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啊,我知道你一直在生我的气,我也的确做了许多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的事,一直到我生病了,我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很离谱,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忏悔啊,我得向你们俩好好道个歉。”陈大海擦了擦眼泪,说道。
“老头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还提它干嘛,你若真想偿还我们,就好好把病养好,这样以后才有机会偿还我们。”刘惠娟说道。
“是,是,我是会努力的,只是恐怕我做了太多坏事,老天不肯原谅我啊!”
“爸……”陈阳刚准备劝说几句,陈大海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说了。
“你们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顶多也就这两个月的事了,和你妈我已经忏悔过许多次了,我就不再说了,今天既然你来了,我就跟你好好说说你的事。”陈大海说完目光扫了一眼蒋晓晓。
蒋晓晓立刻明白这后面要说的话,她不适合听,于是,她站起身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病房。
“阳阳,在你和苏晓瑾这件事上,我的确错了,生生将你们俩给拆开了,如果不是我,你们俩一定生活得很幸福,我知道,你恨我,恨我用那么卑鄙的手段拆散了你们!正因为不是心甘情愿分的手,所以你一直没忘了她,即便是现在。”陈大海说到这,深深地叹了口气。
“您多想了,她对我已经没那么重要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的,晓晓对我很好,我也做了自己爱做的事,真的没什么不好!”陈阳说道,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你这也叫过得挺好?你不快乐,晓晓也不快乐,这一切说到底都是我造成的!”陈大海的眉头越蹙越紧,他现在恨不得时光可以倒流。
“老陈,你就不要再说了,那件事情要说错,我也有错,我也说很多恶毒话,做了一些许多恶毒的事。”刘惠娟说道。
“你不过是些雕虫小技,最终拆散他们的是我!”
“爸,您就不要再说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您要想想好的方面,我的腿已经好了,画画也取得了成功,至于晓瑾,她现在过得很好,您就更不必歉疚了。”陈阳劝道。
“对于苏晓瑾我是没多大歉疚,因为我们,她最终嫁给了邓诺天,嫁给他比嫁给你要更幸福,不是说你没他出色,而是邓诺天的父母都对她很好,如果她嫁到我们家,我们是不可能像他们那样对待她的。所以,我只对你歉疚,因为我一直反对你画画,害得你到现在才实现理想,又因为我的干扰,你失去了你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一直到现在还处在痛苦中。”说到这,陈大海顿了顿,深锁的眉头越蹙越紧,隔了好一会儿他又喃喃地说道:“苏晓瑾这人真还不错,在我们最危难的时候,只有她肯借钱给我们,如果连她都不肯借,我恐怕连病都看不起了!”
陈阳听了,心不禁紧了紧,低声问道:“借了多少?”
“两仟万,是你妈去向她借的,她真是个好女人啊,能不计前嫌地把钱借给我们,我们对她如此,真没几个人能做到像她那么宽容了!不过,陈阳,不管她有多好,她都不可能再属于你了,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忘了她吧,这样对她,对你,对晓晓都好!”陈大海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咳了起来,刘惠娟忙起身给他拍背。
“老陈,你就少说几句吧,来,喝点水!”说着,倒了杯水递给陈大海。
陈大海艰难地喝完水,深深地喘了口气,又低声嘟囔道:“永利那家伙,到现在还没有原谅我啊!”
“你想他干嘛,他都把‘华美’弄成这样了,这该报的仇,他也都报完了!”刘惠娟不满地说道。
听了刘惠娟的话,陈大海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华美’变成这样不能怪他,是我自己放弃的!”
谁说不是呢?如果陈大海不放弃,“华美”是不至于如此的!刘惠娟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劝慰陈大海了,只能沉默,而陈阳则想着哪天找贺永利好好谈谈,了了陈大海的一桩心事,毕竟陈大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现在连多说会儿话都会浑身疲惫,正如他所说,真的是时日无多了,这未了的心事还是尽量帮他了了吧,尽管他以前做了太多伤他心的事。
从医院出来后,陈阳一次又一次地来到“胜美百货”,想见贺永利一面,可一次又一次地被贺永利的秘书以各种理由拒绝在门外。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看着身体日渐衰弱的陈大海,陈阳的心纠在了一起,他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了,否则那老头肯定死不瞑目!于是,这一天,他不顾秘书阻挠直接冲进了贺永利的办公室。
贺永利当时正在和几个中层领导商讨事情,看见陈阳冲进来,眉头不禁蹙在了一起。
而跟在他后面的秘书则是一个劲地道歉:“对不起,总经理,我拦不住他,他……”
贺永利手一挥,厉声说道:“好了,你出去吧!”然后又对着那些中层领导说道:“你们也都出去吧!”
当整个办公室只剩下陈阳和贺永利两个人时,陈阳这才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虽已年近六十,但却头乌发,眼睛虽小,却精神烁烁。
“贺总,不好意思打扰您了!”陈阳说道,脸上的神情却是难以遮掩的恼怒。
“打都打扰了,就别说这种客套话了,过来坐吧!”贺永利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示意陈阳坐下。
陈阳便很不客气地走了过去,打开椅子坐了下来。
“说吧,你找我什么事?”贺永利点燃一支烟后问道,并将香烟盒递给了陈阳,示意陈阳也拿一支。
但陈阳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抽,自从知道我父亲得肺癌后,我就戒烟了!”
“你今天找我什么事?不会是把你爸爸得病的事怪到我头上来吧?我是恨他,可我也不至于希望他得这种病,更何况我也没那个能力让他得这种病!”贺永利冷冷地说道。
陈阳又一次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