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高纬度的俄罗斯,有着漫长的冬季。几乎在俄罗斯全境,都飘着漫天大雪。真是一派白雪皑皑、银装素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景象。由于受地球“暖冬”的影响,近几年伏尔加格勒的降雪量也在减少。但是,我在这里的两年却很特别。
自2001年10月下旬直到2002年3月上旬,这里真是有下不完的雪、结不完的冰。凡是阴沉沉的天气,总要下雪。真是雪上加雪、雪上堆雪、雪上积雪。
难怪我们的俄罗斯同事对我开玩笑地讲:张,今年我们俄罗斯人要感谢你,因为你从中国为我们带来了丰收的大雪。
冰雪覆盖的道路,给陆路行车带来了极大的困难。汽车走在路面上,就是走在溜滑溜滑的冰面上。即使换上了防滑轮胎,驾车行驶时,仍然是小心翼翼的。汽车启动时,后车轮经常在原地飞快地打空转,扬起一大片冰雪,而汽车就是不动弹。这时,坐在车上的人就只能下车,一起奋力将汽车推出雪堆,直至能够向前开动。在大雪纷飞的季节,我们时常可以看到这一道“雪堵车、车堵人,人推车、车才走”的风景线。我们也曾遇到过好几次。
在冰雪覆盖最严重的时候,行驶中的小汽车,大客车、以及大卡车的轮胎也常常陷入更深的冰雪之中,致使交通受阻。单单依靠座在车上几位乘客的力量,是无法摆脱困境的,那就不得不动用大功率的军用车辆,来帮助拖拉、疏散主要交通干道上“被困”的车辆。
每下一次大雪,市政当局就要动员大量的人力物力,动用铲雪车来铲除主要道路上的积雪、在路面上抛洒大量掺有粗盐的黄沙,以增加路面摩擦,减少事故。
然而,能够动用铲雪车铲掉积雪,并洒上黄沙的道路,毕竟只是少数几条主干道。大量的车行道,特别是居民区内的道路,路面更是难以行走。
漫长的冬季,当地不稳定的气温,又时常使雪变成冰、冰化成水、水又结成冰……。
2001年12月26日,气温突然由零下5度上升到摄氏8度。屋顶上的冰雪被融化成水,“的嗒的嗒”地沿着屋檐,直往下滴个不停。路面上原有的冰雪,不断地被融化成了水。大量的积水,又沿着有坡度的路面,像小溪似的“哗哗”地直往下流。
到了12月30日,气温又猛然降到零下8度。人们最不愿看到的情况出现了:一夜之间,已经被融化了的积水,又重现滴水成冰的景象。凡是有水的地方,全都被冻成了厚厚的冰。整个伏尔加格勒城变成了一座晶莹剔透的“冰原世界”!
就连土生土长在北方、见惯了冰天雪地的俄罗斯人,在这种路面上出行,也是人人害怕。行人走路一步三滑,常见有人因路滑而摔倒受伤。这段时间,在路上见到手上缠着绷带,或用绷带吊着手臂的人比较多。如果是伤在腿上、脚上,就只能在家中静养了。
我们公司的一位老工程师巴布金科先生,就是在上班途中,不慎滑了一跤,造成手臂骨折,在家中休养了两个多月还不见好。
溜滑的路面,给老年公民的出行,更是带来了极大的困难。
由于种种原因,俄罗斯独自生活的老人很多。西方民族与东方民族之间的差异还在于,邻居之间大多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居民之间“各人自扫各家门前雪,更不会去管他家瓦上霜”。
俄罗斯人很少有为他人“捎带东西”、“代买东西”的习惯。这里没有“居委会”,没有“老龄委”,没有“退管会”。所以,孤独老人,或是不与子女们居住在一起的老人们,他的一切需求都得靠自己去办。
这样,年迈独身老太太、老大爷每天所必须的牛奶、面包,都得靠自己拄着拐杖(有的老人甚至双手拄着两根拐杖),顶着风雪,踩着坚冰上路。老人们亦步亦趋地到商店购买食品,购买日用品;老人们怀里揣着护照,脚踏溜滑的冰面,颤颤巍巍地去银行领取退休金,去医院看病。
俄罗斯的严寒,给人们带来了数不清的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