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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蒙对的秘密

“哇!箫禹哥哥快看,这网里的更多啊!”赵仪儿满脸兴奋,转头欢快的对箫禹喊道。

箫禹也是满脸笑容,快步而来,没想到昨天布的陷阱今天还能有这般收获,真是老天保佑啊!望着网子里扑腾的鸟雀,箫禹一双眼睛都快笑眯成一条线了,蹲下来,弄开一个小口子,开始伸手进去抓鸟,不料那鸟甚是凶悍,“咔”猛然啄了箫禹一下。箫禹的手闪电般的缩了回去,一股疼痛袭来,仔细一看,手背上红了一坨,火辣辣的。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强烈的寒风刮来,宛如刺刀一般,刮的人的脸面生疼,寒意森然。

箫禹眯着眼睛往前边瞅着,确见到树林中隐隐约约有几个身影往自己走来,心下暗暗警惕,这漫漫雪原,寻常见不到半个人影,难道是些山里的猎户?虽然如是想着,确不敢托大,赶紧带着赵仪儿藏在一棵巨树后面,连那些扑腾在网里的鸟儿也顾不上了。

他们二人方才藏好身影,隐约中的来人开始清晰起来,一共三人,都是男的。其中两个穿着青色棉袄,带着棉帽,耳朵上套着一对狗尾耳套,双目有神,面色红润,额头高高鼓起,走起路来甚是平稳,一瞧便是练家子的。另外一人确生的有点胖高,穿的一件蓝色大褂,里面罩着一件棉袄,没有戴帽子,圆圆的脸上镶着一个高挺的鼻子,嘴眼稍细,若是能瘦上两分,确还是一个标准的俊男子。

这三人一路走来,不偏不倚,往的正是箫禹藏身的方向。藏在树后面的箫禹,偷眼瞄了一下,其他两个他不认识,那个胖高的他确记忆深刻,竟然就是那与黄家二夫人偷情的厨师高大寿。看他们面色不善,准是那黄员外派来捉自己的手下护院。箫禹心下紧张,环目一扫,眼前一亮,忽然发现一处高耸的雪堆,忙轻轻的对着赵仪儿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见她乖巧的点了点头,便指了指前面的小雪山,示意她先走过去。

赵仪儿立刻点了点头,往那边走去。箫禹忙将地上踩出来的脚印抹平,然后倒退着往小雪堆的地方挪去,一边挪一边将自己踩出来的脚印抹掉,只用了片刻功夫便来到小雪堆之下。稍后,他忙将雪堆扒开一个口子,里面豁然露出,竟然是一丛巨大的灌木。箫禹再用手掰开根根藤条,让赵仪儿先钻进去,自己随后也跟着钻了进去。

箫禹藏在大雪覆盖的灌木丛里,不消片刻,那里边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声音,

“方才明明见到他们在此处,这会只怕已然逃跑了吧!”听声音甚是沙哑,年纪只怕已过了中年。

稍后又另有一人说道:“大哥怕啥,蛊冥老人的虫子不还在飞嘛,咱们跟着去便是,何必管他那多了!反正员外甚是相信那老家伙,咱们按照他的意思办就行,如若找不到那小子,也不能怪你我兄弟不是!”声音稍显中和,年纪似乎没有方才那人大。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确是高大寿,“嘿,我说阿大阿二二位兄弟,我今天来可是来看热闹的,那老鬼说什么一只虫子就能找到人,这倒是稀罕,阿大,阿二说的对,你们就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就对了。若是真找到了,那也是员外之福,又多了一分助力,看黄石镇还有谁敢与老爷叫板。若是错了,悄悄告诉老爷就行,让他赶走这骗吃骗喝的老骗子也就罢了,你们觉得可对?”

“高大厨说的甚是,老二,我们继续往前吧!”叫阿大的汉子说完,瞪大着一双眼睛,直愣愣的跟着一只苍蝇般大小扑闪着翅膀的虫子往前走去。方向豁然便是箫禹躲入的那从灌木,只见那虫子飞舞在前,来得这灌木从外,便绕着飞了一周,便不再离去。

“咦……”那叫阿大的年长护院惊奇了一声,望着小山般的小雪堆问道:“难道雪之下覆盖着山洞?”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阿二确没什么耐性,闻言便往前走去,准备掀开雪层。

那厢箫禹在雪堆之下的灌木丛里吓得魂飞魄散,这么隐秘的地方他们竟然一瞬便发现了,肯定和他们口中那个什么虫子有关。不过此时确不是深究这事的时候,箫禹望了望赵仪儿同样吓得苍白的小脸,强迫自己镇静下来,不能束手就擒。稍后拉着赵仪儿冰凉颤抖的小手,穿过灌木丛,往另外一头拨开藤条,疯狂的往前奔跑。岂料,他才跑出不到数十步,前方一股气浪袭来,登时将他和赵仪儿掀翻在地。箫禹抬头一瞅,确是一名穿着青色棉袄的中年人,面上尽是嘲讽之色,讥讽道:“哼!小贼,见了你家二爷你还想跑,你当二爷是摆设不成?”

