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这么大声喊了一声,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这阴风阵阵纸钱满天飞的场景确实很恐怖。然而画儿总觉得应该是有人的,便又大声的喊了一声:“有没有人在?我们都是朝庭派来寻煤矿的,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绝对不会伤害到你们的。”
“大人,不会这村子里真没有人吧!怎么一点儿人声儿都没有啊!”路生也忙上前说了一句。
画儿摇头:“不可能,你看这纸钱,有的还在冒烟呢?若是没有人这些纸钱谁烧的?”
程永和目光扫视着眼前这些个景像,再看看他们这一群人,似乎已经猜到原因了,毕竟今天这个日子太特殊了,让人误会这属正常。
“大小姐,这纸钱有的还没有烧完便散弃在这里了,而且这还家家闭户。我们从远处过来,估摸着他们看见我们手里的火把以为是鬼火。我们这又穿着差服,他们八成是以为遇上阴兵借道了。”程永和一脸的平静。
画儿觉得程永和说得有道理,便又大声的喊:“我们不是鬼呀!我们是人啊!不信你们看看我们都有影子的。鬼是没有影子的。”
这村里有小孩好奇,趁大人不注意推开一点点窗,朝他们看过去,这火把照着,果然看到地上有影子。
这大人发现,上前一把将小孩拎过来,一脸的训告:“别看,会生病,还会被鬼索命的。”
小孩完全不顾大人的训告,一脸惊喜的指着外面:“真的有影子!他们不是鬼啊!是人啊!我看见他们有影子。”
大人有些吃惊,便也偷偷推开一点儿窗看,还真的有影子。再结合他们刚刚的喊话,顿时一颗心落地了。便将屋里的灯点着,打开门走出去。
画儿顿时一颗心落地了,一脸的放松的叹了口气:“唉呀!急死我了。总算见到个活人出来了,再若是不见人,我会以为我们真进到了一个鬼村了。”
那人慢慢朝画儿走过去,一脸的歉意道:“实在是抱歉得很,这因为今天的日子实在是太特殊了,是我们误会了。”
“也是我们来的日子不对,我们是朝庭派来在这附近寻矿的。这我们连续几天都在那边的山上勘察,忘了日子,这傍晚的时候才想起今天七月半,便匆匆忙忙的下了山。这天黑了,我们回驿站太远,所以想在你们村子里借宿一晚。”画儿忙解释他们的身份以及请求。
那村民便点头:“你们这当差的也是辛苦,只是我们家没那么多空屋子。”说着便大喊了一声,“都出来吧!不是什么阴后借道,是附近山上寻矿的,这来我们村借宿的。”
这村民这一喊,不一会儿便相继把门都打开了,当家的都从屋子里出来了:“原来是借宿,这把我们吓得。”
这个村庄比较小,总共也就二三十户人家,但村民还是比较善良。这解了误会,便安排画儿一行人在各家各户住下。
早上醒来这些村民还提供了一些吃的给他们,画儿也不好白吃住人家的,便给了些钱。
然而那村长却说:“就是一些吃的,不必客气。我们村儿风水好,不缺吃的,年年大丰收!粮食都吃不完 ,你们寻矿也是为了百姓,辛苦得很。”
“是吗?可是我感觉村里的人过得都很……俭朴。”画儿实在不好意思说他们除了吃的,好像就没有其他像样的东西。
“这也是我们村穷的原因,我们这儿虽说很少遇到天灾,粮食年年丰收,可是运不出去换钱。这运一次粮食出去卖,特别的困难。”村长就把村里的情况和画儿聊了聊。
画儿也知道了个大概,这因为地处偏远位置,而且人烟稀少。每次运粮食出去卖,都是全村的男人出动,一路用独轮小推车推出去。这通常走到收粮食的地儿得几天,而且一次也运不出去多少。
这把卖了粮食的钱,再换些生活必需品带回来。这附近还有两个村,都是小村,人口不多,有一个掮客。平常需要点儿什么,就让掮客捎带回来。这掮客也不是总往外跑,而是半个月出去一次,把大家需要的东西都带回来。所以这里的村民,除了不缺吃,其它什么都缺。
画儿最后还是坚持留下了些钱,道过谢后,启程回了庐州的别苑。画儿一回去便开始写奏折,请求朝庭允许开采。很快便得到了皇上的批复。
得到批复后,画儿便也着手开始安排开采。然这次开采却不是太顺利,毕竟这位置偏远,开采人员的供给不好提供。这个事情当然也告知给了庐州知府朱大人,而朱大人是等了很久煤矿的消息,本想就等着数钱了,可突然冒出这个问题,实在是不好解决。
“容本府好好考虑一下,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朱知府便敷衍画儿。
画儿不想将这个事情久拖,她还想回去一趟过中秋节,便说:“这我个人有个建议,看大人觉得行不行?”
