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桀此刻终于明白唐芙吃了汤圆为什么是那种反应了,因为……很苦……
原来,唐芙为了显示她汤圆的个性,特意只做了几个汤圆,每一个汤圆里包的东西都不一样,不仅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还包了一个夏朝时候的钱币在里面。
她当时吃的时候还抱着侥幸,幻想自己会不会吃到钱币,还特意用舌头充分的感受了一下,结果……
唐芙感到嘴里没有苦味了,才后撤身子退开,笑看着夏桀,道:“剩下的五个都是你的,我帮你吃了苦,你该感谢我。”
见他还犹犹豫豫的不肯吃,唐芙佯怒道:“怎么?还怀疑有毒?”
“没有。”他轻声开口,拿了汤匙舀了一个吃下,只轻轻一咬,咸味便弥漫了整个口腔。
唐芙见他面色并无异常,着急问道:“怎么样怎么样?这是什么口味的?”
夏桀吞下汤圆,面色平淡道:“没有啊,什么味儿都没有。”
唐芙惊诧的喊道:“怎么可能?你骗我吧?”
夏桀立刻又吃下一个,仍是面色正常,唐芙一脸怀疑的看着他,犹豫了许久,才赴死般的吃了一个。
才刚咬了一口,唐芙脸色立刻变得通红,将口中的汤圆吐到地上,张着嘴不停的哈着气,连话也说不出来。
夏桀见状,朗声大笑道:“孤王说没有你便试着吃,阿芙当真是纯良。”
唐芙哀怨的瞟了他一眼,看见龙案上摆着的茶杯,立刻拿过来喝下。夏桀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的看着她一脸得救了的表情喝下,又一脸悲伤的吐出来。
夏桀轻咳了几声,拿巾帕擦干净她嘴角的水渍,笑道:“阿芙没事吧?”
唐芙欲哭无泪,“为什么……为什么茶杯里不是茶,是酒!”
夏桀笑道:“是谁规定茶杯里一定要是茶的?是你自己太冲动,不问问就随便喝,怪得了谁?”
唐芙认命的摆摆手,无力道:“你刚才吃的什么口味的?”
“一个咸的,一个酸的。”
唐芙拿勺子戳了戳剩下的两个,将其中一个送至夏桀嘴边,轻声道:“诺,这个是甜的,你快吃了吧。”
夏桀怀疑的看了她一眼,唐芙无辜道:“这真的是甜的,我发誓不骗你。”
夏桀吃下汤圆,果然甜香四溢,唐芙得意道:“怎么样?我说没骗你就没骗你吧?”
夏桀点点头,道:“孤王已经许久,不吃甜品了。”
唐芙皱眉道:“恩?为什么?不喜欢?”
夏桀静了许久,才低低的应了声“恩。”
唐芙想到了什么,将汤碗放在饭篮里装好,转头朝夏桀道:“喜欢就吃,不喜欢便不吃,要是吃了喜欢的又不开心,那便不吃就是了,同样,不吃不喜欢的会不开心,那便吃就是了,有什么好值得刻意划分的?”唐芙深觉此番话非常绕口,差点她都要说错逻辑了。
唐芙将饭篮挎好,见夏桀望着她,笑道:“今日大王吃的开心吗?”
苦的辣的你都没吃,你当然开心啦!
“开心。”他轻轻答道。声音极轻,极弱,就像一根羽毛落在水面上,唐芙事后想起,都在怀疑他究竟有没有说话,或者这只是她的想象。
阳光明媚,笼罩着金黄色亮光的无名宫殿显得圣洁而高贵。门庭前枯老的树木也开了花,一切都显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唐芙一手挎着饭篮,一手紧握着令牌,故作淡定的往前面走去。
“站住!你是谁?来此做甚?”守卫上前一步喝道。
唐芙垂着头,唯唯诺诺道:“奴婢……奴婢奉命来送吃的。”
“令牌呢?”
