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一片芦苇林,她撑开双手,终于呼吸道了新鲜的空气,刚才的压抑气氛消逝。
晚风刮过她的脸庞,道:“你就不好奇那车内的人?”
才出口,又想了想,觉得这话多余了,他若好奇,绝对会有办法查到。
那枚令牌,至今是个谜,这三个月,他是不是已经去探过皇宫了?或许他又知道了什么东西?
她记得有一个晚上,整夜不见他踪影,仆人发现他时,他竟躺在她小院屋顶,喝的烂醉如泥。
她从来不知道他这样一个人,也有那般模样的时候,是知道了他承受不起的秘密吗?那皇宫,那手帕,那朵花。
“为什么要学武?”他的手掌触摸上马背白毛,轻软柔顺:“你的性子不适合打打杀杀。”
看着她,太温顺。
可是他却不知道曾经的她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只不过如今生活太安逸,她不想太表露出来罢了,环境能改变一个人。
“谁说习武就得打打杀杀?”她笑了笑,她不是不适合,而是对杀人太敏感了,除非触碰她的底线,她不会想要任何一个人的命:“若刚才那人为马而对我出手,我非死即伤。”
习武,是一种保护,对自己的保护,对最在意的人的保护。
“不会。”
安晨忽即侧身,迅速带起她的手,她袖口处几枚银针赫赫显见:“我猜你善于用银针,而这银针,喂了毒。”
若是那人出手,她的银针会比那人更快,因为那人不会太提防她这个孩子,更不会料到她虽无内力,但手势力道,方位偏差,绝不比任何一人差。
她抽回手,没有半点意外,不经间笑的得意:“还是逃不过安晨的眼睛,但你怎么知道,我的银针一定喂了毒?”
“你的银针杀不了人,但若对方太厉害,你需要一把保护自己的武器,所以我还知道,银针上的毒并不会致命,最多也就让中针的人软弱无力。”
龙若灵默认,眸光仰上正眺望远方的他,心底自问,安晨,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他知道的太多,而所她问的事情,他却不隐瞒分毫,眉角间得那股傲气,悠悠扬扬,似乎不甘心他只是这么一个护卫。
“安晨。”手指尖佛过被风扬起的刘海,她淡然开口:“你似乎很相信我?”
以至于相信到,对于她是否是龙若灵都可以不去探究,相信到,对于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令牌,他仍装作若无其事,若换做是别人,那人还会有命吗?
他对她,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同于别人的特别。
“相不相信,不只是唇齿间的一句话。”他幽然,双眸上下量着她:“有个时候,我也不太相信,你只有十岁。”
她的神情,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温雅的话,都令人不信会是由一个只十岁的她所说,所做。
或许,她经历了很多的九死一生,才换来这么一个活命的机会,她比起其他的同龄小孩,多了一份深沉与小心翼翼。
晚霞映射在她脸上,她面间笑容更灿烂:“其实我也不信。”
良久良久,未见安晨有何反应,她才又出口:“你不问我为什么吗?为什么会去皇宫?为什么我会去拿那一副手帕,这么多为什么,你也并不明白,可为什么你会选择不去弄清楚这些?”
“你有你的理由。”
“可我并不是龙若灵。”他不应该这么相信她。
“不,你是。”安晨双眸坚定,远簇一方:“或许有件事,我应该告诉你。”
“什么?”
“十年之前,也是你刚出生不久,龙怿山庄发生过一件很诡异的事,我查了很久,找了很多线索,至今都没有结果。”
她凝了思绪,听着他说下去。
“那时我还未曾到龙怿山庄,只是知道一些事情,听说温轻兰产下一女不久,那个孩子便被人抱走,不知下落,一个月之后,温轻兰房中莫名的出现一个两月大的孩子,温轻兰对自己孩子的容貌记忆深刻,所以第一眼便看出,那并不是她的孩子,她也曾一度想把那个孩子送走,更加起过杀心,可后来,还是龙释峰心软,收留了这个孩子,对外却是声称自己的孩子已经找到了,后来那个孩子成为了他们的女儿。”
她默然点了点头,龙怿山庄只有她一个大小姐,那第二个孩子,应该便是之前的龙若灵,而如今不知去处。
她,算得上是一个顶替之中的顶替,可温轻兰真正的女儿,又去了哪儿?为什么有人偷走她的孩子之后,又再送一个回来?
