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的望着那空荡荡的夕阳,云帝静静的想着,当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还有多久人可以陪着他一起走下去?还有多少人只是他生命中那匆匆的一个过客?
“老夫人,本王就把初尘姑娘交到你的手上了。想必,日后她定会活得快乐。”用疑惑的眸望着那个到现在都还同有醒过来的人儿,耶律楚才慢慢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疲惫不堪的妇人。
“多谢王爷,民妇多谢王爷对我儿的再生之恩。多谢王爷……”感激涕零的望着眼前这个应是萧幽情夫君的男子,夏若兰的眼中满是怜惜。
“老夫人,这只是举手之劳罢!幽情曾经为了救她而舍去了自己,如今本王只是略尽绵力,并且初尘姑娘的身体愈合全是因为体内的毒素相化解,随后体内的血又被萍姑娘给替换。否则,就算本王的医术再过高明,也一样回天无数。”再一次打量着还未醒来的初尘,耶律楚才的眸中竟是一片柔情……
“王爷,你们这就要回去了吗?那兰,不初尘醒后,我该如何解释给她听?”担忧的注视着还躺在床榻上的初尘,夏若兰的眼中满是焦虑。
“老夫人放心吧,初尘就如同初生的婴儿,没有记忆的尘世。只要有你在,她就会快乐……至于,他和她是否还能再续前缘,自要看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这缘份……”
“唉……”明萱望着龙案上的那幅墨宝,眉宇间透过一丝淡淡的哀愁。小心的把挂在龙椅上的袍子盖在正伏桌而眠的云帝身上之后,她怜惜的把同样趴在龙案上熟睡的佑兰给抱在怀里。
慈爱的把佑兰放在龙榻上,细心的帮他盖好被子。再一次凝眸注视着趴在龙案上的云帝,明萱的心里满是疑惑。
“公主赶紧回去吧,驸马大人已在书房外等候多时了。”尽职尽责的小太监掌起了宫灯,随后便小心的护着明萱朝着御书房外走去。
“夫人,夜深了。”宠溺的拉过还在神游太虚的明萱,顾绍民解下自己的风衣。体贴的覆在她的肩上,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夫人正在发呆。
“绍民,皇兄真的想这样过一辈子吗?”担忧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可以替她分担一切的夫君,明萱的眼眶微微发红。
“明萱,你这是怎么了?”惊讶的注视着明萱,一丝疑惑涌上心头。
“孝敏皇后已经离去了五年了,整整五年了。可是,为何皇兄到现在还没有打算另立新后的意思。绍民,其实我一直都有一种感觉,自从当年孝敏皇后和丞相过世之后,皇兄身边若不是有佑兰的话,恐怕他就不会再坚持到现在。”努力的回握着顾绍民那温暖的手,明萱只觉心慌气短。
“不错,当年的欧阳贵妃还那么年轻,而夏相兰卿更是……只是,夫人你究竟想说什么?”疑惑的望着欲言又止的明萱,顾绍民把明萱搂在怀里。
“绍民,是不是我们都错了?直到现在我都记得,皇兄在得知贵妃去了之后,虽然伤心却不至于太过悲伤。倒是丞相,我永远都忘不了皇兄在得知丞相去后,他眼中的那抹绝望和无措。其实,过了这么久,我们都以为皇兄最爱的是孝敏皇后,否则不会在她离去之后,从一个贵妃被追封为孝敏皇后。更不会从此之后,把皇宫的佳丽尽数打入冷宫。只是,我们都习惯的忽略了,佑兰已是皇太子,自古母以子贵啊!还有那年,跟皇后一起故去的丞相。”
“明萱啊,自古情到深处无怨言。皇上的心是海底的针,他跟夏相相处了八年之久,他们之间的默契及情谊根本没有人可以逾越。而孝敏皇后,她虽然产下了皇太子佑兰,却终究是红颜薄命。明萱啊,你一定要体谅皇上的心情。其实,有很多的伤,并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可以抹去的。”无奈的望着不知在何时就已经红了眼的明萱,顾绍民心疼的用指腹轻轻的为她抚去。
“绍民,我只是一直有一个直觉。仿佛,仿佛当年皇兄在失去了他们的同时,失去了一样最宝贝的东西。似乎,似乎在那些人里,有一个他用生命去呵护,去爱的女人。只是,只是那个女人并不是孝敏皇后。”激动的望着顾绍民,明萱的眼泪流得更急。倘若真的是那样,那个被皇上用命去爱的女人究竟是谁?
惊讶的注视着跟自己有着同样想法的明萱,顾绍民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蓦然,当他的脑海中闪过云帝用血刻在那冰凉的墓碑上的那两行字时,整个人都征在了那里。
破天荒地的推到了早朝,他一觉睡到了天明。习惯的用手摸了摸那空荡荡的身侧,他蓦然惊醒。一想到昨晚那个猜测之后,他那懒散的眸顿时露出一抹惊疑。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他望着那被风吹起的缦纱发呆。
支开了身边的所有人,他独自一人朝着城外的紫竹林里走去。明朗的天空因他此时的心境而变成了暗灰色,而身处在那嘈杂的闹市中,他那抹孤单的背影格外的引人注目。
沿着那条细长的小道朝着山上走去,置身在花从中的顾绍民有些难以置信。还记得这个竹林曾经是一个鸟兽都没有踪影,路人经过此林都怕见鬼的荒野之地。只是,只是自从五年前夏相兰卿在此长眠之后,云帝便亲自带着人来整顿。如今,这里已是一个鸟语花香,绿意盎然的名副其实的紫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