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沉默了一下,似乎难以启齿,好半响,“二公子可能被人利用了。”
白老太爷其实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之前管家就已经将外来妇人闹了一处的事情告诉他,他已经让人派去官仓查看了,虽然很明显是想给官府压力,但是这个和白家的想法同出一撤,并没有太过份的举动,不可能是谋反,所以,他也就只是观望。但是,如果萧墨刻意提及,那就另当别论。
白老太爷脸色一沉,“哦,你是指有人向老二买施粥器皿和粮食的事情吗?买卖之间很正常啊,何况官府不也希望民间自掏腰包为朝廷赈灾吗?怎么?这样还犯事了?”
“原来如此,既然那人只是买了粥场那自然与二公子无关。来人。”萧墨语调一沉。
本就跪着的张郡守马上应了。
“府衙速派人到官仓门口,将闹事者捉拿归案,粥场立刻停止,如白家需要可以送回白家。”
老太爷面色一变,没想到萧墨不再打太极,直接抓人。可,这和白家的确没有关系,他犯不着为了一个外来不知底细的人出面维护。
萧墨吩咐完,道了声打扰便转身走了。
白老太爷赶紧吩咐人去找二公子回来不提。
府衙的人得令立刻就派了十来个衙役赶往官仓大门驱赶施粥的人。
童颜他们三个正讨论得热烈就有人来报说官仓大门外闹起来了。
白家的人也赶到传了老太爷的话,白逸阳说了句小心,回家看看马上赶过去的话,匆忙和家人回了白府。
白逸阳前脚刚走,木青后脚就进来,在萧慕耳边低声说萧墨到了。
童颜一怔,那么快?她见萧慕面色镇定,目光沉了,知道他也顾虑,大白天的正面迎敌会有被认出的风险。一旦萧慕被认出,她也就无法遁形了。
“你在这里呆着,我去看下。”说着,她指了指木青,“你以前在宫里当过差吗?”
木青看了一眼萧慕,见他没有表情,便答道,“没有,我是暗卫,从不在宫廷里公开露面。”
“那就好,你带着几个萧墨认不得的暗卫跟我走。”
萧慕半响没说话,木青看他。
童颜急得跺脚,“胆子那么小,不去我自己去!”
萧慕看着木青点头,“人都带去。”
“主子,那怎么行,萧墨很可能已经知道这里了。”木青急了。
“放心,这里有人能保护我,你们快点去。”
“不行,留下两个做联络。不要再啰嗦了,否则,前功尽弃!”童颜说完,转身跑了。
木青赶紧带着人跟上,萧慕走向窗台看着童颜上了马,六个人紧跟而去。
“木风。”萧慕唤了声,门外进来一个暗卫。
“主子。”
“你带着这个到余杭大码头按照这上面写的寻两个人。”萧慕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环和一张黄绢递给木风,“就说云霞公主后裔有难,速速到这里来。”
木风接过,点头,转身疾步而去。
童颜赶到官仓,见李三与吴中两人带着几个乞丐和衙役对峙着。
“站住!”有衙役看到童颜带着六个人赶来,忙横着刀拦了过来。他们也听说了这个女人带的几个护卫很厉害,不由有些警惕。
童颜扫了一眼,“你们是何人?”
为首的衙尉闻言扭头,一个黄脸婆居然敢倨傲地问他们是何人,余杭城可不是盛京,到处都是隐藏的官爷,余杭最大的官也就郡衙了,难道这女人看不到他们身上的官服吗?
冷笑一声,摇摆着走过来,“你是哪里来的,敢问爷是何人!”
“不能问吗?”童颜冷笑回了过去。
郡尉这下真火了,够拽的!
“来人,把这些捣乱刁民抓了!”他一声令下,衙役们哗地围了上来,可脚还没站稳,手中佩刀还没摆出来,砰砰砰,几声,个个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哼哼唧唧了。
郡尉这才看到一个高大威武的人一串飞毛腿踢飞衙役后,正落在他面前,抬头看去竟然比自己整整高了一个头,不由打了个寒碜,可殴打朝廷命官那可是重罪,被泄了气的气焰立刻再燃了起来。
“胆大……”
等的就是他发火。
“胆大妄为的狂徒!”童颜厉声娇喝,“既然敢冒充官府的人阻止行善施粥,来啊,扒了他们身上偷来的官服,给我打!”
李三和吴中正在暗中用脚踹倒在地上的衙役,闻言眼睛一亮,挥手,几个醒目的小子哄地而上,三下五除二几个衙役的官府便被拔了下来,有人丢过来几个空米袋,李三和吴中率众将衙役的脑袋用米袋套上,棍棒顿时狂落。那边木青早就将郡尉的官服扒了下来,还嫌不够,把红色官裤也扒了,郡尉穿着一条兜风寐裤,吓得紧紧抓住裤带,生怕裤带被抽了,木青没动手,只是往他前面一站,森然的目光狠狠的剐他,他立刻就感觉冷飕飕的风从脖子直灌而下,脚窝子被人一踹,一软,噗通跪下了地上。
拳头、棍棒顿时如雨落下,平日里挨饿受气的灾民们早就对这群搅了他们好不容易得到的一顿饱饭不满,这下可有机会出气了,他们可以当自己捣乱刁民,那也可以把他们当做冒充官服的人。
“打屁股。”
李三耳尖,喧闹中听到童颜的话,立刻就醒悟,抓住几个小子吩咐了,小子们冲过去对打人的急急吩咐,众人立刻对准屁股一阵狂打。
“吴中。把拔下的官服叠好,送回府衙去,顺便报官,就说来了一群流寇偷了官服来抢赈灾的粮食。”
吴中听见点头,麻利地指了两个妇人将十几套官服叠了,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往府衙去。
木青和暗卫们对视一眼,对童颜的目光变了,于是更加警惕护在她周围。
远处一个老房子骑楼下立着几个黑衣人,为首的正是萧墨。
因为远,自然看不清那女子的模样,可她的身姿却一眼就认出是童郦。
萧墨紧握拳头,冷眸变得深幽透着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