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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狱中重逢

夜风凉凉地吹。天空忽然滴下雨来,行人顿时慌作一团。一个收了摊的小贩拉着车向前迈步,他的妻子跟在后面推车,似乎用不上力气,只是一脸庸愚地四面望着;几个打工仔挨挨挤挤地走过来,蓬乱、干燥的头发里掺杂着土粒、石灰,一口的南腔北调,他们要去喝点酒,也是“多收了三五斗吧”,忽然一辆摩托车嗖然而过,擦着其中一个人的衣服,他跳起来,冲着已没影的摩托车骂了一句;一辆拉到客人的三轮车,得意里不免有些沧桑,客人是一个长发飞扬的时尚女郎,而车夫看上去很年轻,他回眼望了一下,不免有了遐想,车子却仍旧轻快地顺着凄惶惶的马路飞奔下去;超市的窗子里现出一女子高傲的身影,黑色的外套,黑色的皮包,她拎了方便袋,冷冷地离去,方便袋里,是一盒面油和一块面包。

“思飞——”罗子安叫了一声,匆匆忙忙地跑上去前去,那女子抬了抬头,不是思飞,子安站住了。

雨,终究只落了那么几滴。

时间仓促流转,他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他们经常去的那条小河边了。他累了,倚着横卧的老柳树坐下来,泪水便横流了。

思飞所有的恶作剧现在都变得可爱起来,他奇怪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痛恨那小小的使坏,为了一句拿他作挡箭牌的话赌气,让她一个人在雨里奔跑——那个可恶的男人把她吓坏了,不然不会坐到车上还是失魂落魄地流眼泪,那颗小小的心在颤抖,他不是感觉不到,但他就是那么冷冷地不说一句话。其实她真的没有那么坚强,一切都是因为倔强的性子装出来的。想到这里,子安更加难受了。仿佛一个无底洞,心坠下去,一直坠下去,没有着落,无可凭借。

一片薄冰似的月亮从监狱的窗子里映进来,雨凝躺在床上,憔悴了许多。宋威送来许多食物,还有鲜花。

雨凝把他的东西扔到墙角,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宋威来过几次,她都拒绝见他。他就写信威胁,说她杀人是死罪,如果她答应嫁给他,他会保她不死,雨凝只是冷笑。

方茗也来了,她卷曲的头发盘在头上,戴了一顶紫色网眼面纱的草帽,穿着一件黑色镶边旗袍。在她走进来的一刹那,雨凝感到嗖嗖的血腥的风吹进来,想,她看上去多么高贵,连残忍也是美丽。

“雨凝,你真漂亮。”方茗第一次对她的容貌感兴趣。

雨凝望着她,眼睛里泛着淡漠的神情。

“苏放要是看到他这么漂亮的女儿是怎样生活着的,一定很有趣。她莲花般洁净的身体睡在蚊虫之间,她孤寂的生下来,也还要孤寂的死去。”

“不要用你的沉默来对付我,你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吗?自命清高的丫头,别装得那么超凡超俗,你也会孤独也会寂寞,你的虚荣心蠢蠢欲动,耻辱的阴影把你带入恶梦,你用骄傲掩饰欲望——”方茗突然顿住了,因为她的话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说完了?”苏雨凝不关心似的问。

“你的自控能力很强。”

“不,我不会在乎一个对我已经无关紧要的人说了什么。”很轻淡的语气,事不关己似的,也隐隐露出一丝不耐烦。

“放肆。”方茗气极了:“苏雨凝,你坚持不了多久的。”

雨凝抬了抬眼睛,没有说话。

方茗终于走了。

雨凝疲惫地斜倚到床上去,看那月光,影子般散碎的银光,晃来晃去,玫瑰浸入清水,清水变成鲜血……

清晨,鸟儿叽叽喳喳地闹着,太阳的红是湿润的红,光秃秃的没有刺一样的光芒,温柔地、慢慢地浸润,浸过空气,浸到罗子安的脸上来,衣服已被露水打湿,他无精打彩地站起来,冷不防把手里的一根树枝扔向一只小鸟:如此美丽的早晨,如此欢快的鸟儿,只有他一个人是悲哀的,这不合适。

