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余荫

陆涛受大哥的影响，非常喜欢身体锻炼，而在老三的心里面，也一直都想着能练成小杨哥那样的一身发达的肌肉，常常在家里气喘吁吁的练完以后，对着镜子欣赏自己那刚刚有一点点鼓起的小肌肉，美滋滋的自我欣赏。陆涛有一次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变成了李小龙，李小龙在一条河里边游泳，顺着河一直漂流，飘啊飘啊的就飘到了陆文家里来了，当醒来发现这只是一个梦，老三心里边很有些失落，唉，李小龙在梦中都没有发生打架什么的事，空有一身高深的本领，白白浪费掉了，连脚也没有踢一下，真不过瘾啊。

老三对于武术很痴迷，大哥走了以后，家里的沙包和训练用的拉簧，弹力棒，吊环，成了老三的专用物品，在老三在家中训练的时候，二哥常常在旁边蹲着，呲着牙笑哈哈的看老三训练，一边看一边手里拿着一块肉，或者鸡腿什么的，边吃边说：“啊，真香啊，嗯，好吃。”使得老三训练的时候常常练到一半，肚子就咕噜噜的叫，气的老三没一点办法。等老三不练了，二哥再拉住他，开始传授他的独门绝技：“老三，你看啊，这打架那，是有绝招的，每个人身体都有弱点，只要你瞄准他的弱点打过去，有时候只需要一下，对手就屙屁着凉了，你说，你这天天练的什么劲啊。”老三信以为真，就会很认真的问二哥弱点都在哪里？二哥就会用手丈量老三的肚皮，顺着肚子往上摸，摸到两块胸肌之间的三角和肚子的交界处，就会说：“看，就是这里，只要趁人不备，一拳打过去，对手立马就没有战斗力了，想喘气都不行，懂了吧？”然后老三再自己用手感受，然后再自己用指关节戳两下：“咦，真的啊，好疼啊！”二哥就会很得意的说：“那是，我是谁啊，我可是你哥唉。这只是其中一点，别的还多着那，想不想学？”“想”老三眼睛里露出渴求的目光。“想的话，很简单，每天早上的吃饭钱帮我存一角，我一个星期教你一招，这样的绝活不能白白传授给你，懂？”老三毫不犹豫的点头。”还有，以后买了南街村的北京方便面，要留一半给我吃，知道没？不然的话，我不会全部传授给你的。”这回老三犹豫了，老三心里边想，一包南街村方便面要五角钱，基本每个星期才能存够钱吃两到三次，而每天早上的吃饭钱爸爸就给三角，以后每天早上还要留一角给二哥，唉，左右为难啊，但是信里边又一想，为了学绝招，这点苦算什么，以后每天早上不吃饭就是了，绝招那可是一定要学的；计议已定，老三看着二哥，很认真的说：“行，我同意了。”二哥相当满意的转身走了，转过身的一刹那，二哥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老三最好骗了。但是在老三的眼里，二哥已经不是二哥，那是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老三幻想着自己学到武林绝技，一招放倒对手的情形，就觉得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以后的日子，老三每天早上都把早餐的三角钱放在枕头下存起来，为了学绝技，老三不觉得苦。那时候三角钱可以做很多事，在学校里，一分钱可以买一杯冰水喝，凉凉的，甜甜的；一分钱可以买一根江米做的棍子形状的膨化食品吃，买了以后掐断成很多节，然后套在手指头上，幻想自己是黑山老妖；五分钱可以在路边看一本连环画，星期天的时候，那是老三和老四最喜欢的去处了，马路边上摆摊看连环画的摊位上，老三老四一看就是一下午；五分钱可以买一个包子吃，一角钱一碗粥，一角五一个烧饼，两角钱看一场电影，两角钱买一根甘蔗，那时候开始流行打电动，那时候电动游戏五分钱一个币，技术高超的买两个币就可以在游戏厅玩几个小时，总之，三角钱对于小孩来说，可以做很多事。老三每个星期都会把存在枕头下的钱清点一下，然后带着老四区高高兴兴地玩一天，除掉每天留给二哥的一角钱，每个星期可以存一块五左右，那是最让人高兴地一天了。一开始每个星期的钱都够数，但是几个星期以后，老三放私房钱的地方呗二哥知道了，然后就很悲催了，每个星期老三老四高高兴兴的清点钱数的时候总是发现钱数不对了，有时候是一块一，有时候是七角，更惨的是有时候只有三四角，老三很纳闷，总是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却发现二哥过的越来越滋润了，基本每天都有南街村方便面吃，馋的兄弟俩在一边看二哥吃面，二哥一边吃还一边喊好香啊，小四是不缺少方便面吃的，只要到父母那里闹一闹，就会有求必应，但是老三不会闹，老三只会在边上看二哥吃面：“二哥，求你了，让我吃一口，”二哥很不情愿的说：“一口太多了，给你吃一根，至于这一根有多长，就看你的运气了。”老三的运气一向不怎么地，有时候看了半天，决定了挑好的那一跟，二哥用筷子夹了一个头拉到碗边：“吃吧”老三美滋滋的去慢慢的往上扯的时候，却发现这面短的可怜。而老三辛辛苦苦的有一包面吃的时候，就惨了，那不单单是属于自己的，因为之前有约定，有一半是属于二哥的，老三每次泡面都要泡上半个小时，因为那样的话，这面就会看起来很可观，面条被泡的粗，大，相当养眼。在开始吃的时候，都是一根一根的慢慢吃，不舍得啊，这时候半路就会杀出个程咬金，老四呼噜噜的吃完了自己的面，觉得不过瘾，就会杀到三哥跟前，双手趴在桌边，脑袋靠在手上，两只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三哥，也不说话，只是那眼睛里黑的纯真，黑的让人心碎，“好吧好吧，给你吃一口，就一口哦！”老三痛不欲生的说道。然后老四就很开心的端起饭碗，拿起筷子从碗底一下狠狠的抄起来，把嘴巴张到最大，一口，就一口，这一口可以用鲸吞来形容，老三的心瞬间碎的满地都是，然后就是看着玩里边可以养鱼的汤说道：“汤留给我哦。”

