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头的威压太浩瀚了,与它的体积完全不成比例,处在两个极端,天壤云泥之别,林楠有一种错觉,那简直就是一颗缩小了无数倍的星辰,其重量无法计算,试想一下天空中的星辰该有多重?不可想象!难怪山神会称之为异辰,一点也不夸张。
幸好是由于某种特殊的原因,那石头的规则被改变了,并没有因为它可能是星辰所化,太过沉重而影响周围的空间,并且其威压仿佛只是释放了毫厘,绝大部分都被敛藏了起来,这种猜测令人心寒,如果是真的,那凝练这石头的人该有多么强大?将一颗星辰炼化成微粒,这样的大手笔未免过于夸张!
这种人物必定是法力无边,抬手间摘星拿月,几乎无所不能,唯一的解释,那就是神仙所为,只有神仙才有这样的手段吧?林楠如是想。
可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仙吗?
他不知道,也没办法知道,那是自己现在的层次不可能去探索的了的问题,当前的主要问题是尽快取走石头,回到人世间。
林楠迫不及待,操控僵尸躯体,伸出右手,要将石头收入囊中,哪知瞬间就发生了剧变!
那石头在空中沉沉浮浮,忽然爆发出无量光,青色的光芒刺透了一切,林楠的灵魂都第一时间闭上眼睛躲避,那光芒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一刹那普降世间,至纯至善,为生命的诞生创造源泉,那是无上的光辉和荣耀!
紧接着,那石头翻转,情势也陡转直下,纯青的无量光失去了光泽,转眼变成了厄难的血光,鲜红的刺眼,妖艳的让世界黯淡,至邪至恶,预兆着天塌地陷,生灵涂炭的末日,是真正的血光之灾!
时间扭曲了,又仿佛定格在了那一刻,林楠迎着起源之辉耀,面向末日之血光,永恒不动了。
这时,周围所有的时空都塌陷了,一时间耳中呜鸣,仿佛要变聋了,可以感觉到时间秩序被打乱,空间规则被破坏,天地失去了稳定,更有一挂星河从天而降,无边无垠,似来自祭坛之外,巨墓之外,阴间之外,人世间之外..
无数的星辰在其间闪耀光华,形成了一条时空隧道,贯穿了时间与空间,不知道通向何处,也不知道连接着的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
沿着星河感官而去,出现了一种气息,那气息跨越了星河传至,林楠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是和那座山神庙相似的气息。
遥遥望去,星河的彼端出现了一道孤独的身影,那身影盘坐着,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真容,可他坐在那里,散发出的气势是如此的宏伟,令天地众生忍不住膜拜,那是一个无比伟岸的存在!
能够感觉得到,彼端的伟岸存在看了过来,看向了浮空的石头,那种目光好像千百万年都没有动过了一般,看透了沧海桑田,领略了地老天荒,他的目光包含了一整部历史。
“值得吗?”
古老的语言,音质苍老孤寂,朴实无波,那是跨越时空的问候,只有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青石抖动了几下,仿佛很激动,有如水的波纹从中荡漾而出,似在回应星河彼端,可林楠听不到那种传音,太玄奥了。
“值得吗?”
彼端的伟岸存在再次询问,可这一次青石沉默了,没有出现波纹变化,似乎没有回答他。
此时,林楠所在出现了变故,隆隆大道之音自主传出,是那段山神庙的经文,这一次,经文被朦胧光辉笼罩从歃血僵尸的驱壳内飞了出来,离开了林楠之魂。
那经文和光辉携带着浩然正气飞向青石,沉没进去消失不见,却搅的青石快速翻转,不多久,有液体流了出来,可以看到经文和光辉被那液体一点点融化了,它如同一颗珠子,掉落进星河中。
竟是一滴鲜红的血!
“那是..”
林楠心惊肉跳,灵魂里的眸子猛睁,他无比的惊愕,死死盯向那颗血珠。
那颗血珠看起来是和人血一样的红,可吓人的是,它给林楠一种面对苍天的渺小之感,那血是无上的老天,而他是天之下苟活的蝼蚁,无敌的鸿威压制得他无法思考。
他生出一种荒唐的念头,那难道是上天的血吗?
天之血!
天是什么?是冥冥中的众生寄托,是一种对至高无上的统称,是虚无飘渺的,怎么可能会有血,这简直荒诞!