所有的一切都是不合适的,因为思飞死了|——梅雪的暧昧,小菲的欢乐,娱乐城彻夜不眠的灯光……

他厌恶一切,却又不能离开任何。

罗子安不知不觉又走到蓝羚酒吧,慢慢地踱进去,仍坐在以前的位子上,一寸寸温习着往日的沉醉。仍旧是白兰地。

在迷离中他看见思飞向他走过来,便叫了声“思飞。”

“大哥哥,你不要再喝了,我们回家吧。”

“你是小菲——好,我们回家。”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摔倒了。

哗啦啦,酒杯从桌上摔下来,转了半个圈便被桌腿挡住了。

小菲搀扶着他跌跌撞撞地走出酒吧。风一吹,酒醒了大半,他向着思飞住的那栋楼走去,小菲就在后面跟着,阴冷阴冷的感觉从脚底升腾起来,流遍她的全身,她紧紧地靠在他身旁,准备赴汤蹈火,然而,他并没有上楼去,转了个弯,从楼后绕回到自己家里了。这么晚了,他自然不会再赶小菲回去,他让她睡卧室,自己躺在沙发上。小菲不答应,一定让他回卧室,他也就自顾去睡了。小菲很不高兴地走回客厅,她想,他的眼里始终看不到她的。

罗子安醒来的时候看见小菲坐在身边,问“天快亮了吗?”

“不,天快黑了。”小菲仍旧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水汪汪的眼睛像受了委屈一样。

罗子安却没发现似的,双手抱着脑袋,他只觉得头痛难耐,忽然问:“思飞呢?”

小菲泪如雨下,“大哥哥你不要再想思飞了好吗?”

“思飞是死了吧,好,我不想她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把上衣给我。”

“死”这个字眼听得小菲心惊胆寒,他却像是平静了很多,这让小菲更担心,她知道她不是那个可以拯救他的人,她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罗子安来监狱里看苏雨凝。一开始是关心雨凝的处境,后来说到无影阁化为灰烬,就不得不把话题引到思飞的身上来。他说他对不起思飞,雨凝不以为然。

“你以为思飞是为你而死吗?”这句话说的缓慢,所以没有责问的意思,可是又过于平静了,这平静让子安觉得自己是个笑话,他自嘲地笑笑说:“我也在怀疑这一点。”

“她一向是我行我素,不为什么生也不为什么死,来去自由;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乐意做的,包括自杀,也是她的即兴之作。她是个无所牵挂的人。”

“是啊,因为她死了之后有你为她辩白。”子安仍旧笑着,这笑已经从自嘲转化成了嘲笑。

“子安?”雨凝认为他太轻狂,轻狂的叫人气愤,然而看到他失去光彩的眼睛又产生了受骗的感觉,他和思飞一样会演戏,思飞是为取乐,而他又是为了什么呢?负气?

“也有我为她找一个她想去的归宿,一种灰飞烟灭选择。”

尸体火化的那天,雨凝没在场,子安自作主张,把骨灰葬在小宇墓旁。

“那天晚上她曾暗示过我的,她要一把火把自己烧掉,不留踪迹的消失——我竟然没有留住她。”雨凝说。

“你不是说了嘛,这是她的即兴之作,既然她喜欢,我们又何必挽留呢?”子安这句话不知道是安慰还是讥讽。

雨凝忽然觉得无话可说了。他们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子安说:“我走了。”

苏雨凝没有答话,望着他离开,昏黄的灯光洒在他身上,勾画出一个凄凉而疲惫的身影。

宋威说你不想知道秦思飞是怎么死的吗?这句话终于触动了雨凝,她同意见他。宋威就像无法摆脱的噩梦一样纠缠不休地出现在她面前。他当然不会真的去谈论思飞的死因。一看到雨凝,赶紧就问:

“雨凝,你想好了吗?”