箫禹虽未想明白发生了何事,但是身旁一道身影一闪而过的画面确还是深刻在脑海里,想来当时自己发力奔跑的时候,这个叫阿二的后发先至,几个箭步就追上了自己,若是想靠自己,今番只怕脱身不得。听见阿二嘲笑的声音,箫禹也不答话,只用手紧紧握了握赵仪儿的小手,双眼来回扫视这三人,思考着脱身之计。

“原来是个小毛孩子,还以为是个什么了不起的大盗了,员外把我们派来真是有点小题大做了!”叫阿大的中年人见了,摇摇头,满脸不屑的说道。

“就是,杀鸡焉用牛刀!嘿嘿!一名半大的小毛贼,员外竟把名震关西的“关西双鹰”派来确实有点小题大做了。”此时高大寿蹒跚着走了过来,一脸献媚的说道。

“老二,把他们押了回去,让老爷处置便是。”叫阿大的吩咐了一声。

“唉。”阿二应了一声,便往前走去,嘴角扬起邪恶的微笑道,“嘿嘿,这么小就不学好,这次惹恼了我家老爷,不把你们剁了喂狗才怪!”

“哇……”阿二狰狞的微笑再配合他吓人的恐吓立刻把赵仪儿吓得大哭,箫禹听得心如刀搅,虽然也胆战心惊,一双眼睛兀自骨碌碌转个不停,突然瞟到了高大寿的身上,脑海中灵光一闪,厉声大喝道:“高大寿!”

高大寿正与阿大聊着闲话,蓦然一愣,一脸惊奇的问道:“你认识我?”

“我何止认识你,你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哈哈……”箫禹见引起了他的注意,登时更加大声的说道。

“什么?”高大寿脸色顿时苍白如雪,瞬间又恢复如常,“嘿嘿”笑着掩饰一番道:“阿大护院,这小贼还兀自不死心,竟然想欺骗我等,我且过去看看他到底演的是哪出。”

“嗯,高大厨尽管去便是,反正他也逃不脱我兄弟的手掌心。”话似乎是对着跌坐在地上的箫禹说的,一双眼睛确时不时的瞄向高大寿,显然对于这小贼能精准的叫出他的名字,心下存疑。

“嘿嘿!”高大寿再次讪笑了两声,举步向前,来到箫禹身前,一脸凶神恶煞的说道:“说,从哪里听得你高爷爷的名字,确在这里装神弄鬼,莫非以为你高爷爷好惹不成,若说不出个所以然,你当我的拳头打人不痛吗?”道完,“咔嚓,咔嚓”两手相握,发出一阵阵声响来,煞是吓人。

箫禹心下也是一跳,不过面上确不露分毫,把小脸一扬,“哼,少来这一套,小爷我也不是吓大的。我要是把这事说出来,只怕你要吃不了兜着走,你还是附耳过来吧!”

阿大阿二闻言,怀疑的神色便更加的重了,双眼警惕的看着高大寿,双手不由自主的按在刀柄上,仿佛只要箫禹一讲出原由来,他们便要动手拿人。

“你看,你看,这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高大寿闻言,面色变化不定,嘴里确兀自倒着苦水,身子确不由自主的贴近了箫禹,随后将声音压得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得见,寒意森然的恐吓道:“小子,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快些讲来,否则我叫你不得好死!”

