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秦鹤宁声音缓和下来,冷笑,“没想到她居然甘心为妾?”
萧墨蹙眉,“太后娘娘来不是只为了带来圣旨吧?不知太后娘娘有何示下?”
秦鹤宁没回答,将手中的圣旨摊开,上面是根据萧墨的意思写的,将童郦封为六品商官。萧墨一直为这件事伤脑筋,作为女子不可能封官,但是没有名目他也不能随意宣她商讨事务,也就没有办法经常碰面。另外一则,他必须有可以压制鬼公子的名义,如果童郦有官衔,鬼公子对她也不敢轻易妄动。于是,他就想到了官商的名义,也不会让太后娘娘觉得他有什么企图。
秦鹤宁轻轻的叹了口气,柔声道,“你要什么,哀家什么时候没有给你?你是忘不了童郦吧?”
萧墨重重吸了口气,不言语。
“哀家可是记得当年童郦对你一往深情,王爷呢?是否也是对她动过心的。”
动过心?萧墨似乎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但可以肯定的是,自从那个雨天遇到了那张小黄脸,看到她狡黠机灵的摸样,她的身影就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你为什么不说话!”秦鹤宁的声音微微的颤抖,柔肩僵硬,似乎在忍着什么等待他的答复。
萧墨叹了口气,声音放轻了些,“你不必这样,国未安,何以为家?”
听到他换了称呼,秦鹤宁忽然转身扑到他怀里,静静的抱着他,“墨……”她的声如柔水,带着微微的哽咽,任凭铁打的男儿都会被这样的声音溶化。
萧墨身子一僵,立刻握住她的双肩将她推离自己的身子,深邃的眸瞳仿若深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着面前如玉倾城容颜,她已经没有如花少女的纯洁,有的只是要拥有权势欲望。
“臣恳请太后娘娘保重,尽快会盛渊,这里不安全,深恐损伤太后娘娘凤体。”
秦鹤宁呆呆的看着他,他居然把自己推开了?
他又称自己太后了!
自从他那次追骆风扬到这边后,他就像丢了魂一般,根本不愿意在盛京呆着,每次召见他都是刻意疏远。
秦鹤宁缓缓的后退,挺直了身子,盯着萧墨俊逸刚劲的脸,满心不甘。
好半响,收了情绪,“好,哀家这就回去。”
一黄衣护卫全部披上黑色披风掩盖住身份,随着黑色大马车浩浩荡荡而去。
“永权。”
永权忙伸过脑袋竖着耳朵,“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去看下她!”
永权点头,“奴才马上探实她在何处。”两个护卫已经领命往寻香和童颜的宅院飞奔而去。
秦鹤宁细长的指甲深深的掐入玉手。
“童郦!”
寻香楼外面不远处停着一辆全黑色大马车,一只玉手缓缓的掀起一点帘子,看不见车里坐着什么人,只觉得一股醉人的香气飘了出来。
“你说这个店铺就是她的?”
永权点头,“是,主子,对面这家原本是柳氏的生意,如今也落到她手上了。她现在正好在里面呢。”
车里半响没有说话,本来温暖的马车内凝结起一股寒气。
“下去瞧瞧。”
“太后!”永权忙看进马车,“为了这样一个女人,值得您亲自露面吗?”
车帘放下,传来冷冷的声音,“哀家很好奇。”
永权无奈,只好对身边一个和他同样装束的太监使了眼色,那太监自然听见太后的话,赶紧往寻香去探路。
后院暖房里童颜正和寥启东、钱少爷商量着钱家店铺的事情,云凤娇急匆匆的进来。
“怎么了?云娇姐姐?”
“来了一堆奇怪的人,派头十足,还很蛮横,一定要见你。”云凤娇满脸担忧。
童颜直起身子,“什么人?”
云凤娇摇头,“不过……”她有些迟疑。
“有话就说。”寥启东也急了,云凤娇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没见过她这样纠结的。
云凤娇压低声音道,“絮絮刚才说怀疑他们是宫里的。”
童颜一怔,“宫里的?何以见得?”
“絮絮在盛京呆过,她说凡是宫里微服私访的随从腰上都会吊一块打着璎珞的半月木牌,他们这群人操着京腔,正是挂着半月木牌。”
“难道是御王?”
“不是,是个女的。跟着她贴身服侍的人那嗓音一听就是太监。”
女的?
童颜想了想,“我去会会。”
“我让嫚儿通知羽雀阁,让鬼公子来。”寥启东忙要往外走。
“不要!”童颜情急之下立刻叫住。见他疑惑,忙解释,“既然是想来会我的,如果他来了反而搅了局。”
童颜整理下妆容和嫚儿一起往贵宾房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一个罩着黑色外袍的冷面侍卫拦住,“谁是童郦。”
见他如此语气,嫚儿生气了,却被童颜拦住。
“我是。”
侍卫侧了侧身子,“只准童郦一人进去。”
“小姐……”
童颜低声道,“不准通知他。”
嫚儿见她一个人进去,门一下被关上,急得直跺脚,赶紧转身要去找哥哥,说不定哥哥一直在暗处,看到这个场景早就去羽雀阁了。
童颜走进房间,一阵夹杂着花香的沉香味道扑鼻而来,她抬头就看见正中端坐着一位戴着面纱的丽人。虽然看不清五官,光从她的一双低垂的浓密睫毛如羽翼一般迷人,就能猜出她的容貌一定是倾国倾城。
“童郦能接待各位贵客,真是荣幸。”童颜一笑,只是微微弯了腰,算作行了见面礼。
“放肆!还不跪下行礼!”永权尖利的声音喝到。
童颜柳眉一挑,“过门都是客,主人待客之道恭谨、热情、周到,但不代表需要卑躬屈膝。”
“你……”
“永权,不得放肆。”
这个女人的声音极为动听,柔媚无骨,童颜不由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她也正看着自己。那双美艳迷人的眼睛就像无底寒潭,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