“你不要白费心机了。”雨凝开口道。

苏雨凝的冷淡让他感到极大的愤怒。狱警的警告毫无用处,他说话仍旧肆无忌惮。最后终于忍不住地叫道:“你以为你有多圣洁,你只不过是个强奸犯的女儿。”

这句话让雨凝怔了一下。

她终于明白方茗为什么那么恨父亲,为什么那么恨她。

方茗果然派人把她的父亲推来了,苏放看到雨凝,泪水一下子涌出来,“凝儿——”

苏雨凝静静地坐在座位上,不置一词。

“你有多美啊,跟你妈年轻时一模一样——可是,我让你受苦了——在那暗无天日的禁室里,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活着,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啊——没想到你还是被她找到了——”他并没有注意到雨凝的沉默,继续说下去:“这些年你是怎么过得啊?我日日夜夜地想见你,你还那么小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生活——”

“我的女儿,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你怎么不说话呢?”

“说什么?说我也想你吗?我不喜欢说谎。”雨凝抬了抬眼睛,安静地说。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苏放蓦地一愣,然后喃喃地说:“我知道我连累了你,我没有照顾好你——”

“不,这些我都不在乎。”她摇了摇头,似乎已经不耐烦了。

“凝儿?”苏放疑惑地望着苏雨凝,灰白色的头发像覆盖了一层深秋的霜雪,带着迟暮的凄凉。雨凝的心痛了一下,然而她的语气却一反往常的平静,微微有些激动地叫着:“我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只希望没有你这样的父亲。”

这句话像一柄利剑刺入苏放的胸口,这可是他的亲生女儿,他唯一的亲人啊——心即刻碎了,眼泪从他已经开始苍老的脸上淌下来。

方茗在一旁看着,复仇后的快感在她身体里迅速扩散……但她始终不插一句话,她知道她的话只能激起仇人的抵抗心理,她知道此时只有雨凝的话才有杀伤力。

苏放流着眼泪说:“凝儿,你长大了——我离开你的时候你才六岁——那个时候有多幸福啊,我的小公主一样的女儿,穿着白色的小裙子,奔跑在梨园里,我们开着黑色的跑车去兜风,你的头发飞扬着——那个时候——那个时候你曾经告诉我——我是你最爱的人……”他的身体像风雨中的树叶,瑟瑟发抖。

“你是我最爱的人吗?”雨凝轻轻地叹息着:“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我才六岁啊!”她避开他可怜巴巴的眼睛,轻轻地站起来,往回走。

苏放不解地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难道——难道六岁时作出的判断是错误的吗?那他希望她永远是六岁。可是——

“凝儿——”

她不说话,也不回头。

苏放看着她离开,想从轮椅里挣脱出来,两手挥来挥去,却仍旧只能坐在那里。

监狱里的窗子很小,月亮已经升起来了,薄冰似的一片。苏雨凝的眼泪滴下来。

方茗让人把苏放推出来,石砌的林荫路上躺着一片片的黄叶,他的身子仍旧在瑟瑟发抖。方茗走在前面,把手插在风衣兜里,望着前方,看上去有些疲倦,一片黄色的叶子,幽幽袅袅的在她面前飘落,她不禁轻轻叹了一口气:“已经是秋天了。”

或许她已经忘记了复仇的目的,这都成了惯性行为,也或者她一直没有忘记嘉宇,然而复仇后只会引起忧伤的回忆,快感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小菲坐在苏雨凝对面,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你还认识我吗?苏小姐,我是小菲。”

“小菲——你曾经救过我。”雨凝回忆似地说。

小菲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微笑在她那水汪汪的脸上显得很凄惨。“雨凝姐姐,我来是求你一件事的。”

雨凝用询问的眼神望着她。

“你不要怪大哥哥好吗?”

