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阳光好比女子温婉的目光,令人心神舒畅。落烟儿房内,一缕调皮的金色光芒穿过窗户间的缝隙,直直窜进房内,像是在打探房间的主人的行动一般。
此时落烟儿正端坐在梳妆台前,如墨的黑发垂在背后。珠儿一边替落烟儿梳理头发一边问道:“小姐今日想梳个什么样的发髻?”
“简单点吧,咱们今日可是要溜出去玩的。”落烟儿嘴角带着狡黠的笑。
对于落烟儿的行为,珠儿似乎是司空见惯。听着落烟儿的吩咐,只是简单的将落烟儿的头发束起,用一根浅绿色的发带绑住,倒与落烟儿自个梳的头发差不了多少。
今儿落烟儿穿的是一条白色的纱裙,里边隐约透出青色的底衣,裙边金色的牡丹花随着落烟儿的行动若隐若现。腰间的玉带已被银丝软鞭取代,鞭首与鞭尾相扣,更显得落烟儿的纤腰堪堪一握。
见落烟儿的穿着过于素淡,珠儿便从旁边的首饰盒中挑出了一个琥珀色的抹额,替落烟儿戴上。
珠儿越看越觉得自家小姐真真是个美人,巴掌大的小脸,圆圆润润的,仿佛都能掐出水。弯弯的柳叶眉,泛有灵气的大眼睛,唇红齿白,巧笑妍兮。白皙细腻的皮肤,娇好的身段,不知会迷倒多少的少年郎。
“珠儿?珠儿!回魂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落烟儿一脸探究的望着顾自走神的珠儿,不会是想哪家少年郎了吧?难道是长空?看这眼神悠远的,啧啧啧……极有可能啊!
如果珠儿知道此时落烟儿心中的想法,恐怕就不会觉得自家小姐有多美好了罢。
“啊?小姐,没想什么,只是觉得小姐你很是漂亮。”
天知道珠儿说的可是大实话,偏生落烟儿觉得珠儿实在骗他,或者说糊弄她,可怜的珠儿,就这么被自家小姐认定为想念某家少年郎了。
用完早膳之后,落烟儿便带着珠儿偷偷潜入了后门,恰逢落定阳不在家,沈氏又被昔日的好友相邀一聚前去赴宴了。如此大好时机,落烟儿怎么会不把握。
“小姐,这样不好吧?”毕竟这可不是汝阳啊,咱们真的是人生地不熟啊。珠儿剩下的一句话没说出口,便被落烟儿打断了。
“行了,你怕什么?有什么事我给你担着,保证不让爹爹罚你,再说了,还不一定会被抓到呢,只要咱们早点回来,保证神不知鬼不觉的。”落烟儿一脸笃定,就差发誓保证了。
“可是,小姐,就咱们俩去……”能不能找到好玩的地方啊。
“好了,好了,难道那还想叫上长空一起去么?他一个大男人,跟我们能有什么好玩的,不用担心呐,难道你还信不过本小姐的身手?”不等珠儿说完,落烟儿便拉着她一哧溜的跑出了府。
这下子有意见也得没意见了,不得不说她们讨论和担忧的完全不在一个点上。
感受着定丰城中与汝阳不一样的氛围,落烟儿只觉得整个人都舒展了一般。
不愧是一个国家的都城,单说着气派就不是汝阳那样的边界城镇可以比拟的。落烟儿手拿着一串糖葫芦,穿梭在蜂拥的人群中,望着这随处可见的酒馆、茶楼与客栈,还有各种各样的铺子,不由的感叹道。
“珠儿,走,小姐带你去吃好吃的。”落烟儿带着珠儿穿过热闹的人群,径直走向了一间酒楼。“客来居?好名字!就是它了。”说着落烟儿便朝着酒楼里走了进去。
“哎呀!小姐,你慢点!等等我呀!”珠儿拿着落烟儿不经意间塞给她的半串糖葫芦,在推推嚷嚷的人群中举步维艰。望着手中的糖葫芦,珠儿着实气恼,这扔了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此时,酒馆二楼雅间。君子逸正手持白子,薄唇紧抿,聚精会神的与对面之人对弈。二人你来我往,毫不留情,眼见白子就要被围困致死,君子逸眸光一闪,启子落定,瞬间柳暗花明,败局扭转,好一招釜底抽薪!
“哈哈哈,王爷果然心思敏捷!棋高一着啊,吴某佩服,佩服!”坐在君子逸对面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灰衣男子,此人玉带束冠,纵然穿着朴素,然举止间均让人有一种洒脱之感,倒叫人无法小觑。
“先生承让了。”君子逸淡淡的说道。对于自己赢得棋局之事,君子逸未觉得很是荣耀,虽然坐在他对面的是逍遥书生的大弟子,江湖人称棋圣吴某。
听到如此淡然的回答,吴某的眸中闪过一丝欣赏之色,不愧是连师父都很是赞许之人。
要真论起来,这二人也勉强算得上是师兄弟了。毕竟逍遥书生也曾在司幽呆过一段时间,并且曾对君子逸有过教导之恩。
想当年,逍遥书生可算得上是一位传奇人物。此人乃是枭阳国人,姓文名许之,家中世代为文官,可是文许之性格却是怪异之极。
他不喜爱舞文弄墨,却偏生沉浸于五行遁门之术,又向往武学巅峰,于是他在一直背着家人钻研武学。
可即使如此,还是在家族的压力之下,参加了科举。本想糊里糊涂的就此混过去,也算是对家人有个交代,然后便可一心一意的投入他的武学世界。
怎奈想竟然高中状元,他那篇惊世骇俗的治国新篇偏偏受到了皇帝的高度赞赏,真可谓是天纵奇才了!也可以说是无巧不成书。
就在众人都以为他会就此投入官场之时,他却是亲自向皇帝请辞,花费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向皇帝讲述了他对自由、武学的热爱,以及对官场的厌恶。
也许他一开始便不是讨厌读书,而是厌恶官场罢。
然更令人惊讶的是,皇帝竟似是被他说服了,只保留了他的状元称谓,却是免去了他的官职。或许皇帝就是喜爱他真诚不作伪的性子。
从此之后他更是告别了枭阳,游走于四海五川,寻找他的武学真谛,并以逍遥书生自称,也算是自讽罢。
虽是沉浸于武学,可是他的才华也是受世人所膜拜的,不然怎会高中状元呢!毕竟是文学世家出生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