜了,发誓一定不会有负凌小柔的厚望。
于是,荣五满载着凌小柔对他的期望,带了五十车各种蔬菜干奔向西夷国。当然除了二十车是给他带去试水的,剩下的三十多车都是要留给边关的将士,有好东西当然要先保证自己人的食用,才能供给西夷人。
刚送走荣五,有人来报说是通县那边查出大厨失踪之前接触过什么人,凌小柔又与莫红绸快速赶往通县,虽然只是一个快餐店的大厨,但既然是凌小柔的人她就认为自己有责任查清真相。
再次赶到通县,见到那个立誓要将快餐店开遍大衍国的白家儿子才知道之前凌小柔只觉得大厨失踪要把人找出来,并没注意失踪的大厨是哪个,经白家儿子一说才知道,原来就是当初与白家一起来到通县的岳家母子中的儿子。
当初岳家母子感激凌小柔买下他们,又将岳家母亲的病治好,母子俩留在通县不但将快餐店经营的很好,就是白家开店所用到的大厨也多是岳家母子教导出来的。
而就在岳家儿子失踪前半个月,有几个神神秘秘的人来找过他,提出花高价请他去府里做饭,岳家儿子却已他是为奴之身,不可判主逃走,神秘人强求几次,甚至说过要从主家买下他的卖身契还给他,岳家儿子也不同意,在他心里凌小柔是他们母子的再生父母,只要有口饭吃,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背叛凌小柔。
而后来,那几个神秘人见劝说无果也就不来劝了,再之后就是岳家儿子失踪,白家儿子认为他的失踪很可能与那几个神秘人有关。
这几日经过他派出人明查暗访,被他发现一个疑点,岳家儿子失踪前与神秘人接触过,最近这几日通县的县丞也与几个神秘人接触了,虽然不能证明这几个神秘人就是那几个神秘人,也没证据指明岳家儿子的失踪与韩博文有关,却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凌小柔听后不由得沉思起来,岳家儿子这是因厨艺引来别人的觊觎了,之前荣五想要夺快餐店的生意也是受了韩博文的撺弄,说不好这事还真与韩博文有关,像他这种一看就很有贪官污吏征兆的人,是不能留下来的。
更何况这人的手太长,已经伸到她的碗里了,若是不将伸过来的爪子砍掉,难保养虎为患。
虽说水至清则无鱼,贪官就是留也要留些好掌握的。
只是因为不能打草惊蛇,凌小柔让白家儿子先不要声张,暗中却派了贺楼远的卫兵去监视韩博文,虽然莫红绸主动要求去完成此事,凌小柔却认为对付一个小小的韩博文,贺楼远的卫兵绝对能够胜任。
莫红绸也没再强求,她对卫兵的能力也心里有底,能跟在贺楼远身边的,哪个不是以一敌十的好手?就是敌国派来的奸细也能对付了。
闲下来时,凌小柔就提出让莫红绸教她一些防身的功夫,虽说她前世学过女子防身术,对付一般的坏人还成,在这个武功高手遍地都是的地方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莫红绸也学滑了,答应教凌小柔几招,条件却是要凌小柔一日三餐,每餐四菜一汤地侍候着。
凌小柔望天,说的好像不教就不用侍候着似的,哪天没一日三餐地供着了?
凌小柔这个身体虽然不是娇生惯养从小也没刻意锻炼过,莫红绸也不好从基本功开始教,便教了一些对敌时的技巧和招式,好在凌小柔有些舞蹈功底在,学起来还是挺快,招式使得也很足,莫红绸教的很有成就感,忍不住就多教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