“大哥哥?罗子安?” 她一下子就猜到小菲来是为罗子安,但是她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

“其实他是很爱思飞的,他也没想到思飞会自杀,他一直很伤心呢!”小菲望了雨凝一眼接着说:“他很关心我,有一次我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说你很像一个人,她也叫小飞,但是我不能爱她。他有时喝醉了酒,叫着思飞的名字,我才知道小飞就是思飞……”

这些话让雨凝感到惊愕,却没有表现出来,她说:“我没有怪子安,思飞的死也不是因为子安。”

“那是因为什么?”

“你不会明白的。”说出来又觉得有些过分了,所以雨凝又补充说:“你是个可爱的女孩儿。”

“但是大哥哥不喜欢我——秦思飞又不在了,我不希望他那么痛苦——”

苏雨凝打断她,“自己的痛苦须要自己来解决,别人帮不了,更不能代替。”

“可是——”

“小菲,以后不要把大哥哥的事情随便告诉别人。”

“我不是随便——我是——”

“好了,子安不希望这样的。”

罗子安披衣站在窗前,窗外霓红灯闪烁,汽车在公路上穿梭,大都市总是过着这样的不眠之夜,空气里传来忧郁的歌声:“夜深了,你还不想睡,你还在想着她吗?只一个流泪到天亮,他也不会回来安慰,你只是……”这首歌现在听来不那么恶俗了,子安想。

“城市的灯火都把月亮吓跑了!”

“思飞——”罗子安吃惊地回过头。

梅雪轻轻地笑了,仿佛诡计得宠了一般。她穿着粉红色的睡衣走近来,把手搭在阳台上,与他并排站着:“你以为世间真的会有鬼魂吗?”

罗子安又转过头,没理她。

“黑夜里,乞求黎明快来临,我在思念里,没有你……”

“这首歌很好听吗?”梅雪问,“我记的你以前并不喜欢。”

“我以前喜不喜欢你怎么知道。”

“是啊,我怎么会知道?只有思飞知道吧,可是她永远不会回来了。”

“你说完了没有?”

“说完了怎样,没说完怎样?”

“我想一个人清静。”

“我可是你的妻子!”

“我们结婚本来就是在作戏,现在也该履行我们的约定了。”

“这么快就要解除婚约?是啊,思飞已经死了,我没留下来的必要了,我们两个人的心愿都了了。”

“心愿?”子安懊恼地转过身向房里走。

“假戏也可以真做。”梅雪跟着走进来,“我现在觉得我是真的爱上你了——”她逼到他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你没有一点点爱我吗?”

罗子安不回答。

“你看着我,你都不敢看我吗?”她轻笑着,挑逗地望着子安,“我不相信世界上还会有不为美色所动的男人。”

子安抬起头,看着她,蜷曲的头发松松散散地盘在头上,一双丹凤眼里浅浅的笑意更衬出她的妩媚——的确,她很美,美到妖冶,美到让人想入非非。小宇能抗拒她的美,子安能吗?小宇是因为有思飞,而现在思飞已经死了——他忽然想起了苏雨凝,雨凝的表情永远那么平静,平静的咄咄逼人,你又没有理由责怪她,因为她只有平静,咄咄逼人是你自己的想象;她是那样的淡漠,几近冷漠,冷漠的叫人无法靠近,不像思飞,思飞不是一个别人,而是他的另一个自我,对于别人,思飞是一个谜,永远追逐的对象,对于他,苏雨凝才是一个谜,然而他累了,他想躺在亲人的怀里,安稳地睡觉,可是思飞却死了……

梅雪把手放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他从幻觉中醒来,“不行,这样下去真的不行——”他喃喃自语,“我该走了。”罗子安拿了自己的上衣,仿佛逃离。

