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兄”的手势让白羽吃了一惊。
白羽忙定了定心神，把身子伏得更低了。
听听他们下面怎么说。
“康哥”“呵呵”冷笑，摆摆手说：“不行，太低端了。杀了她，不但公司不会落在我的名下，还会引起警方的高度注意。不行。”
“那你有什么办法？”“蛇兄”不以为然地说。
“徐徐图之。”
“徐什么？别跟我拽文，来直接的。”“蛇兄”颇不耐烦地说。
“就是给我点时间，我来搞定她。”“康哥”语带轻蔑。
“你怎么搞定？用你裤裆里的东西？”“蛇兄”淫*笑着说。
“我跟你说过，别侮辱她。”“康哥”的语气中强压着怒火，缓缓地说，“她对我非常信任，毕竟这么多年，一直情如兄妹。程文忠不是死刑，也是无期。她无依无靠，我有把握说服她把公司交给我管理。几年后，我会让她嫁给我。这才是万全之策。”
白羽听得肝胆俱裂。
此人西装革履光鲜亮丽，却是个衣冠禽兽；笑起来亲切善良，背后却阴狠歹毒。
就听“蛇兄”说道：
“有人说我阴狠，叫我‘蛇兄’，但和你比起来，我真是得甘拜下风啊！程文忠果然没白养你十年。好了，我要走了，祝你成功，人财两得。到时候别忘了我那一份。”
说完，“蛇兄”站起身，把烟头仍在地上，用脚狠狠碾了几下，施施然地走了。
“康哥”又在公园里站了几分钟。等“蛇兄”走远后，他鬼鬼祟祟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这才离开公园。
确实没有人，但假山上却趴着一只肥猫。
等两人走后，白羽感觉一颗心“腾腾”直跳，热血上头。他无法分辨这种感觉是来自本体还是“双喜”的身体。
不管怎样，他提醒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他已经发现了天使敌人的秘密，主动开始掌握在他的手中，不要自乱方寸。
白羽轻轻从假山上溜下来，先是围着周围的树林绕了一圈，再次确定两人都已走远。
随后，白羽回到假山下。他俯下头，鼻子几乎触到了地面。很快，他在石凳侧后方感受到了新鲜泥土的气息——挖开的时间应该在3—5天左右，血衣就在下面。
我该现在去告诉天使么？太晚了，以猫的形态我无法和她交流；以人的形态我没法进入别墅区。
不着急。那个人不是说“徐徐图之”么，至少今晚会是个平安夜。
归途中，白羽爬上了程映雪别墅旁的一棵大树。园区里万籁俱寂，没有异常。
晚安，我的天使。明天，你将不再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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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白羽不顾同学轻蔑的眼光，利用课间、间操一次又一次往三班跑。
每次他站在三班门口，说“我要找程映雪同学”的时候，四班和三班的教室里都会发出哄笑声。前两次，白羽禁不住面红耳赤，他毕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子汉。
但事关重大，比起自己的誓言，嘲笑、误会和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我将守望你的幸福，今生今世。
第三节课间的时候，不仅三班和四班的学生，整个一年组的学生都从教室里出来，站在走廊里起哄看热闹。
有的好事者已经开盘，赌白羽什么时候结束“骚扰”，赌程映雪最后会不会出现。
趁午休吃饭的时候，曲小胖靠过来，悄悄地对白羽说：“知道么？你又多了个新外号：癞蛤蟆。我说你面对现实好么？”
“让他们闹吧，我有正经事。”白羽心急如焚，没空搭理曲小胖。
“一根筋，撞了南墙不死心。”曲小胖摇着头走了。
不一会，班长张海强也凑了过来，他压低声音说：“我说白羽，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班级荣誉想吧。你说我刚当班长两天，你这么闹，还让我干不？”
“班长，我有正经事。”白羽解释说。
班长又在他身边唠叨了半天，白羽一言不发，假装没听见。
吃过午饭后，白羽再次来到三班门前，程映雪照旧没来，屋里和走廊里照旧是一片哄笑。就在白羽转身要走的时候，三班教室里出来一个小姑娘。
白羽见过她一次，开学那天晚上，这个长相一般、脸上有些雀斑的小姑娘和程映雪挽着手走出校门。
小姑娘就像面对着一个怪物，红着脸，磨磨蹭蹭来到白羽面前，声如蚊呐：“程映雪今天请假了。”
白羽呆若木鸡。怎么办？我去报警？带警察去挖血衣？
小姑娘看见他呆呆的样子，又补充了一句：“或许她晚自习会来。”
