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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箕水豹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李折花当即躬身,就欲跪地行礼。

顾前辈却是一把扶住他,失笑道,“小友不必如此,灵武界中并无此般世俗的规矩,我名顾白,你只需叫我顾师尊或是师尊便可。对了,还不知小友姓名?”

“小徒李折花。”李折花起身,连忙回道。

“李折花?”顾白愣了下,随即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好,你随我来。”

说罢,他便一手提起李折花的衣领,微一拂袖,再次腾空而起,一跃飞往青山城中。

半空风轻云淡,城中压抑之感自然顿消,是以李折花虽如篮子般被人拎着,然而身体并不任何不适之感。

于高空向下望去,整座青山城就像一片巨大的垃圾场,被灰蒙蒙的尘埃笼罩着,到处充斥着杂乱的碎岩瓦屑。

难以想象前些天还是神照国繁华之都的此地,如今却落得这般模样,世事无常,着实令人难以预料。

“单凭一己之力就把偌大的青山城荒废至此,那箕水豹果然不容小觑!”

看完这令人心颤的一幕,李折花不禁回忆起顾白口中的那个罪魁祸首,箕水豹!

与此相关的事迹,他自小也是有所耳闻。

翻开星辰大陆的历史篇章,人族曾经历过两大辉煌的时代,第一为古武,其次为星辰。星辰大陆这个名字的由来便是由第二时代的辉煌所致,那时的天上共有二十八星宿,分成四脉七宿,各自镇压一方。

东方称青龙,七宿由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坐镇,南方称朱雀:守护者为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西方称白虎:坐拥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七大将;最后的北方称之玄武:为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貐看守。

二十八星宿于夜晚照映人间,领悟力强者,更能得星蕴之道,化为星士。

星士者,文能治国,武可匹军,是每个国家梦寐以求的招募对象,也是那个时代最鲜明夺目的标志。

而箕水豹正是当时享誉星辰大陆的二十八星宿之一。

传说当时得到完整箕水豹星蕴的星士有如神助,一身星力贯彻古今,斩妖王,灭鬼灵,无数令人咋舌,威震四野的事迹一点一滴的皆记载于古书之中,颂传千古,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在其强大威慑下,常年告危的边城无人敢犯,偶尔诸国间发生的小摩擦,他亦会出面谈判,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如此强大的号召力引得众多强大的星士纷纷投靠追随,在一干人共同努力之下,人族真正迈向了一个和平繁荣的年代!

然而好景不长,一次震动天地的变故,不但让一个时代划上了句号,更为当时的英雄抹黑,让历史的事迹,不再那样清晰可见。

星辰时代的终结源自神山上看守四脉七宿的星君擅自离守,导致二十八星宿尽数下凡,作乱世间。

星神大怒,将四大星君全部革职,废除星力,降下人间贬为庶民,并造索星石,用以收复星宿,凡能集合一脉七宿者,便是新任四大星君。

新任星君,意味着超脱凡尘,拥有无尽寿命。可于天穹之顶,笑看人间百态。

这是无数人梦寐以求之事,可刚刚失去星蕴之力的人类虽对其憧憬万分,可孱弱的躯体又如何敌的过原来的“恩师”二十八星宿。

好在五百年前一位大能者翻出古武时代之神秘残卷,自创灵武之技传于人间,尴尬的局面才稍得缓解,然而残卷中的灵武之技自然不能与第一时代的古武神通相提并论。

人族想要索星,依旧难如登天。

对此,有人说传承星辰之力的星士根本就是邪恶之人,不然星辰下凡后也不会如此作乱。

但也有人说这根本是两码事,星辰时代的繁荣昌盛毋庸置疑。

还有的观点则认为星宿本是天上之物,并无智慧可言,性本恶之说也并非全无道理。

.

众说纷纭下,没人知道真正的缘由。

寻找根源突破的方式已然行不通,唯一的办法,便只能按星神所说的寻找索星石困住星辰。

此法虽难如登天,也好在各个星宿间联系甚少,几乎每次都是单独行动,即便是同脉七宿,也从未有两两联手进攻人族的情况,这一点,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思索间,李折花随顾白身形一落,眼前赫然是一片在废墟中罕有的平地。

观其表面,却明显有一道平整光滑的剑痕,竟是由这位顾白前辈一剑斩平而致!

