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中的男女都觉得日子像唱歌一样,欢快而流畅地过去了,转眼到了重阳节。
童童接到了乡下奶奶的电话,说她身体有些不适,特别想念孙子,很想见孙子一面。童童心想,奶奶虽已年过七旬,身体却一向硬朗,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心里便惴惴不安起来。
白玉洁知道了,她建议利用双休日去乡下一趟,一来看看老奶奶,二来离开这喧闹的城市,到郊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童童听说玉洁同意陪他一起去,乐得欢呼起来。白玉洁听童童说奶奶住的山里有个希望小学,便买了一些文具装进双肩包里。
翌日,天气晴朗,碧空如洗。
童童和白玉洁这一对小情侣坐上开往靠山庄的长途大巴,一路上说说笑笑,特别开心。两个人都是轻装简行,童童身穿白色T恤,外加一件浅灰色的外套,以随性的混搭风营造度假心情。白玉洁也是白衬衫,米黄色短裙,脚穿黄白相间的球鞋,清纯的女生打扮。
白玉洁兴致很高,她对童童说:“我考考你,什么地方有海的名字却没有海?什么地方有河的名字却没有河?”
童童说:“中南海里没有海,北戴河没有河,太小儿科了,咱们玩脑筋急转弯吧。”
“好啊!”白玉洁说。
车上几个年轻人听说他们要玩脑筋急转弯,也很感兴趣,一个个竖着耳朵听。
童童问:“电脑和人脑有什么区别?”
玉洁答:“电脑可以搬家,人脑不能!”
玉洁问:“为什么老年人走路比年轻人慢?”
童童答:“走得太快,怕走到终点。”
玉洁说:“这也是小儿科,没劲。”
童童说:“我给你说个笑话吧。长颈鹿嫁给猴子,一年以后,长颈鹿提出离婚,它说,我再也不要过这种上蹿下跳的日子了!猴子大怒:‘离就离!谁见过亲个嘴,还得爬树的?’”
白玉洁“吃吃”地笑,她说:“我也给你讲个故事。”她想了想,接着说:“鱼说:‘我从不闭眼睛,是因为我要你可以随时看见你在我眼里!’水说:‘我不断流动,是要你随时感受到我在拥抱你!’锅说:‘快熟了,还瞎贫呢!’”
童童乐了,又绘声绘色地讲开了:“一只大老鼠走入花店,被一只小花猫追赶,大老鼠发现无路可逃,顺手拿起一束玫瑰花准备抵抗。小花猫一见,立刻低下了头,羞涩地说:‘你真坏,人家还小嘛!’”
白玉洁又是一阵大笑,车上的年轻人听懂笑话的也开心大笑,听不懂的也张开大嘴,莫名其妙地跟着笑。
帅哥靓女无拘无束地欢笑,感染着车上的每个人,大家都向他俩投去羡慕的目光。
但是,当汽车行驶到沙石峡的时候,车上的人们就再也笑不起来了。汽车像一条望不到头的长龙堵在公路上,大家都不知道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啊等,等得人心烦意乱,司机好不容易打听到消息,原来前面发生了山体滑坡,昨夜,一阵强降雨以后,山体突然塌落,山上的沙石泥土瞬间淹没了通往县城的道路,上面派来的道路养护工正在清理路面,汽车什么时候能够通行,依然不太清楚。人们的情绪开始急躁起来。
童童后悔没有和白玉洁自己开车来,遗憾地对玉洁说:“咱们要是开车来就好了!”
白玉洁不解:“自己开车还不是照样堵,你的车是飞船呀?”
童童说:“这你就不懂了,自驾游就咱俩,多爽,堵它三天三夜也不怕,我们就在车上结婚了,汽车就是包厢,后座就是婚床,多浪漫!”
白玉洁“扑哧”一声笑了:“想得美,你忘了,我才18岁。”
童童说:“18岁不荒唐一把,难道要等到80岁,那才真叫荒唐呢!”
白玉洁若有所思,不言语了。
童童小声问:“想什么呢?”
白玉洁啐了他一口:“我想我妈呢!”
提起白玉洁的妈妈,童童由衷地赞叹道:“阿姨真的很漂亮,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很有明星的范儿,许多当红明星都比不上她。你说,现在的女明星哪个漂亮?”
白玉洁说:“李冰冰、范冰冰、蒋雯丽、孙俪,各有各的美丽,但是我最欣赏赵雅芝,年过半百还是那么优雅,而且从来没有绯闻。”
童童说:“王力宏、周杰伦、黄晓明、陆毅,各有各的魅力,但是我最崇拜周润发,年过半百还是那么潇洒,他也从来没有绯闻。”
白玉洁说:“我妈妈就是我美丽的偶像,她平时也不怎么化妆,可什么时候看起来都特漂亮。”
童童说:“这就叫天生丽质。”
白玉洁掏出手机要给她妈妈打电话,想把童童夸她的话告诉妈妈,被童童拦住了:“你傻呀!阿姨要是知道我们俩被堵在路上,她该多着急呀!”
白玉洁心想,童童说得对,便说:“要不,给你奶奶打一个,就说我们堵在路上,叫她别着急。”
“不行,不行,我本来想给奶奶一个惊喜,事先并没有告诉她,奶奶要是知道我们堵在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真要急出心脏病的。”童童说。
长龙般的汽车堵在公路上,望不到头,也看不到尾,车上的人昏昏欲睡,死一般的沉寂。
童童仔细看看窗外,忽然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他说:“小玉,咱们下车!”
“干什么?”白玉洁有些莫名其妙。
“翻过这座山,山底下就是我的老家——靠山庄。”童童说。
白玉洁将信将疑:“你不会搞错吧?”
童童信心满满地说:“没错,小时候,我和爷爷爬过这座山。”
白玉洁依然有些犹豫。
童童已下决心靠自己的双腿翻过这座小时候他十分熟悉的山,他毫不犹豫地说:“下车,我保证不会迷路,华山我都爬过,这座小山,不在话下,权当我们爬山旅游吧!”
司机听说这小伙子的老家就在山脚下,嘱咐他们一路小心就让他们下车了。
风也轻柔,云也淡淡。童童和玉洁顿时感到神清气爽,他俩时而一前一后,时而手挽手,一路欢歌,开始登山。他们用“心”去感受山上的每一丝微风,山道旁的每一朵花香,享受着登山的喜悦。
白玉洁看见山上五颜六色的鲜花,开心得一路蹦蹦跳跳,童童则一路给她讲笑话,讲自己的人生经历。
童童从小就生活在靠山庄,是奶奶一手把他带大的。
说起奶奶,童童有说不完的故事。
奶奶是个惠安女,年轻时是村里有名的美人,知书达礼,思想解放。童童的爷爷年轻的时候会开大卡车,英武健壮,手脚勤快,口才特好,参军以后分配到福建惠安县,复员的时候,愣是把奶奶带到了靠山庄这山沟沟里,两个人在山沟沟里和和美美过了一辈子。
山沟沟里没有学校,奶奶就在山里创办了第一所小学,一个人既当校长,又当老师和校工,一个人身兼三职,别说领工资,她老人家一分钱也没领过,还倒贴钱。后来,山沟沟里有了第一所希望小学,奶奶虽然年纪大了,还时不时到学校做义工。爸爸要接老人家到城里住,奶奶和爷爷说在山里住惯了,金窝银窝也没有自己的老窝住的舒坦,其实他们一是舍不得乡里乡亲,二是舍不得山沟沟里的那帮娃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