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原本在靳城王府的小妾们尽数到了京城,直接入住皇宫。
那些个通房丫鬟啊,统统给了末等更衣、采女等位份,虽说级别低,但怎么也比从前没名分好,一个个喜极而泣,对着传旨太监发誓要好好伺候皇上。随即就跟着太监 到了各自分到的小院。
果然是皇宫,随处都是恢弘精致的建筑,更让人吃惊的是,比起从前只比丫鬟高一点的身份,如今她们也算是一个小主了,不但有自己的院落,还有两个丫鬟伺候。
婉月则继续等在大院里,平日里伺候她的丫鬟好几次跑到院外张望,生怕皇上忘了自家主子似的。婉月坐在厅里,很平和的喝茶,她也很清楚,圣旨久久未下,必定是皇上还是思量给她什么位份,那思量的结果,也必然不会是最末等的位份。
端木靳确实是在御书房,不光他在,上邪辰也在。
关于婉月的那道旨意,他迟迟未下,一方面他在琢磨,而最重要的是,他想听听上邪辰的意见。
婉月与其他人不同,毕竟在上邪辰来之前,她是整个王府受端木靳雨露最多的女子,若现在也只给个采女之类的,有些说不过去。
当日,靳王府一侧妃,两说得上话的侍妾,到如今只剩下婉月一个,若是只给婉月一个低等份位,怕是要被有心人说上邪辰霸道专横之类。可是,下意识的,他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让上邪辰不开心。
“要不,嫔吧?”落笔之前,端木靳抬头,看着上邪辰。
“你要封她什么是你的事。”上邪辰瘪嘴。
端木靳立即就抿嘴笑了,这般表情,那是辰辰在吃味呢!这说明辰辰的心里大大的有他,有了这个认知,端木靳很开心,手上笔法也划得更加顺畅,龙飞凤舞的“嫔”跃然纸上。
“要不,给她提一提,贵嫔吧!”上邪辰琢磨着开口。
对于上邪辰这个提议,端木靳有些吃惊,抬头,诧异的看着她。原本,他是希望看到上邪辰小吃醋小在乎的,比如方才那句“你要封她什么是你的事”就很对他的口味,可转眼间,所有的吃醋在乎,居然就变成了超级大度!
上邪辰笑:“好歹也是宠妾,再说了,上次举报香菱有功,你才不至于戴个绿帽子后,还养个别人的儿子!”
最重要的是,虽说在王府的时日不长,也目睹了婉月从宠妾到失宠的过程,但就婉月表现出来的进退得当,她相信她是个聪明女子。聪明女子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而对于聪明女子,她愿意让她过得更舒坦一点。
端木靳抬头看着上邪辰,什么绿帽子啊,帮别人养儿子啊,都不在他的在乎范畴。香菱那事,他本来就是知道的,原本就是想借着香菱的肚子除掉苏侧妃,所以才一直没动。后来一直忙,就让她又多活了一段时日。
很快确定上邪辰不是开玩笑后,他这才抬笔,在嫔字前面划出一斜线,斜线的另一头写着相对规整一点的“贵”。
两种笔锋,两种字体,显然,圣旨拟定时,短短一个“贵”的时间,圣上心境已不同。
放下笔后,端木靳随手将圣旨交给太监,然后走到站在窗边的上邪辰面前,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双手扣在她的腰上。
“辰辰……”他喊。对于她,他有太多的渴望,从身到心。
“恩。”上邪辰漫不经心的答,目光依然望着窗外,已是4月了,所有的树木都已郁郁葱葱,阳光大把大把洒下来,那些翠绿的树叶上正烁着亮光。她的帝后生活,今日起,要开始了!