平地上,数十位少男少女三三两两地站在平地上,或衣衫褴褛,或面容憔悴,全然没有年轻人该有的青春活力。

这也不能怪他们。

毕竟经历了这样一场劫难后,即便能够侥幸活下,可亲人的逝去,家乡的毁灭都足以让这些少年们感到生不如死,常年处于温室中的他们,太难承受如此深刻的痛苦。

直到顾白出现后,这些少年们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其中一人走上前,鼓起勇气询问道,“不知顾师尊是否已寻遍青山城,何时能带我们入宗习武?”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当即双眼迷濛濛地望向顾白,对于他们来说,所有的未来都已寄托在眼前这位颇为英气的老者身上,若那只是一句玩笑之语,或许他们的人生,也很难再继续下去了。

“恩,方才我于此地赶往西门之后又找到了一名幸存者,加上你们,总共是三十三人,此次救援行动已然告一段落,我们即刻出发,前往凌云宗。”顾白面朝所有人回道。

在场弟子闻言,皆松了口气,随后不约而同地向李折花望去,打量一番后,各个目光存疑。

“这位师弟看着很面生,似乎不像青山城人,我看其衣整洁,尚有余力背负麻袋,莫非是外来之人,凑巧撞见了此事?”

李折花心中一凛!

说话的是一名灰头土脸,轮廓瘦削的青年,他在青山城是一名孤儿,经常饱受冷眼,这样的经历,也让小小年纪的他多了一份心机。

宗门中弟子越少,获得资源便越多的道理他自然懂,所以现在能赶走一个便是一个。

“张寒,休要胡乱猜忌,我发现这位弟子时,他身在青山城西门之内,而在整座城的四周,皆覆盖着掌门师兄布下的铜垒结界,试问一个普通人,如何闯过!”顾白神色一冷,淡漠道。

“是,弟子愚昧,还望师尊谅解。”张寒无奈退下,临走前,却是狠狠瞪了李折花一眼。

李折花轻摸鼻尖,顿感无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招谁惹谁,刚过来便被人无端记恨上了。

好在顾师尊及时出面解释,不然以他的反应,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应对之策,至于师尊所说的城外结界之事,他倒没有过于在意。

“起!”

顾白不再理会众人,双手十字交错,默念一声,只见背后青纹长剑脱鞘而起,泛着幽幽青光,悬浮于半空中。

不多时,只见他右手上扬,微微向上一指,那柄原先只有三尺的剑身突然剧烈一抖,青芒更甚,耀眼的不能让人直视。转眼间,便化作一柄数十丈巨剑,宛若一座巨大的扁舟。

“落!”

顾白随手一挥,巨剑又缓缓落下,直到靠上平地后,这才让众弟子踏上它,随后于高空升起,一行人御剑飞往琳琅山脉。

整个过程并无一丝颠簸,这也让诸多胆小的弟子,内心安定了不少。

“这难道就是灵剑一脉的御剑术,当真神奇异常,待我入宗后,必定勤学苦练,誓要手擒箕水豹,将其头颅斩于青山城,用来祭奠我娘亲!”

“万万不可,你难道不知这箕水豹乃天上星辰,非凡人可敌,就算有意斩杀,也只能以索星石镇压,否则一旦触怒星神,后果不堪设想。”

“哼,单是困住它怎能消我心中怨恨,若星神当真惩罚于我,大不了就是同归于尽的下场!”高壮青年怒哼一声,说下这番决绝之语。

所有人沉默不语,高壮青年所言皆为他们心中所想,只不过只有他勇于说出来罢了。

一时间,气氛显得异常沉闷压抑,顾白前辈忙着催动青色巨剑,也未曾出面缓和。

至于李折花,则一个人站在角落一端,脸上则略显尴尬,他未曾经历过此事,自然融不进这样的氛围。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劲风忽然自前方扑来,行至半空的青纹巨剑与其相撞后猛然一顿,随后剧烈震颤起来。

“不好!”

剧烈的震荡下,人的重心很难保持平衡,前方弟子大多站在中间,互相帮助下倒无大碍,可李折花一直心虚地站在末端,身边还得护着一麻袋的家乡鸡蛋。

此般震荡之下,脚下一个不稳,便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即将落下,难免心中暗暗叫苦。

就在这时,一双大手却突然伸出扶住了他,竟是先前那位愤怒异常的高壮青年!

高壮青年似乎已平复了心情,对其微微一笑,随后将其一把拉至前方,严肃道,“师弟小心点,顾师尊的青元剑虽稳,但也要防意外发生,若是在此冤屈陨落,怎对得起亡去的亲人。”

李折花连连点头称是,感谢一番后,随后好奇问道,“我看师兄见多识广,家中应是武道世家吧。”

“不错,我父母皆是灵武者,常年着守护青山城,家族熏陶之下,自然了解一些。”

高壮青年回了一句,却不再看他,转头一望,却见一名白发黑袍,瘦骨嶙峋的脸上密布着皱纹的老者乘坐一面巨幡挡在前方,其嘴角,勾着冷冷的阴笑。

“顾师弟,别来无恙啊。”

简单一句话,竟令顾白脸色大变,沉吟道,“赵师兄无端拦我,是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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