人说物以希为贵，这话一点不假，其实陆文每天早上除了给孩子们饭钱，在上学前孩子们走的时候，都会特意交代：“锅里边煮的肉你去叉一块出来，上学路上吃，小孩子要多吃，好补充营养。就我家小三最瘦了。”但是小三从小就不觉得肉好吃，但是同学们经常会恳求陆涛：“咱们是好朋友吧？你能再下次上学的时候，帮我弄一块肉吃吗？”陆涛每次都有求必应；不但是这样，在女同学那里也很受欢迎：“陆涛你好，你能帮我找一些鸡毛吗？我想做一个毽子，听说你家里有很多漂亮的鸡毛。”老三下次来的时候总是会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用橡皮筋困得结结实实的一大束鸡毛说：“给！”老师也常常开玩笑，有时候陆涛上学来晚了，老师就会说：“是不是在家里吃肉不舍得来上学了？”然后引得同学们一阵大笑。

老三很诚实，但是并不傻，对于善意的玩笑，都是呵呵的笑。学校里的人，不管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都知道，陆涛有两个哥哥很厉害，惹不起，所以也没人敢欺负他。那时候，陆伟在县城的学校里挺出名，大哥当兵走后，陆伟在上社会上行走，大家都知道这是陆峰的弟弟，所以没人敢动他，因为大哥有很多铁杆的朋友在罩着他，年纪差不多的，陆伟更不怵了，陆伟的名气不单单只是靠大哥混出来的，他自己也有一帮好朋友，包括惠民区的，而打架，对于经历过大场面的陆伟来说，学校里的那些都只是小玩意而已。所以陆伟在县城的各个学校里都有名气，在老三上学的那个学校，更是特意交代，看好我弟弟，别让人欺负他，老三老实。”曾经有一个在学校比较出名的混混，不知道老三的根底，很偶然的情况下，欺负到了老三的头上，那个人在老三的眼里是高高在上的，感觉混的挺牛比，老三回去后没和二哥说，怕二哥打不过他吃亏，后来陆伟听说了这事，带着老三找到那个混子，而那个混子一看见陆伟，立马就吓得稀松了：“啊，是陆伟哥啊，这是咱弟弟，我真不知道啊。”陆伟二话没说，一脚就把那个老三觉得很厉害的混子踢的顺着楼梯滚了下去。从那以后，学校里有很多人来找老三玩，老三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身边居然有很多好朋友了，小孩子都没有什么功利心，在一起玩的久了，老三在学校里也算是一号人物了，但是老三自己都是稀里糊涂的，在学校里有时候小孩子打群架，一看到有老三在，常常都打不起来，所以老三一直都觉得自己应该是比较厉害的，因为有人怕他，老三练功更勤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