那颗血珠此刻落入了星河中,化成了红色的光芒,瞬间将整条星河染成了红色,彼端的宏伟存在都显得十分凝重,缓缓伸出了手掌,这时恐怖的场面出现了。
那只手掌无声无息变大了无数倍,将世界完全覆盖住,日月的光芒都被那手掌挤压到了边缘,更是随着他的舒展,那手臂延伸无穷远,直接从星河彼端延伸到了这头,五指一抓之下就将红色的星河收了回去。
弹指间翻天覆地,挥手中席卷星河,收天之血如同探囊取物,这种手段实在是太震撼,可却这样直观的呈现在林楠眼前,让他头皮发麻,陷入心绪紊乱之中。
面对这一切,青石没有抗拒,只是在天之血被彼端伟岸存在收走之后,才泄了气似得,缓缓的掉落在地,与此同时它的威压也很快消散了,变成了一粒普通的碎石颗粒。
林楠从失神中醒转,带着未曾消退的迷茫走向前,操控僵尸捡起了青石,这一次很轻松,那石头感觉不到重量了。
将青石托在手中感悟,他怔怔出奇,看起来石头很平凡,与一般的石头无异,可他不敢小觑,这石头很可能是星辰炼化的,而且还不止这么简单,其中隐藏着天大的奥秘!
看了才一会,那石头有了变化,突然再度收缩,成了一个青色的圆点,穿透了僵尸的驱壳进入了头颅中入主的林楠灵魂中,可以看到,那个青色的圆点化作了手臂上的一枚印记,如同细微的纹身般,就此不再动弹,林楠心中激动,心想难道这神秘石头认可了自己?
可随着星河被收回,天地平衡并没有恢复,彼端的宏伟身影还在,隐约间看见他正在观看掌中的一颗血珠,半响后,那遥远的彼端深处传来一声叹息。
“你失败了..”
不知道他叹的是谁,是天之血吗?还是石头中的什么东西?又或者是某个未知的存在?
他再次看了过来,还是一样深邃的目光,世界都安静了,像是在回避,经不起他哪怕一眼,那目光持续了一小会才收回,最后渐渐消失,只有一道沧桑的低语,带着失望之情回响在林楠耳畔。
“终究还是败了,你也是,失败者..”
时间秩序不再混乱,空间规则不再损坏,很快天地恢复了平衡,一切归于沉静。
林楠在祭坛上发呆,彼端的伟岸存那最后的低语说的是谁,第一个失败应该和自己无关,可为什么之后用了‘也’这个字,怎么感觉说的是似乎是自己?
他迷茫,更是对这种莫明的否定感觉到委屈,那失败者究竟是什么意思,自己做什么失败了,为何要这么说呢?他觉得稀里糊涂!
“失败者?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才不信呢!”
少年的倔性子起来了,尽管心虚,要知道那发出低语的可是无法衡量的存在,可他还是不接受那种否定,所谓的失败自己都不知道是何事,凭什么就要接受!
收起烦闷,他心中兴奋起来,如今大功告成,是该回归了,虽然暂时还不知道怎么离开阴间,可林楠并不怀疑这巨墓中有通往外界的道路,于是仔细的搜索了起来。
查找了半天,结合已知的线索以及发现,林楠分析判断出来了,那回归的路应该是与中央石台上的祭坛有关,很有可能祭坛中有通道能够达到外界。
他动了,再次登上石台,回到祭坛前,认真的考究。
“莫非..”
结合以前的生活经验,他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进行祭祀。
从小到大,他所见所闻的祭祀活动也有不少,就在前段时间离开听风谷前,自己还参加了成人礼的祭祀活动呢!所以对于一般的祭祀流程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最简单的当然就是祭拜了,林楠也不扭捏,直接控制僵尸跪在了祭坛边上,双手贴着祭坛边沿,虔诚祷告起来,祈求冥冥中的神灵送自己回归人世。
果然有了变化,祭坛亮起来青色的光芒,这比他想象中的要容易许多,一时间心中扬起激荡之情。
可就在进一步的变化之时,突然有一种阴寒侵身,如被针扎的感觉,仿佛后方的黑暗中某处,有一双邪恶的眸子在窥视自己,那种感觉非常的恐怖,这可将林楠吓了一大跳,霎时间神经紧绷,连灵魂之身都起了一大层鸡皮疙瘩。
“谁?是谁?谁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