箫禹闻言身子一颤,再看他那双阴鸷如刀的双目,心下更是凛然,一股极度危险的气息从他心里升起,眼前这人肯定不是说笑,自己想要脱身,必须的想一套完美的说辞,说的慢,其实这都只在一瞬之间,箫禹也将声音压得很低,冷然道:“你和二夫人的事情,我知道的一清二楚。”接着冷哼了两声,续道:“今天你若不帮我脱身,说不得我就要将你们脱下水来,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说什么我也得拉上两个垫背的。”

高大寿闻言身子一抖,双目如鹰般盯着箫禹,判断他说的到底是否属实,确见他双目仿若洞若观火,心下暗道,难道自己和师妹的事情全部暴露了?如此,这个小子便更加不能留了,一双眼睛顿时泛起阵阵凶光。

谁料,就在这时,箫禹略带嘲讽的声音再次响起,“高大寿,你少打歪主意,以为杀了我就万事无忧,我早就料到会有碰上你的一天。所以知道这个秘密的可不止我一个,若是你杀了我,不出十天,整个黄石镇都会知道你们的阴谋,嘿嘿。”

高大寿泛起凶光的双眼顿时隐没而去,自行脑补暗想,杀了这个小子带着师妹远走高飞固然无人能挡得住自己,但是师妹不惜牺牲色相勾引黄岩当上他的二夫人,为的确是那远古传承之血,若今日功败垂成,岂不是几年的苦都白受了。想到这,他面上的凶戾之气顿消,拍了拍箫禹的肩膀,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马上救你,可是你绝对不要泄露出去这件事情。”

箫禹忙点了点头,小脸一扬,“这个你放心,我这个人最讲江湖道义的。”

高大寿闻言马上换了一副脸面,肥脸之上堆满和善的笑容,打着哈哈直起身子朝着阿大他们走了过去,笑道:“我说怎么回事了,原来这小毛贼不知道从哪个下人那里打听了我老高的名号,今天竟然想冒认我亲戚,也不想想我老高是何人物,可是他们能够骗的。”

阿大阿二方才见高大寿走过去和那小贼一阵嘀嘀咕咕,时而愤怒时而阴沉,不由心下警惕,手还是未离刀柄,此时听了他的解释,心下稍微释然,只是一个小毛贼而已,何必为此得罪黄家第一大厨高师傅了,以后要整一两个好酒好菜,说不得还要麻烦他一二。两人面上稍缓,握在刀柄上的手放开了些,其中阿大说道:“高大厨不必介怀,等押他二人回去,一番严刑拷打,看他们还敢不敢勿乱攀咬诬赖。”

“对极,对极,二位护院,赶紧押着他们走吧,这贼冷的天,冻得人发寒啊!待回到府里,我整几个小菜,弄几斤陈年的烧刀子好好的孝敬两位护院。”高大寿闻言,面上笑容不减,抱怨的瞅了瞅天上,眼角之处确闪过不易察觉的一抹凶厉。

“好!”两人应答了一声,便要上去押人,然而就在这时,突变升起,阿大感觉后面一股凌厉的气息袭来,即刻一闪,堪堪避过,确瞅见一个人头带着鲜血飘洒着滚落而下,不是阿二又是哪个,顿时发出一声震天的惊呼“阿二!”,随即双目欲裂的盯着高大寿,即将拔刀,一股刀风袭来,“噗”的一声,他的脑袋也如阿二一般滚落在地,洒下片片鲜血,怒睁的双目,至死都未明白这是为何。

箫禹目瞪口呆的望着拿着一把剔骨刀的高大寿,就在这两名护院转身的瞬间,高大寿宛如一尊杀神,只两刀,就砍下了方才不可一世的两位护院的头颅,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浑然天成,甚至连那剔骨刀上都没有留下一丝血迹,其刀法之快可见一二。

没了碍事的两人,高大寿顿时露出了凶恶的獠牙,剔骨刀遥遥前指,满脸狰狞的凶道:“小子,快说,谁是你的同伙,如若不说,这两人便是你的下场。”

“哇……”赵仪儿哪里见过此等场面,顿时小脸苍白的呕吐起来,声音阵阵,甚是痛苦。箫禹心下微抖,一股股寒意直冲脑皮,面上确兀自大怒,一边拍着赵仪儿的后背,一边故作轻松的大声呵斥道:“高大寿,少在爷们面前耍横,吓坏了我妹子我定叫我兄弟好好修理你一顿。哼哼!”

“哈哈!”高大寿放肆大笑,双眼确闪着阴鸷的目光,精光闪闪的盯着箫禹问道:“我高某纵横关西数十载,还从未被人修理过,你且说说你兄弟是何人?”