“这就是温轻兰一直提防龙若灵的原因吗?不让她习武,不让她与人有过多的接触,温轻兰也怕那个送孩子回来的人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怕这个顶替的女儿与什么人勾结,对她以及龙怿山庄不利?”
安晨摇了摇头:“我并不清楚温轻兰的想法,她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小的孩子起了杀意,更不明白,龙世峰为何执意留下这个孩子。”
“所以呢?这就是你留在龙怿山庄的目的?你一直在查这个孩子的来历?”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为何那一次安晨只稍一眼便看出了她并不是真正的龙若灵,他一直在关注这个孩子。
“是。”安晨难得扯出一抹笑容:“直到你出现,我才明白,温轻兰怕的并不是那个孩子,而是那个孩子身上带有的某种东西。”
一个词瞬既在她脑中闪过,毫不犹豫脱口:“我手臂上的血凤凰?”
“嗯。”安晨点点头:“温轻兰很害怕这个标志,可能是当时那个孩子身上也有血凤凰,才会让温轻兰起了杀意,但从我进庄起,我有很多机会试探那个孩子,我并没有发现龙若灵身上有血凤凰,反倒是你——你并没有易容,龙若灵也没有,可世界上真有那么相像的两个人吗?”
“我不太明白。”她为难的轻晃着。
“这几****想过一种可能。”安晨悠悠的垂下了眼眸:“十年前,有一个人偷走了温轻兰的孩子,一月之后用你来顶替,刚不巧见到了你手臂上的血凤凰,便想杀了你,可后来温轻兰勉强留下了你,那一个人又用另一个与你相像的的孩子替换了你,所以之后我查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过血凤凰,我一直猜不透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
她无奈的笑笑:“你这个假设,我完全否认,因为在遇见你之前,这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而且十年之前,我不可能出现在龙怿山庄。”
“可那个孩子身上有过血凤凰,而天下除了你之外,不有第二个人有这种标记。”
“你如此肯定?”
“这种东西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安晨简单一句略过,不再向她多解释。
“即便这样,但你也不能排除第一个孩子与第二个孩子她们可能就是同一个人,中间的有一个月的时间间隔,而且一个孩子的容貌太容易改变,如果接住药物作用的话,这种情况是有可能发生的,何况什么东西都可以作假,那么龙若灵身上的血凤凰同样也可以作假,既然是假的,你当然不可能查出什么来。”
“你说的很有道理,可你还是不知道是谁这么做,又为什么这么做。”安晨皱眉,很认同她这儿说,却还是略微疑惑些什么。
“那你呢,你为什么一定要查清楚这个孩子?你告诉了我这么多秘密,不怕我会向温轻兰告你一状?”她挑起弯弯的眉头,戏谑的笑意停留在唇边。
“你可以这么做,不过在做之前,我想你应该会考虑到你自己。”
别忘了,她也并不是龙若灵,她还自己亲口承认过。
只怕在告他状之前,她便已被逐出山庄了,冒名顶替的罪,可大可小。
安晨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在告诉她,无论她是不是真的龙若灵都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她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因为龙若灵本身也是假的,至于温轻兰真正的女儿,谁又知道呢。
她轻抚着左臂,那抹血色的凤凰,见血才现身,她并不知道世上是否真的有凤凰,但她知道,这个标志从小到大一直跟着她,甚至,也跟着她到了这异空之地。
安晨镇定了几分,看向她:“我有去伤痕的药物,女子身上不该有那么不雅的刻字,留着也没有必要。”
那一次,在马车内,他认清过那弯弯曲曲一刀刀刻下的字,那个字扭曲着印在她的手臂,笔画很多,若仔细辨认,会瞧出来只是一个简单的字——澈。
“确实没必要。”她淡淡出声。
这伤疤不重要了,留着也没必要,当初他亲手在她身上刻下澈字,以证明着,她是他的,只能他拥有。
可现在呢……一个死了,一个在异空。
似乎,没有意义了。
“安晨。”平平静静的面容下,她忽然淡淡的开口:“你查那个孩子,是因为她身上有血凤凰,所以,现在你一定也在查我,可以跟我说说查到了什么吗?”
