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尘在看到孟龙朝着耶律平冲过去之后,狠心的一甩马鞭,奔雷几乎就是飞奔着朝孟龙那边跑去。杨墨尘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大声地喝道:“孟将军,我来助你!”
杨墨尘手持流云枪,身穿黄金凯甲,骑着奔雷直往兰卿的那里冲去。天空中出现了点点的星光,月亮从乌云里爬了出来,月光下那杨墨尘如同一尊战神从天而降!
一时间,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一万多人也随即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两双一较上劲,杨墨尘的流云枪一扫,身在马前的那些匈奴兵就死了七八个,奔雷几乎是朝着那些挡路人的身上路过去之后,又继续狂奔。
“耶律平死!耶律平死了,来人呢,传令下去,所有的匈奴人一个活口都不能留下!”跟在孟龙身边的带刀侍卫连滚带爬的爬到孟龙的身边时,发现耶律平已经被孟龙给弄死了之后,大喝道!
前面还士气如洪的匈奴人马,在听到耶律平已死了之后。那整齐有素的兵马就立刻就溃不成军,一跟杨墨尘带回来的那一万多一点的人马交上手之后,立刻就被那如狼似虎的将士们打得七零八落!
“哥哥,哥哥!”孟涛抱着怀里的孟龙,不敢哭出来!他不相信,武艺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哥哥会受伤!对,是受伤,是受了重伤,所以,他倒在自己的怀里,一动不动!
“爷,爷还好吧!我有看到杨墨尘,快,快叫……墨尘……救爷……”孟龙在一恢复一点意识之后,一边喘着重重的呼吸声,一边断断续续地就问孟涛!
“爷还好,爷只是受了伤,失血过多。我们已经把他救出来了,你不用担心!”孟涛把孟龙抱在怀里,和孟龙一起倒在地上,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一旁的杨墨尘看到此情景之后,赶紧替孟涛说道……
“墨尘,你终于肯叫爷了!我好高兴,你今晚没有带兵……带兵直接回关内……墨……其实……爷一直……非常看重你……只是……他要顾忌的事……太多……太多的事要……要他管……你要,代替我的位置,好好地保护爷,用……用心去感受……爷的好……”
“哥,哥!”孟涛把孟龙抱在怀里,他们兄弟的脸紧紧地贴在一起,孟涛的眼珠就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一滴一滴地滴在孟龙的脸上。
弥留之际的孟龙感觉到孟涛的眼泪都滴到自己的脸上的时候,也难过的流下了眼泪。他费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想要再摸摸孟涛的脸,颤抖的手好不容易举到半空中,却深感力不从心,就在要放弃的时候,感觉到孟涛把他的手紧紧的握在了手上。
天,终于亮了!朝阳燃烧着晨雾,一片金光。林丛里,经霜耐寒的松树、柏树,还有冬青树湿润的秃枝和暗黄色的叶子闪耀出春天一样焕发的生命。给阳光一烘晒,晨雾降落下来,渗透到泥土里,到处冒起阵阵湿气。
兰卿呆滞的看着四周这惨不忍睹的景象。她已经记不起来,自己是如何坐上马车的。她只记得身边不断的有人倒下,不断的有人朝着自己冲过来。她只记得她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就见被孟涛朝着自己扑过来,随后她就被他抱在了怀里,再接下来……
她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愿想下去;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她不用看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却没有那个勇气去面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柔弱的晨光透过了车窗,兰卿顺着那晨光望出去,就看到满目疮痍的战场上,那干涸的血渍在得到了晨雾的支持后,又开始从高处往低处流。
顺着那些血水望过去,一片又一片被大火光顾过的树木也在冲着自己流泪;而那些活下来的将士们,还在紧张忙碌的检查着最后的站场,检查在死人堆里是否还有活着的。散落一地的兵器早就被红色取代了兵器的本色,被那暖洋洋的阳光一照,异常的夺目妖娆。
最后映入眼帘的是那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那些尸体,兰卿的眼泪终于模糊了双眼!血流成河,死尸成堆,遍地的残肢,都在告诉她,在前面的几个时辰里,这个地方是人间的地狱,是正在接受地狱洗礼的炼狱!而这一切,都是她亲手设计的。在看到这个战场的时候,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自己花了三年的时间,辛苦建立起来的兵营的下场。
“不抛弃、不放弃!大哥,我们不要抛弃对方,不要放弃自己;大哥,你不能抛弃爷,你更不能放开爷;哥,你不能丢下我,你更不能松开我的手!不可以,我不要,哥……”孟涛在看到孟龙的气息越来越弱的时候,就如同一个拿不到糖的小孩,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耍着赖皮。
杨墨尘的眼泪终于掉了出来!“孟大哥,你安心的去吧,你的心意,我都懂!我一定会保护好爷的!把他送回京城去,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你放心,我会来替你处理这些善后!”杨墨尘不忍孟龙再受苦,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的孟龙早一点离去,就是早一点解脱。他强忍着内心的悲恸,平静地向孟龙保证,只希望孟龙不要带着遗憾离开。
孟涛抱着孟龙,全身都在发抖:“涛弟,爷在睡觉的时候,梦……里,从来都……不,不太平……每一次,爷一醒来,身边都要有人……守着他……要不,他就会难过……会担心,我们是不是,都离开他了!”孟龙要说完一句完整的话的时间越来越长,中间间隔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在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眼泪又顺着眼角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