“楚大人请讲!”这朱知府忙微笑着倾听。
“这个矿山确实离得有点儿远,供给不方便。我们能不能让矿山周边的百姓去解决后勤补给的问题?我曾经去过离矿山不远的一个村庄,那个村里粮食丰足,可就是其它欠缺。这我们可以就近取材,把他们多余的粮食买过来,供矿上的人吃,这不是一举两得吗?”画儿忙说出自己的建议。
朱知府觉得粮仓里有粮食,这又花钱买百姓的粮食,太不划算了。便说:“这个……不是不行,只是这官仓里有粮食不用,而去花钱买,这……”
画儿也知道这是个问题,毕竟这样对上面不好交待,便说:“这若是运官粮过去,三百多里地,且不说运输过程中的损耗,人力物力可也是钱呢!为什么不把那个钱给那些除了粮食一无所有的村民呢?”
朱知府当然知道这个方法好,这矿山附近的村民自己把粮食送过去,他们不用承担运输风险。可是若是他派的运输补给,这其中产生了多少费用,不是他说了算吗?
朱知府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她可是主管煤矿这事儿,这利用煤矿赚大钱可是他一直的期待,她得罪不得,可是……有些左右为难了,便支支吾吾的说:“这个,还是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吧!明天,明天给你答复。”
画儿见朱知府还想拖着,面上的神色不太好,但是她在别人的地盘上,也不好太得罪他,便说:“那好!明天我来等答复。”
这从府衙出来,一回到别苑,柴悦萱就来了。画儿没有心情陪着柴悦萱出去逛街,只是坐在别苑的亭子里跟柴悦萱大吐苦水,把发现煤矿之后的事儿,都跟柴悦萱说了一遍。最后一脸的气愤:“你说这个朱大人,他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样的事儿还要好好考虑?那若是遇到更大的事儿怎么办?一直拖下去?真不知道他这个知府是怎么当的!”
柴悦萱自是一通安慰,待画儿心情平复了,便又聊了些美食和生意上的事儿,这到了傍晚,坐下来一起吃了饭之后,便离开了。
柴悦萱回到家,路过大厅,他那长着三角眼的父亲正和自己的妻妾们一起吃饭。她吃过了,便没有凑过去,跟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往她住的院子里走。
然而却被他爹喊住她:“悦悦,来!到爹身边坐。”
“爹,我刚跟楚大人一起吃过了。”柴悦萱很是平静的回答到。
“吃过了,那就再少吃点儿。这厨子做的菜是你喜欢的口味,爹特地从同庆楼请来做的。”柴员外那是一脸的慈父的模样。
柴悦萱愣了一下,她娘忙说:“悦悦,快过来坐,你爹一番心意呢!”
“谢谢爹!”柴悦萱便走过去坐在他爹身边。
柴员外很是高兴,当着他的妻妾们说:“悦悦的性子最像我,可惜是个女孩儿,这若是个男孩儿,我的家业将来一定交给她来打理。”
柴员外这话顿时让柴夫人不高兴了,说话也变得特别的刻薄:“是个男儿也是个庶出,撑得了门户吗?”
柴悦萱便说:“大娘,爹就说说,你那么紧张干什么?是怕爹开了这个不分嫡庶的口,三哥、四哥有机会了?”
二娘忙朝柴员外看了一眼,心里顿时欣喜了。目前这柴家除了柴悦萱自己做自己的生意,且做得十分红火之外。在经商方面最有能力还是得属她的两个孩子,而大房的两个儿子,没一个成气的。
柴夫人一脸的不屑:“这柴家诺大的家业,难不成还交给两个庶子身上?真是可笑。”
柴员外“啪”得一声把筷子拍到桌上,一脸愠色:“我还没有死呢?你们一个个就开始想着继承家业的事儿了。”
柴悦萱便一脸委屈的说:“爹,悦悦一时情急说错话的。悦悦不喜欢老被人说是庶出,好像庶出就不是柴家人,就不能孝敬爹一样。”
柴员外眼里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面带着慈爱的笑容,安抚着柴悦萱:“悦悦乖,爹不怪你。”然后一脸严肃的看着柴夫人,“你是悦悦的长辈,是柴家一家之主母,你说话怎么就能那么刻薄?什么嫡庶?以后不准说了。”
柴夫人被这么训了一顿,便不作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