箫禹哪知他是在套自己话,见他被自己唬住,只好继续往下编,常听人说有一个叫什么寺的人好像都很厉害,不由自豪满面的说道:“好叫你知道,他就是那个什么寺来着,我怎么给忘记了!他就是那什么寺的。”

“苦禅寺?”高大寿闻言果然面色一变,适才高傲不可一世的嘴脸也收敛了不少,心下更是暗暗叫苦,没想到他们也参合进来了,不行,回去之后我得和师妹加快进度了,否则还不知道多少宗门要来抢夺这传承凶血。

“哈哈,怕了吧!”箫禹见他面色一变,难道让老子蒙对了,这什么苦禅寺果然名气甚大,以后遇上强横之人,说不得还能用上一二,他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心里瞬间多出了好几个想法。

“哼!”这次高大寿确冷哼一声,双眼泛起层层凶光,冷冷的道,“这么说他什么都知道了?”

箫禹见他面色一变,暗道不好,心下急转,忙正然道:“那倒不是,他倒是知道的不多,只是我告诉他,我此次碰上的可是异常凶恶之人。若是我有什么不测,十五天之内不去见他,让他便去……”说着,突然哑然而止,故意迈着关子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

“便去哪里?”高大寿正听关键之处,确没了下文,不由大怒,喝道。

“嘿嘿!”箫禹冷笑两声,瞟了他一眼,冷然道:“若是这都被你知道了,我岂非小命不保。”

“你……”高大寿怒喝一声,随后又冷冷一笑,狰狞的威胁道:“那你就不怕现在就小命不保吗?”

“啧啧……”箫禹啧了两声,不屑的扫了他一眼,仿若在说你尽管试试看,面上装出一片坦然,心下确“碰碰”直跳,紧张到了极点。

那高大寿扫了箫禹一眼,面上变幻不定,良久才舒了一口气,“嘿嘿“一笑,尽量让自己表现的和善一些,平和的说道:“小兄弟,既然这么懂事,未将高某之事透露,肯定是有所要求。”说着,高大寿“哈哈”大笑起来,一脸自信的说道:“小兄弟也是明白之人,那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小兄弟想要什么尽管提来,只要我老高办的到的,我一定帮你办好。”

“……”箫禹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大喜,果然唬住了这厮,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个好办,小爷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为的也就是混口饭吃,想来高兄也是做大事的人,帮我弄个千把两银子,我就从这个镇子消失,再也不出现高兄的视线之内了。”

“哈哈,就这么简单啊!小事一桩,不过……”说着高大寿视线一扫,盯着赵仪儿,突然一个跨步冲了上来,一把从箫禹手里夺了过去,森然道:“不过在此期间,还得留下这个小姑娘作为人质,若是两个月之内我的事情你未泄露半分,我自然不会动她分毫,到时候还会将银两双手奉上。若是你有半点异动,嘿嘿!”高大寿右手一挥,剔骨刀刀锋中间闪出一道青芒,直冲倒落在地的阿大的尸体而去,“噗”的一声,尸体一分为二,整齐异常。

箫禹登时吓得面目苍白,确兀自镇定,满面怒意的喊道:“赶快放下仪儿,否则我定叫你不得好死。”

“哈哈,看来这个丫头对你真的很重要,记好了,一定要保护好这个秘密,不然等着为这丫头收尸吧!”高大寿抱起赵仪儿往自己肩膀一放,见赵仪儿哭的撕心裂肺,左手在她颈部一拍,她的脑袋一歪,顿时没了声息。

箫禹愤怒的冲前一步,剔骨刀刺破了胸口的棉袄,带出了丝丝血迹也兀自不知,双目喷火般的怒吼道:“你对仪儿做了什么?”

“嘿嘿,果然这小丫头片子对你极是重要,我也就稍稍放心了!”高大寿收回剔骨刀,深怕这怒火烧胸的臭小子来个自行了断,那就大大的不妙了,解释道:“她太吵了,我只是让她睡过去了而已,你不必担心,只要你守好自己的嘴,我保证两个月以后还你一个白白胖胖的小丫头。”

“哼。”箫禹暗知自己用强赢不了这厮,不由冷哼了一句,心下确转的极快,思考着怎么才能将仪儿要回来。可是在他还未想出方法之前,那高大寿已然扔出一个袋子,不屑的说道:“喏,这里有一百两,是定金,管好你的嘴,两个月之后再付你另外九百两。”道完,也不等箫禹答话,“嘿嘿”几声冷笑,身形一纵,几个错落之间便消失在树林的尽头。

箫禹双目喷火般的瞪着树林的尽头,拿在手里的一袋银子宛如一根根刺入心里的银针,疼痛阵阵,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在心头,良久才化为一声坚定的话语:“仪儿,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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