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家挨到了九月份,也终于是鸟儿该张展开翅膀翱飞于天际的时候了。这一天,雨烟他拎起了行囊上至火车,直驰行了几日才得以安实地走在了异乡的土地上。人们都说大学好,雨烟其实也是这么觉得。只因为大学嘛,毕竟仅仅是从时间方面来说,就让他得以羡慕了许多,想往了许多。且不会再有从前那般繁重的课程,亦不用去考虑那繁杂的课余作业了。整天看似会显得悠悠闲闲的,足以让他可以感受一下,享受一下这生活的美好了。美好的期待、美好的对未来的憧憬、美好的人生理想与执求,总之一切都是美好的,就好如一朵脆嫩鲜丽的花朵依藏在每个人的胸怀里,不要小瞧了它弱不禁风,有时它也肯会为你遮风挡雨。它就这样般时时伴随着你,承载着你,或是在以后的某天里你将它一文不值的丢弃,亦或许是它一直同你去向更加现实,更加让你感到变化莫测的人生路途中前去进发。
如是恍恍间,时光飞逝。两年之后的一个秋天,当初晨金灿灿的阳光暖暖地洒照在万物上了时。雨烟已就出现在了此学校道路的一旁,在那此中一人缓缓地踱行移步着。此刻他一边悠悠般行走着,一边还不觉抬头望看着那由树的枝桠间飘落下的一片片的叶,那叶干黄而少却了光泽,没了春来时曾欣欣向荣的生气,亦更失去了夏日里能使人温芳心静的那一点幽绿。转而代之的仅是这黄色,这金黄般的颜色,或者便是那让人一眼见得后就蓦然一动的枫红了。“如果说秋天是苍劲的、寂廖的、悲凉的。此莫还不如说这秋,是这一年四季当中最后的一个春天了。”这番心系间,雨烟只听一阵风似有力,又似无力的经由他脸前吹了过。随之便听得众多的叶,开始在枝上依着它哗啦啦的作响起,继后到此,风儿它竟悄然间霎影无踪了。仅瞧得这诸多的叶欲渐地、一片片地却经从周边的树上徐徐般飘落了下来,静静地只在这空中轻晃了它几下身躯后便落至了地面上,就此再无声息。
见此,雨烟心里不觉然感念:“这一片片的叶啊,就是一道道美丽的风景,更是一幕幕让人怦然心动的画面。落叶,是在这北方秋季的天地当中再也平常、普通不过的事了。可是它也恰恰是这秋天里最为美妙、最为让人内心里感伤动容的一个时刻了。这也便是属于北方的秋之美——落叶纷飞。”这番想毕,雨烟又不免抬起头痴望着由此蓝澈的空中缓转下来的叶。继之他心下又不禁念思:“而人的一生不也就是这样子吗?空空地来,又空空地归了去,同时间也还带走了人们对于他无限美好的遐思和哀伤吧!”
其实在这两年的时光当中,雨烟也不仅仅只是在玩乐中去磨耗那宝贵的时间了。他也曾用它来做过一些他比较喜欢做的事情,他也曾会在寂郁无慰的时候,时时地会感念起他从前的那些往事来。两年之前的往事,旧影匆匆。可这在雨烟他的眼中,却还依稀如画。梦碎了的情思,哀伤了的经历,都会不免偶然间让他从心底里感到忧愁、感到莫名的痛楚,让他双眼里悄然般湿润却又不敢轻易地使泪水落下。那时发自内心深处、发自灵魂的痛。可又不能对别人诉说,只得一个人独自隐隐地伤愁着、感想着。直至到了最后,一个人安自地品味着,品味着自己昔时的对与错,轻笑着自己先前的痴与傻。同时也观瞧起别人,别人的冷和暖。唉,就这样之间,两年的时光便又飞快地过去了。且依在这大学的两年生活当中,他又经历了许多,经历了絮青的变化,经历了朋友之间情谊的绝裂。
“是人都会变的,你不也一样会变吗?”唉,只一提起了絮青。雨烟便不禁会意想到他那晚曾在桂花树下对絮青说过的这句话,是啊,絮青变了,倒不是他人变得怎样。而只是他们之间的这一份情谊已显得不再如先前那般重要了,突变的可有可无了。联系也愈渐地少了、难啦。自絮青他上了大学的半年以后便开始是这样。曾经打通过了,雨烟他也曾向絮青委婉的探问:“他是不是电话打的有些太过频繁,是不是让他感到厌烦了。”可絮青他所谓的回答却是:“他没有啊?”一个充满了惊奇口吻的回答,最终让雨烟从心里面也惊奇了。其实自他们各自分离以来,彼此间心的距离就已经拉开,信任也在日渐般缺失,这时两个人更似在慢慢地等、慢慢地耗着,直到其中的有一方被拖的有些累了,于是也就到了互相分离的时刻了。其实友谊是这样,婚姻往往更是这样。