“没有。”安晨吐纳出一口气息:“你就像凭空出现的一个人,没有过去。”
“血凤凰这个标志对你很重要吗?重要到因为它你可以对我尊重,可以无任何理由的相信我,可以冒风险告诉我那些秘密,你告诉我这么多,我却不知道该如何相信你,你知道很多事,身手也不错,你却只甘心做一个护卫,可以无怨的待在龙怿山庄十年,只为了查清那个孩子——在龙怿山庄,除了你,我不认识其他人,安晨,我该不该信你?”
信这个第一次见面,便掐住过她脖子的人,信这个第一次见面,却给她一种无形亲切感的人,信这个第一次见面,便识破了她假身份的人。
这些,又该如何。
安晨怔怔的望着她,兴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要告诉她这些,明明他可以选择不用说。
因为她身上血凤凰吗?还是因为不想见到她每天为那么多的谜题烦恼,或许,因为她,跟那个人,无论神情与动作,都有些太像了。
这些,令他留念。
他曾誓死追随那人,忠诚护卫于那人,现在,他也会忠诚追随那人的孩子,没有任何的理由,他愿意。
“黎夜。”安晨突然唤她,无表情的面容印在她眼中:“不管你把我当成朋友还是敌人,我为你做事,是我自愿,就当我还她一个承诺。”
她?
她方要开口询问,安晨却打断她:“别问我为什么,我不会回答。”
她终是叹了气息,这个男子,一刻也不愿给她答案,他保持着他的神秘,也同样带起她的好奇。
“安晨,我信你,你也别问我为什么,我不会回答你。”她回答不了,那种无缘由的相信,他不会害她。
草丛中响起细碎的声音。
她瞥向方向的来头,神经一瞬警惕。
“不好!”安晨耳听四方,皱起眉,忽然一把带起她,一路奔出芦苇丛林。
可惜,还是来不及了。
芦苇草从簇簇动荡,一排数十黑衣人将两人包围成了圈,其中领头一人,只着黑衣,未曾蒙面,一把妖异的剑握在手间。
妖蛇剑?
龙若灵忽然抬眸,量着眼前挡路的冰霜男子,黑衣量身,妖蛇锋芒,魔教一流杀手,归海九狼?
她甚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知道这人名号,只是感觉一闪而过。
“上次在皇宫,是我疏忽了你,你出手吧,我依旧让你十招。”
妖蛇剑,指着她。
又是皇宫!