“真不吃醋?”他问,“你若不开心的话,朕让她们住的远远地,保证你这辈子也不会看见她们。”
上邪辰斜眼看过他一眼:“麻烦不要降低我的档次!”不过几个通房丫鬟而已,至于么?就算吃醋,她也会找一个像样一点的竞争对手好不好?至于婉月,早在王府的时候,上邪辰就看清楚了,端木靳对她,并没有太深的感情。
听得上邪辰的回复,端木靳一阵低笑,张口往上邪辰耳垂含去。
便就在端木靳张口的瞬间,书房里训练有数的太监宫女们,立即轻手轻脚走了出去,关上房门,关上窗户。
房间里,原本明亮的光线顿时暗淡了几分。
又是这招!这个端木靳,自那天他们正常后,他就食髓知味,开始变得像一块大牛皮糖了。
上邪辰懒得反抗,只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帝王的调情。
端木靳一路从耳垂吻到后颈,他的手亦从衣襟处探了进去,那般让人着迷的馨香,以及爱不释手的手感。
然后,是永远的端木靳先忍不住,某处抵着她。
“辰辰……”沙哑的音色,分明就是求欢。
“不要!”上邪辰有些娇喘,“这还是白天,这里是书房……”
“那边有桌子……”他的手带着她,就想往那边去。
“真的不要……”上邪辰死活不肯挪步。
“辰辰……”他的坚硬隔着层层衣服磨蹭着她的臀瓣,真的好想要啊!这么多天,只要和她有一丁点亲密接触,他的身体就会自发的寻找能让自己舒服的源头。
“恩,真的不要了!等晚上……”这才是端木靳登基的第一天,她可不想和他在御书房那啥,待会儿书桌上一片狼藉,若传出去,她的脸还要不要?
端木靳又磨蹭了一会儿,直到不纯洁想法全压了下去,他这才替上邪辰整理了一下微微褶皱的衣服,然后牵着她的手,两人一同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明媚,众太监宫女原以为帝王帝后至少要一时三刻才能出来,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走了出来,忙上前跟在后面。
“辰辰,你对宫里还不熟悉,朕带你四处走走。”
“好。”
从御书房出来,最近的一处便是乾清宫,这是专属于皇帝的宫殿。
白天的时候,皇帝可在此处理日常政务,读书学习、批阅奏章、召见官员,到了晚上,若皇帝想休息一晚,不想睡嫔妃了,也可在这里自己睡自己。
再往前走,便是同心殿,这是离皇帝寝宫最近的一处嫔妃住所,理所当然应是皇帝宠妃住的地方。
“当年,朕和母后就住在这里。”端木靳拉着上邪辰,跨步走了进去。
举目是雕龙画栋的宫殿,精致绝伦,这是有着历史沉淀过的大气繁华,与灼灼宫那种浮华的金玉满堂有着本质区别。
前院很大,一沟清泉绕院而生,里面养满了不大不小的五颜六色的锦鲤,周围繁花盛放,香气沁人。若仔细看,整个院子里,除了春天的花卉,还有各个季节其他花卉。
这么好的住所,难怪端木靳想她搬过来住呢!
只是,结合之前上邪辰得到的信息,端木羡的母妃柔妃才是皇上的心尖尖,有着本质的出入啊!
“在朕的印象中,那时候,父王一个月里,总有七八日宿在这里。”他看过上邪辰一眼,“别觉得七八日少,那时候,能得到父王一夜宠爱,已属不易。父王也多次在公共场合表明母后贤惠大方,当得起‘贤’这个名!那时候,母后是真正冲冠后宫,无人能及!”
那后来怎么就变成柔妃了?上邪辰奇怪,她没有开口主动问,既端木靳说到这个话题,他自会继续讲下去。
“那时,朕仗着母后得宠,个姓……”他顿了一下,“稍微有点顽劣。”
怕不止是顽劣这么简单把!上邪辰腹诽。
“母后一次次叮嘱我,得罪太子不要紧,可有一个人,万万惹不得,便是端木羡!朕当时不懂,他的母后是不过是柔妃,那个风一吹就要倒的女人,皇上也不见得多宠爱,一个月就去个四五次。为什么母后偏偏叫朕不能得罪他呢!”
“那时年少,朕每每去挑衅了回来,母后就会把我暴打一顿!后来有一次,朕把他推到池塘里。那时,所有皇子都已会游泳,也就是说,他没有分毫姓命之忧,可那次,母后叫人结结实实打了朕十杖。”
“巴掌宽的杖,当日的朕不过6岁,不到十杖,朕就已经昏迷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便听见母后在床边哭。然后,朕听到了她和心腹大宫女的所有对话。”
“母后和柔妃,同样是三年升五级。同为妃位,母亲是四妃之首,柔妃是四妃之末。母后住在离乾清宫最近的同心殿,柔妃住在稍远一点的飞天宫。母后姓格张扬,柔妃温婉。宫里上上下下的妃嫔,都将矛头对准母后……”
“那一天,朕才知道,皇上最在乎的人,原来是柔妃。至于母后,不过是父王为了保护另一个女人,为她竖立起来的一道盾……而母后,先是为了母族,后来是为了朕,心甘情愿做父王保护另一个女人的挡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