唐芙将手中的令牌递过去,守卫接过一看,道:“抬起头来。”
唐芙慢慢的抬起头,只见……原本白皙红润的脸庞上布满了黑色的斑斑点点,眼角处更是有一块恶心至极的丑陋疤痕。
守卫一惊,皆面露厌恶,不耐烦的摆手道:“快去快去。”
唐芙自卑的垂下头走了进去,还听见守卫们窃窃私语,“真够丑的……”
唐芙心中暗喜,看来不光美人计好使,丑女计也很不错啊……
之前借着拥抱夏桀的机会偷拿他的玉佩,现在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要是被他发觉,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唐芙刚踏进来,殿门便“嘭”的一声关了。
左右看了一下,和其他的宫殿没有什么区别,大概因为没有宫奴进来修理,宫殿显得杂草丛生,远没有其他妃子的宫殿显得华丽。
唐芙走近第一间屋子,推门而入。房门朝北,初春时节的阳光极好,却半点也照不进来,屋内阴暗冷寂。唐芙借着微弱的日光看了看,房间里并没有人。
就连一桌一椅都没有,只有一个雕画精美的盆子孤零零的摆在窗台,衬出一种极其诡异的意境。
唐芙有些害怕,但仍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却无人回应。
她转头看了看盆子,盆子里装着一根粗长的绳索,唐芙心里是一头雾水,随意的转动了几下盆子,发觉没有异状正要离开,却见盆子突然从窗台的墙面陷了进去。
唐芙心中一惊,突然又听见从身后传来石头转动的声音。
她询声望去,只见本来应放置床铺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洞。唐芙犹豫了一下,拿着绳索走了过去。
洞口有一口井宽,深不见底,且漆黑一片。
如果她猜的不错,宫奴便是用这根绳索将饭菜送下去,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需要关的这么严密。
既是失宠的妃子,为何如此见不得人?连送饭菜都弄得这么神秘?
唐芙将饭篮扔在一边,将绳索的一头系在房间的柱梁上,另一头扔在了洞里。
绳索没有多长,应该是能到底的,但下面一片漆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依她的猜测,宠妃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了。
可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要关的这么深,又是为什么?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当真是有理有据。
唐芙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没发现一个能照明的东西,无奈之下,只得忐忑着一颗心顺着绳索滑下去。
未知才令人恐惧,这句话说的真不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唐芙的脑海里情不自禁的就幻想到了各种恐怖画面。
还没来得及幻想完,便感觉底下传来一道微弱的亮光。
唐芙低头一看,全身一僵,修长的双腿急忙蜷缩着,双手紧紧的攥住绳索,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上爬。
距离唐芙大概六七米的地下,一间三面石墙一面石栏的……石室静立着。在微弱的烛光下,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蜷缩在石室的一角。
似乎是听见了什么声音,她笑了笑,喃喃道:“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声音沙哑细弱,像年过半百的老人。
唐芙身子一僵,挂在绳索上一动也不敢动。
红衣女子笑着叹道:“真没想到,竟有人敢用这种方式下来。”她费力的坐起身,走到石栏边上抬头望着唐芙的身影,啧啧道:“看这身姿,便知是美人一个,有此胆识也不会是宫奴,说吧,你是谁?来这做甚?”
见唐芙仍一动不动的挂着,她带着笑又道:“怎么了?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连看也不敢看我一眼了?好不容易混进来,即便没打探到什么消息,看一眼总是可以的吧?”
唐芙闻言,心里倒是颇为赞同。犹豫了许久,才终于鼓足勇气低头一看,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好美的女人!虽然此刻姿容不整,披头散发,红色的宫装也破破烂烂,可她眉宇间散发的风姿,她的容貌,即便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为过。
即便深陷囚笼她也能如斯美丽,若出现在世人面前,她的风采,可想而知。
难怪她这样的人夏桀都不动心,原来是珠玉在前,唐芙心中有些不平,胆子也莫名大了一些,看着红衣女子,问道:“你是大王的宠妃?为什么被关在这里?”
不知为何,唐芙总觉得她的模样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女子听见唐芙的话,脸色变得有些怪异,静了一瞬,才轻声答道:“宠妃?是啊,再荣耀又怎样?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不见天日,不闻人声,****夜夜都受尽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