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必定不是空穴来风。
“凤将军，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呵呵……我倒是想你输给我，倒也不要再输了别人。”龙应秋说着话，语气里好似有着一股奇妙的诡异味道。
凤惊燕没有感觉任何异样，脑子里只好似忽然“嗡”的一声，炸开了。千万个声音，全部叫唤的都是那个男人的名字。
“龙尚书，将军需要休息，请你出去！”碧莲显得越来越没有耐心，更是发现龙应秋好似故意要找凤惊燕的难受一般，每一句话，都能让凤惊燕的表情变得更加糟糕。
碧莲也管不得以后在暗处会被龙应秋何如对付，只想着尽快让这个让凤惊燕讨厌的人离开。
龙应秋淡淡地笑了笑，倒真是十分识相的走出了军帐。
“主子……”碧莲开口唤了一声。
凤惊燕在难得的安静里，却依然无法寻到一丝热烈的暖意。
是他！
半眯着眼睛，凤惊燕忍不住微微抬起头，曾经的缠绵悱恻在将要到来的“敌对”面前，全都成了过去和讽刺……
赵非离……敌人？
那时候。
那个时候。
当自己派下去的那些人扶着赵非离残破的身体来到赵逸身前的时候，他几乎是不能将这个男人认出来。
污浊的衣服甚至还有些血迹，脸上的伤疤狼狈地堆积在那里，整个人好似一块破布挂在了两个侍卫身上。
赵非离艰难地呶呶嘴唇，好似想要说些什么。
赵逸挪动轮椅靠近了些。
这个从同一个母亲的腹中生出来的弟弟，虽然和他陌生得厉害，倒也算赵逸心底除掉楚怜和他们的孩子之外唯一的亲人。虽然赵非离一再与自己作对，甚至到了让他厌烦的程度，但是赵逸倒还是没有下了狠心杀他。
只是，他不做，却有别人替他做了。
除了楚怜的失踪，其他的事情都是顾惜朝做的安排，其中的进展顾惜朝都会向他汇报，赵逸也没有阻止，只让顾惜朝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办。
一切比料想的还有顺利，那两个人的武功虽然都算不错，风翩然的轻功依然可以逃脱他们的耳朵。所以，当凤惊燕将那一条丝巾递给他的弟弟的时候，赵逸忽然感觉一股奇妙的感动。
这个弟弟虽然比自己笨一些，无能一些，却还是得到了那个女人的心。而聪明如他，却在一此次窥探人心里迷惑了自己的心，然后失去了属于他的女人。
然而，这一丝哀怨的感动又轻而易举下的被凤惊燕弄了一个粉碎，凤惊燕对这赵非离下手，比他料想的都要干脆利落。
当顾惜朝少了一只手臂地走到他面前，赵逸忍不住轻轻地笑了……
这会儿，赵非离站在他面前狼狈而虚弱，根本已经不是他的对手了。
少了被攻击的恐慌，眼前的弟弟倒是看起来不错。
“燕儿……”赵逸听他的弟弟唤了一声。
眼前男人好似并不能张开眼睛，能看见的也估计也只是黑暗里的一点缝隙。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朝着自己开口了，他又不是凤惊燕！凤惊燕已经死了……赵逸坐在轮椅上，自然觉得怪异的尴尬来。
“燕儿，我没死……”
“别担心，我没死……”
赵逸愣了愣，赵非离整个人忽然向他靠了上来，整个人黏糊糊的脏着。赵逸明明是一个难以忍受肮脏的人，这会儿碰到弟弟的皮肤，却忽然觉得一顾……很奇妙的感觉。
赵逸后来想，那大约就是血脉相通的感觉，简而言之叫亲情？
“扶他进去，叫太医过来。”
“是，皇上。”
男人这一躺就是三天三夜，赵逸处理完政事觉得无聊的时候，便会抱着他的楚凡过来看看他。楚凡倒也是很奇妙地喜欢赵非离身边的氛围，抱着他来了房间，居然也就安静地不哭了。
第四天，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你？”
“是我。”赵逸坐在那里，随意地笑着。
男人还不能动弹，只是努力转动着眼睛，打量着四周：“她呢？”
赵逸愣了愣，还是决定说一次谎话：“等你好了，我就让你见她。”
男人的眼里虽然划过一道对自己的怨恨，倒也很识相地闭上眼睛。聪明人果然都知道如何不会去浪费精力，赵逸因为又在眼前的男人身上找到一些与自己的共同点而忍不住几分雀跃起来。
然而，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时间，依然还是躺在床上的男人还是轻易地查到了她的消息，赵逸虽然知道他有些自己的势力，却不想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多一些。
“她死了……”男人呆呆地用被褥包裹着自己。微微张着眼睛，神情有些痴痴的，好像是在梦游，又好像连魂魄也已经不在了。
他在这之前拖着疲惫的身体从那一个机会将他活埋的断壁残骸里爬出来，然后一路赤手空拳地回到这里，这种连赵逸都要佩服的胆识和勇气，却在得到那个人落崖死去的消息之后，一夜之间就从他身上消失了。
那个人跳崖了，就好像连他也一起死了。
“并没有找到尸体……”赵逸从来不曾安慰什么人，这会儿却开口说了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毕竟顾惜朝算是他的心腹，他自然也派了许多人去找，却被告之那个地方到底有多高……而且四周生活着许多野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