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思虑之际,空中亮出一片红芒,一闪即逝,他眸光亮了亮,对着身后的人群一点头,那原本立在原地的大批“裁判”便立刻消失无踪。
执汐咬了咬下唇,想趁机挣脱逃跑,眼角却瞥到墙角一抹黑影一闪,她目光微凝,迟了半秒,便被韩九抓了正着。
“想跑?”他眼神同样从墙角处收回,唇角勾起一抹玩味,“这下你也不用逃了,会有人帮你将消息带下去的。”
松山半山,一人影偷偷摸摸钻进主帐旁的另一顶帐篷内。
殷绮凤正撑着额靠坐在软榻上小憩,听见有人从帐篷后方进来,眸子瞬见睁开,冷声问道:“怎么样?”
“回娘娘,计划失败,执汐被擒。”
“什么?!”殷绮凤一掌拍在桌案上,立即从坐榻上站起,死死盯着那回信的婢女,半晌说不出话来。
“娘娘息怒。”婢女恭敬俯身,出声提醒道:“山上不安全,娘娘还是即刻回宫的好。”
殷绮凤闻言默然,随即深吸一口气,恢复以往的镇定自若:“去请韩统领来。”
“是。”
片刻后,一辆马车从半山腰出发,由数十侍卫保护着,向山下行去。
与此同时,一名侍卫自山上跑下,经过通报后进入主帐内。
“报!比试已正式结束,太子妃命属下传信,陛下现在可上山顶宣布比试结果。”
“好!”君昊齐大手一挥,眼睛盯着手中的胜者名单直冒精光,他对着韩正修一点头,“走,上山顶看看去!”
——
凌洛洛本来还捏着名牌思考着怎么收拾残局,忽然天空中闪过一道红芒,随后便见一道道黑色人影陆陆续续出现在众人周围。
她无语看向君清璃:“你的人都是临退休的警察吗?除了挖鼻孔就只会马后炮?”
“不假装娇弱,怎么引云啸天出来?”君清璃赏她一记眼风,指尖银光聚集,唇角轻扬,猛然抬手指向女子身旁旁闲闲立着的夜渊一。
吓!
凌洛洛吓得肝胆俱裂,手忙脚乱地跳开,耳侧响起一阵电闪雷鸣的轰隆声。
只见通往天际的银光笼罩内,夜渊一蹙眉仰头,刹那间空中乌云滚滚,碰撞雷声不绝于耳,下一瞬,无数道刺目的闪电自云层间落下,以肉眼不可见的频率劈在夜渊一身上。
“噼里啪啦。”
无数细小的电流在夜渊一身侧爆开,触目惊心,闪瞎了凌洛洛一双钛合金大眼。
雷电轰击一直持续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才渐渐消退。
凌洛洛瞪大了眼不敢靠近,便见夜渊一烤焦的身形显现在银光下,全身焦黑,嘴角冒烟,发型呈现不自然的卷曲,只一双眼珠子木讷地转了半圈,随后便定住不动,高大的身躯直直栽倒在地面。
“抬走罢。”
君清璃一指地上几近烤焦的人影,指挥着裁判大军们收拾残局。
凌洛洛咽了咽口水,一张小脸皱成了苦瓜,她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悄悄向后退去。
“女人,想跑?”
身子突然腾空,凌洛洛下意识地抱紧了身前的人,只听见男子魔化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想变成烤洛洛吗?”
凌洛洛惊恐地摇了摇头,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不要,烤洛洛不好吃。”
——
君昊齐抵达山顶的时候,正巧看见裁判们抬着两架担架从行宫出来,他让他们停下,目光在担架上方仔细辨认,他先是看了看左边那架,黑漆漆的一坨,大概能辨认出是个人形,容貌看不清,只是觉得被打得真惨。
于是他又转过脸去看右边那架担架,一看便笑开来,这个他认识。
君昊齐命人扶着自己从轿子上下来,步履徐徐行至右侧的担架旁,裂开嘴对着担架上的云啸天和蔼笑了笑,一双眸子中精光四射,他有些激动地抓住云啸天的手,盯着他点了点头。
云啸天此时头痛欲裂,睁开眼便是天旋地转,眼前的人影一个头三个大,他努力晃了晃脑袋,便听得头顶传来一道晴天霹雳。
“朕宣布,荣国公之子云啸天,智谋英果,才德兼备,甚得朕心,特册封云啸天为驸马,与朕爱女四公主,择良辰吉日完婚。”
君昊齐笑得满面春风,目光落在不远处从天而降的君清璃与凌洛洛身上,手指抚上胡须,轻轻点了点头。
清璃这孩子,终于想通了,如此,他也能放心了。
之后的三日,堪称是天盛王朝绝无仅有的大洗盘灰色三日。
云啸天被封驸马,手中兵权三分之二交还皇帝,剩下三分之一的精锐骁勇营交回荣国公手上。
朝堂格局一夜之间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大批朝廷大员被参奏罗列各项罪行,锒铛入狱,无数商贾氏族一夜消失,连尸首都无处可寻。
云家势力四分五裂,荣国公气得一病不起。
而在这趟洗盘大潮中,德王府之势却如雨后春竹一般,迅速融入天盛朝堂,德王世子苏寂宸因在比试中表现出众,皇帝对其青眼有加,特封为刑部侍郎,暂时顶替刑部空缺,监管刑部相关事宜。
同时在比试中崭露头角的另一员猛将,忠勇侯世子李猛,皇帝念其忠心护主,勇猛过人却缺乏历练,特任命其为昭武校尉,下军营历练。
君清璃血洗天盛的这三天,本人却过得无比清闲,因罗密欧的角色也不用他来演了,每日上完早朝他便回到菊苑,指导指导工作,顺便拿着笔在一堆堆名单上勾勾画画,然后交给韩九,第二日名单上的那些人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凌洛洛见他来也只当作未见,只命凌二好吃好喝招待着,自己则忙着排练的事情,选购制作道具,做景台布置。
他们从行宫回来的那晚,樱谨希才终于醒了,虽然他自己说已经无碍,可凌洛洛还是有些担心,排练时尽量不会让他累着,好在有司空悠时时刻刻照顾着他,近日气色也渐渐好了起来。
凌洛洛寻思着,也该来一场正式演出了。
朝堂上的那些事她懒得管也不用管,每每见君清璃握着笔在台下画着什么,她就知道,第二日定会出大事,不过这些她都不关心,她只想称霸天盛的娱乐界而已,至于政界这种烧脑的玩意儿,还是交给他们男人罢。
只不过君清璃貌似盯她盯得愈发紧了。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