于是苦苦地支撑着这段来之不易的情谊差不多近一年有余了。两个人的关系依还是原先那番,直至最后的一次,雨烟终于忍不住了。他冲絮青发了一个可大可小的火,至了话尾又质问了他几句后就挂了电话,默默地站在窗前望看起外面的花树来了。继后过去久久,他才遥看着窗外的天空不觉沉自般呵呵地傻笑:“唉,人家既有了其自己的一片天、一片地。安享于那片天,也醉心于那片地,你又何苦来的非得挤破了脸皮去闯入到人家的世界呢?他要去,就随他去吧!总之人家心儿都不知为何飞走了,你还在这里傻傻的挽留他人做什么啊!累不累呀你,唉!”就此雨烟再也没给絮青他打过电话搅扰他了。而在这之后的近一年里,絮青也没再给他打过一次,于是随着时日的愈渐疏离,这份友情也就显得愈来愈淡,淡的如水,冷的如冰。
“是啊,絮青变了,变得让人突然间感到陌生了。可是雨烟,你……你自己难道就一点也没有改变了吗?”此番心底念想,雨烟更不犹情地痴望起他头顶上的这苍天,久久之后才不由得低下头一声叹息,心说:“是呀,其实……凭心而论,我也变了,而且也还真的变了很多……很多呢!是吧?”随之雨烟他便继续倾诉了道:“我变了,变得相比于以前更加思绪缜细了。以至于有时在想一些问题的时候,都会不知不觉间想的很深,发展到了最后,本是一些很简单的东西、事情,都会被复杂化了。我变了,变得比以前还能多愁善感了。但却对于感情这东西竟看得愈来愈淡了。曾经走在了公园里,看到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眼睛里满是羡慕和渴望。而如今就如见到了空气一样,连内心里都感受不到一点的波动和蕴漾了。变了,变得越来越冷了,冷的连泪都难以流下,冷的难以被人感动了。变了,变得欲渐般我行我速,不再乎他人的眼神和看法了。不在乎别人口中的有道德、或者无道德了。变了、变得对他人的冷言冷语、嘲笑挖苦都要无动于衷了。讽刺这些让人嘴皮子上痛快的事情,也仅是只能让其对方自己心里感到痛快痛快罢啦。变了,变得也欲来欲能装傻了。其实有些事情心里比谁都明白,比谁都清楚。可是最终还是装做了傻傻的样子什么都不知道。变了,变得内心里竟莫名的开始强大了。不怕别人瞧不起自己,只要自己活的能够瞧得起自己便就足够了。变了,变得也欲渐的能够多疑敏感了。因为可以伤害你的人,伤的你最深的人,往往不是突然间闯入你世界的陌路人,而却是一直近在你身边的那些朋友,而真正的朋友又真是太难交了。”
“是啊,变了,一切都已变了,变得连我自己也都不知不觉间不知是何时改变的,变了这么多。可是这一切都就是我的错吗?我只不过是想尽量地避免,尽量地让自己少受一些伤害罢啦!难道这也有错吗?”雨烟这样想至了最后,他终于不禁心痛的欲想要哭泣,可是顿之一顿了后,这也只不过是一丝伤悲过心而已。
这番哀自地想毕,一片叶子恰巧经由雨烟他眼前飘落,雨烟低下身来将它拾起并轻轻地用着手指将它抚摸,抹去掉了它表面上的泥痕,方才看清它风雨后的模样。“唉,不得不去赞说,这秋天的落叶,便是这个世界上历经岁月沧桑的最好见证了。每一季的落叶,每一季皆是有所不同,人的人生不也就是这样吗?回想起了自己曾高中的那些往事,那些是是非非的经历,纷纷扰扰的,就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梦似的渡到了今天,那些莺啼映红,那些柳叶飞影,还有那从前幻念的行云流水,都飘飘乎若逝了。不见了,可能今后也只会在睡梦里、记忆中出现了。”念此,雨烟继续倾诉了道:“曾经,我曾凄叹过世人都是在忙,都是在各种各样的名利诱惑下无形中丢掉了其自己的本心。可如今啊,如今当我自己再仔细般回思起往事的时候,自己又是怎样的呢?我不也因此而做了很多的错事吗,不也一样在前行的道路中迷茫患失了吗?就拿从前高中的那些事来说吧!曾经我要学习的初衷是什么?为的又是什么?为的最终仅只是去忘记一个人,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