“你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是吗?”梅雪望着他,有些失望。

子安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说:“是的——不过不用麻烦,不用办理离婚手续,因为本来一切都是假的。”他说完就走出去了。

“罗子安,我要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梅雪恶狠狠地说。她不能容忍他对于她的美貌无动于衷,她不能容忍他的过河拆桥,她不能容忍他对她的轻慢,她更不能容忍这一切又源于秦思飞——

罗子安走在街上,漫无目的。有些店铺还没有关门,明亮的灯光从房中溢出来。书店里静悄悄的,一个男店员躬身查看哪一本看过的书没有放在原处——一个顾客正翻阅着《罗曼。罗兰》,店员从旁边走过,那阅书者向后退了退,眼睛却没有离开书本,他们彼此视而不见;而眼镜铺里,一个女店员正伏在桌上打盹。

橱窗里飘出一首很熟悉的歌——雪天使的主题曲:《忘了爱》。

子安停下来,静静地听。

“街道我徘徊

灯亮起来

冰冷冷的雾气风吹不散

看着你离开心有点乱

该热闹的时候你却不在

一个人能说出怎么样的对白

等着你醒来

天有些暗

这么冷的冬天

我走在一个人的街上

天空飘下了雪

而我想起了你

就在这个时候眼泪流下来”

“雪天使”这部片子是为歌手做包装制作的,却也很感人。思飞说它的故事完全可以忽略,她喜欢的是那情景,在冰天雪地里的呼喊,相遇,然后离别;那是一种很深刻的绝望,冷彻骨髓。

至今仍旧记得她当时的表情,那么专注,那么神往。

“她是魔鬼吗?”太多的人都会这样问。

“她不是魔鬼,她是天使,雪天使。”

歌声停了,子安又开始向前走,心里一边想着。

天使最基本的特点应该是蠢笨,笨到可爱,然而思飞太聪明了,她是魔鬼吗?她不是,她是天使,这是造物主的疏忽?还是有意为之?一个聪明的天使从天而降,自有她特殊的使命,那使命是?是她的执着?

她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呢?

还没有完成她的使命,她怎么可以以惨败的姿态回到上帝那里?

是累了吗?

是上天的怜悯?

“死者已矣,生者何以堪?”

为什么人的生命那么的脆弱?为什么死亡像一张空旷无形的巨网一样撒下来,带走他身边一个又一个他最爱的人?

小宇的死,在于自然生态的威力;思飞的死,源于人类思绪的迷茫!

恐怖像白色的裹尸布一样迎面扑来,他深深地堕于死亡的阴影里。

“雨凝,雨凝。”他忽然想起关在狱中的苏雨凝,不禁加快了脚步,她不能死,他不能也让她死去。

监狱里,宋威狰狞地笑着:“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就要把她毁掉。”

雨凝轻蔑地看着他,仿佛在动物园里看笼中发怒的美洲虎。

“你为什么不说话?”她的沉默让他抓狂。

“我还没有学会跟野兽说话。”

尽管是这样一句话,宋威还是觉得欣慰,“没关系,我会慢慢教你的。”

宋威出去的时候看到了罗子安,所以他待在监狱大门口没走。等到罗子安出来,他又重复了一句:“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就要把她毁掉。”

子安轻笑着:“只怕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宋先生,明天法庭见。”罗子安瞥了他一眼,就走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罗子安当然比外人更了解内情,不光是为了苏雨凝,还有方茗,他必须在警察查明真相之前了结这件案子。他对这件事情猜了个大概,却没有一点证据,正在他断了线索的时候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私家侦探,告知所有原委:这一切都是宋威的安排——他许诺方茗的事情迟迟办不成,方茗没有耐心再等,叫他杀了思飞,再嫁祸给雨凝,然而思飞却先自杀了,省了宋威一个程序。

罗子安顾不得追问私家侦探为什么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就匆匆去找律师准备诉讼材料了,他当然还要为方茗掩藏起一些内容,只证明秦思飞是自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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