说完，小姑娘赶紧转身跑掉了。
下午的课，白羽基本没听进去。好不容易等到晚饭，程映雪仍没有来。下晚自习的时候，他终于在三班门口等到了程映雪。
天使今天穿了一身粉色运动服，显得腰细臀高，身段修长，清秀妩媚中透着青春活力。
“听说今天你找我了？”程映雪轻轻地说，精致雪白的鹅蛋脸上写满了忧愁。
“跟我来，我单独和你说。”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操场篮球架下。
“我今天家里有些事，不好意思，听说你找了我一上午。”程映雪说。
“这些都不重要。我告诉你，你父亲是冤枉的，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白羽把“康哥”怎样与“蛇兄”勾结，杀死方静，嫁祸程映雪父亲的情况简要地说了一遍，包括更改账目、如何设置指纹陷阱和埋藏血衣的地址。
程映雪一边听，一边张大了嘴巴。
听完，程映雪恨恨地说：“真是狼心狗肺，李佳康是个孤儿，10岁起就被爸爸收养，爸爸又在公司里给他安排了重要的职位，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事。方静阿姨是爸爸的创业伙伴，和爸爸一起打拼，平时对李佳康也不错，他竟然下得去手。”
程映雪伸出手，握住了白羽的手：“白羽，谢谢你。”
白羽感到握住自己的手掌心微凉，但触感绵软，柔若无骨，让人浮想联翩，不由得呆住了。
程映雪笑了笑，松开手，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白羽：“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羽回避了这个问题：“这个以后再说，最好马上报警，抓住李佳康，还有那个佘二。我陪你去找公共电话吧。”
“没有必要。”程映雪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大哥大。
白羽苦笑，有钱人家的女生到底不一样。
程映雪管对方叫王叔，简单地说了经过，并约对方在学校操场见面。
放下电话，程映雪轻声说：“王叔是老刑警，我爸的好朋友，很快就到。”
“那我先回避了，完事再聊。”白羽不想见到警察，怕他们问起来没完没了。
“白羽，再次谢谢你。”分别时，程映雪无比温柔地说。
没用上两分钟，一堆警察就出现在操场上。白羽躲在阴影中，看着程映雪和他们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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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事完成，白羽顿觉无比轻松。他忽然想起，自己的手表落在教室里了。
这是三婶送的开学礼物，弄丢了她肯定会暴跳如雷。
白羽摇头苦笑，回到教室找表。
同学们早走光了，教室门已经上锁，屋里漆黑一片。
白羽推开走廊窗户，跳进教室。他摸索着，打开灯。
曲小胖趴在教室最后排的课桌上，脸色无比尴尬。
“还不走？等我这个癞蛤蟆呢？”白羽心情大好，忍不住开起玩笑。
“没……没……”曲小胖支支吾吾地说。
“到底怎么了？”白羽好奇地问。曲小胖天生话唠，没想到也有结巴的时候。
“今晚睡这了。”曲小胖说。
“有病。”白羽笑着说，“赶紧和我一起走，你不说夜不归宿的都是怪胎么？班级有两个怪胎已经够瞧的了，你要成为第三个？”
白羽拉着曲小胖就要走，曲小胖边挣脱边说：
“放手，你放手！我还不上‘蛇兄’的钱，他在校外等我呢！”
白羽暗笑，“蛇兄”今晚自身难保，哪有空收你的保护费。
“你没看刚才操场上来一堆警察么？‘蛇兄’几个胆子？敢堵住校门口？走，走，我保你没事！”
“真的假的？”曲小胖将信将疑。
“走吧，你。”白羽不耐烦起来，拉着曲小胖就往外走。
操场上空寂无人，两人是最后离开学校的学生。曲小胖战战兢兢地出了校门，四下张望，果然没人。
“嘿，你小子能算命啊，明天给你起个外号叫‘白半仙’吧。”曲小胖兴奋地说。
“得，我外号够多了。快走吧，一回宿舍锁门了。”
两人说说笑笑朝宿舍走，开学以来，白羽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突然，学校东墙外的一个拐角处转出一堆黑影，约有20人，有的赤手空拳，有的手里拿着短棍。
借着路灯的灯光，白羽看到，领头男子身材健壮、光头、带金链子、胳膊上有蛇纹图案。
不是“蛇兄”还能是谁？
曲小胖“啊”了一声，瘫倒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