可她已经不记得那晚又发生过什么,龙惜嫣说她被人追杀,可见上次在皇宫那批人也是魔教的人,也是归海九狼领的头。
可上一次侥幸逃脱,这一次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安晨将她护在身后,鞘中剑出:“先过了我这关,再来跟我的小主子比。”
“归海九狼从不杀无辜之人。”冰冷的面容,没有任何的表情:“但你若执意,我可以成全你。”
没有过多的言语,归海九狼忽即拔剑向安晨刺来,安晨紧紧牵着她的手,两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他守前,她守后。
两人既是前盾,亦是后盾,丝毫不差的守护对方的后方,让敌人无机可乘。
“接着。”
安晨手中剑,轻抛向她,她手腕翻转拿捏住,剑身刚好抵挡住一名黑衣男子对她的攻势。
她本无内力,若无武器防身,怎会是这黑衣人的对手,安晨看出了她的吃力。
一枚黑色的小球,却突然从远方迅速袭来,方向,正是两手紧牵之处。
没有任何的话语交缠,默契的松开手,在暗器飞过瞬间又合上。
不能松手,她明白的。
合手不仅仅是抗敌,而是安晨在不断地将自己内力授予她,她借助安晨的内力,手中之剑才能更好的发挥,凭她的空招式,只怕低不了三招。
远方的黑色小球源源不断的袭来,一次次的松开,又一次次的合上,归海一狼早已看出了这破绽,剑也快速的在两手紧合间抽动,不给两人合手的机会。
一刻进攻,松开的手,没能再一次合上。
就连唯一的武器,她也在松开前回塞给安晨。
借助安晨的内力,只会让安晨体内两股冲击的内力乱串,折磨他的身体,这样的方法,支撑不了多久。
若只有安晨一个人,定能脱身而出,而她是他的麻烦,她知道的。
借助安晨最后的力道,她轻跃出了黑衣人包围圈,身体稳妥的落入那匹汗血白马背上,没有过多的犹豫,径直策马奔走,远离。
归海九狼欲抽身,剑尖却被安晨紧紧缠绕,身边的杀手,也已倒下不少,只能眼睁睁得看着那抹娇小的影子策马离去。
这一幕,早已被不远处全心全意观战的红色影子捕捉到,直到看到那小姑娘离开包围圈,红色影子轻轻一讶,才不得不自己动手。
安晨余角的眸光,撇到一抹妖媚的红色影子如线条般跃过,疾驰追击那匹汗血宝马上的小影。
她这是将自己陷入绝地,将生存的机会留给他,她清楚,这些人的目的,不过是要她的命。
有红衣女子的加入,归海九狼放心的与安晨决战,不留他一丝溜走的空隙,死死地缠住。
后面衣袂飘飘的响声传入她耳朵,轻功能够达到这种地步,声音也能隔如此之远传过来,龙若灵只想到两个字——高手。
白马已奔驰出了芦苇之地,进入一片树林,因为树枝的层层阻碍,白马不由的放慢了步伐,而红衣女子借助着树枝落脚,与马的速度不差分毫。
汗血宝马可日行千里不停歇,但并不代表,马奔跑的速度可以抵得过红衣女子的追击。
她连发数枚银针,红衣女子拨动手中红鞭,如灵蛇般卷动她的银针,将银针一一盯到树干上,排成一字。
前方树干横躺,只容得一人弯腰而过,龙若灵借力一跃,抓住上方树干,白马疾驰从地下跃过。
划过横躺的树干,白马脚上受阻,身体一侧,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又抖擞着身体起身,静静的侧立在一旁。
而她也已轻巧的跃下树干,单手撑地,凝望着眼前妖媚的红衣女子,手中如蛇的长鞭,浮动着。
红衣蛇鞭,魔教二护法,落秋怜。
“居然两次都未曾得手,那我来陪你玩玩。”
伴着妩媚的爽朗笑声,蛇鞭灵活卷动,带起林中簇簇落叶,卷成圈向她袭去。
在蛇鞭尖,一次又一次的吃力溜走,鞭气霸道劲大,一个无内力的人,与一个强劲的对手,胜负早在开始便已明了,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忽兮间,小小的白影倒飞,艰难倒落在地,单手支撑,鼻尖徒然呼吸急促,嘴角处红色散落一片,衣衫肩带处,一道鞭痕血红一片。
落秋怜微哼,低眸瞧向腰间雪亮的银针,指尖夹起:“果然是个有点难解决的人。”
只可惜,这点小小的软禁散,怎能对付得了她落秋怜?
落秋怜甩了她一鞭子,她回了落秋怜三根银针,不多不少,刚好双方划算,不吃亏。
落秋怜噙着笑,慢慢走向她,一个没有内力,使用了过多的力气的人,结局往往会如进入地狱般惨烈。
眼前这个十岁的少女,便是如此。
“你已经胜券在握了。”她喘着气息,抹去嘴角的红色:“让我死的明白一点,魔教追杀我的理由?”
红唇冷笑,抚摸额前垂下的发丝,妖媚无比:“一个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
她想知道,但她也知道红衣女子并不会说,做一个杀手最重要的,自然是保护杀人的目的,不能轻易出卖雇主信息。
她懂。
红鞭在某一刻,卷起,悄然袭向她的方向,她艰难的倒退,身边砂石簌簌纷纷,眼看着红鞭子便要划过她全身。
身体却撞上一腔热血的胸膛。
人?
她来不及闪身回头,那人的手挡在她腰间,带离了她很远,落秋怜的蛇鞭不知何时已收了回去,方好扬落了几枚隔空飞来的石子暗器。
落秋怜不明所以,只得暂时收手,却见龙若灵身后那人翻飞而上马,旋即策马而起,带走了龙若灵。
“少主怎受了伤?”
落秋怜呢喃,欲展开身形追去,然跃到半空中却又受到波流的阻力,被迫降落回远点,视线环扫周围,一抹全黑的影子在丛林中若影若现。
这时,归海九狼不紧不慢的追来,淡淡看了落秋怜一眼。
“你也受了伤?”落秋怜看着归海九狼腰间流血还未曾处理的伤口,拧起一度的眉头:“方才那个男子是谁?竟然可以将你伤了?”
“不知道。”归海九狼冷然的表情没有变化,目光扫向丛林中那抹若即若离的黑影,徒然下跪:“教主,属下无能。”
那边,传来沉沉的嗓音:“你若知道那男子的身份,即便你是他的败将,你也该心服。”
“那男子到底是谁?”落秋怜扬起眉眼,很是不解。
“幽冥楼。”那方,只传出沉厚的三字,却足以说明一切。
落秋怜默然点头,教主如此一说,只怕她落秋怜也不见得是那男子的对手,只是幽冥楼这样厉害一号人物,怎会在一个小姑娘身边?
“那个小姑娘,还需要杀吗?”问话的是归海九狼,只怕世间只有他一人才会如此的问,在他的眼里,只有杀与不杀。
落秋怜仰起头,瞧向那抹远处的黑影:“教主——”
“那个要杀她的雇主还没有找到?”远方的黑影微微不耐。
“杀手从来不问雇主任何信息,只是杀人而已,恐怕这事难以查探。”落秋怜微微皱眉:“教主怎会突然对杀这小姑娘的雇主感兴趣?莫不是与我们魔教有关?”
听到沉闷的一声嗯,感受到那抹刺眼的眸光,落秋怜旋即低头认错:“属下逾越规矩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陪她玩玩就可以了,别真杀了她。”
落秋怜瞧见了归海九狼难看的脸色,叫一个杀手不杀人,却只是陪人玩玩而已,传出去岂不是一流笑话?
“是。”归海九狼咬牙出口一字,才慢慢起身。
不杀那小姑娘,意味着这笔买卖将亏本,若是那雇主再次出现,事情倒有些好办,若是不出现,那只能放过那小姑娘,真的只能陪那小姑娘玩玩了。
“少主好像受了伤,要不要——”落秋怜哑了哑声音,目光略向宝马离开的方向,那个少年。
“他自找的!”浑浊微斥责的声音传来,冷了落秋怜一身,又听得那边冷道:“拖住刚才那个男子,别让他太快找到她。”
一席话,他与她指的是谁,落秋怜明了,教主的意思并不是拖住那男子找到小姑娘,而是拖住那男子,晚一点找到少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
少主与那小姑娘——
教主还是关心少主的,可是明明心疼,又何苦这么折磨少主,既然如此折磨,又何必还心疼?
待远处黑影消失而去,落秋怜叹了气,目光悄然落向归海九狼,轻声斥责着:“每次都是这样,受了伤不知道好好处理,你该知道你体内还有黑心蚀骨散……”
他不疼,她看着他毒性发作的样子,却是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