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记载着二十四年前,水家的案子。
江岸芷不禁皱眉,明明是满门抄斩的大事,可是记录却只写了潦草的一页。
水政秋诬陷忠良,藐视皇亲,陷害国舅与不忠,制造伪证,现今察觉,责令其关押入牢,过后再判。
不对,不对啊!怎么跟水月凤说的不一样!水月凤明明说的是——满门抄斩的圣旨!可为何,记录却只写了关押入牢?并没有提及任何的刑法,难道,这其中真的是皇帝护短?而对与水家,因为愧疚只是关押,可是为什么,那后来的圣旨是从哪里来的?难道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这样的大事是不可能随便乱记,看来皇上也有心庇护水家,肯定,是其中的什么环节出了问题!也许,就出在那张圣旨上!
假传皇令!江岸芷瞪大眼。
谁有这样大的胆子,假传圣旨!而且,还有玉玺国印那一段呢?他是怎么过的?
肯定是在内宫里有人应答才对!不然,怎么可能这么潦草的就判处了一个家族的满门抄斩——琴妃!
江岸芷突然想起来,是啊,琴妃是个关键人物,可是,早逝了。
她把书放回原地,匆匆忙忙的提起裙子就往外跑。
“夫人?你要去哪里?”龙子卿叫住她。
江岸芷愣了一下,是啊,自己这样毫无头绪的也没什么用。
于是她乖乖折了回来,在龙子卿与龙景璘的面前站定。
“景璘,当年是哪个太监负责传圣旨的?现在是在宫里还是宫外,或者逝世了?”她目光炯炯,似乎要洞穿一切。
“恩。”龙景璘想了一下:“我记得好像是一个姓高的太监,当年深的父皇的宠信,所以传圣旨便成了他的专事,父皇退位后,他也告老,现在好像已经不在宫中了,嫂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当然是有事才问的!那他现在在哪里你知道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你去总务所问问,也许那里有记录的。”
“总务所在哪里啊!”她都快哭了!
“在——”“我带你去吧,夫人。”龙子卿叹了口气:“其实也不用那么紧张的,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水月凤那家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必须要做出什么,才能稳定他的心,不然,要是他等得不耐烦了,也许,也许就——”
“好了。”龙子卿轻轻打断她的设想:“别想那么多,不会有事的”继而转过头去:“景璘,看来等下我们还要出宫,你忙了一早也累了,先去休息吧,不用等我们了,我们——尽量在天黑之前回来。”
听到龙子卿这么说,龙景璘的神情闪过一丝难过,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好的,哥。”
“那我们走了。”龙子卿拉过江岸芷的手,就要离开。
“等一下!嫂子!”摹地,他喊住江岸芷,在她回头的瞬间,将手上的东西甩了过去——金色的物质,光芒耀眼,江岸芷下意识的接住了。
“拿着它,出入会方便些。”他微微扯开了嘴角:“我等你们回来。”
江岸芷抿唇,不语,紧紧握住了手中的东西,和龙子卿,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
“他给了你什么东西?”龙子卿扭过头,发表自己的好奇。
江岸芷把手掌打开,那里面安详不动的,是一块金色的令牌!
正面,是一只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背面,是一个大大的正楷字——御!
“御龙令!”龙子卿有些诧异:“他居然把御龙令给你了!”
“御龙令是什么?”江岸芷低低的发问。
“就是表示皇室最高权位令牌,可以在危及的时候调动一切的皇室权势与所有的军队,当初打造这块令牌就是为了防止那些居心否侧的人,除了军令,还有一个御龙令,一般帝王是不会随意使令牌离身,没想到他居然在现在给了你。”龙子卿笑了一下,带着江岸芷感觉不到的疑虑。
“哦,是这样啊。”江岸芷的声音更低了些,牢牢握紧手心。
阳光在令牌上折射出的光,刺痛了她的眼。
景璘,景璘。
不可能的啊,她是他的嫂子啊!怎么可以——这么可以被他爱上呢!
半时辰后,两人一前一后的从总务所里走出来。
得到的消息,退休的老太监,住在南城。
“我送你去吧。”龙子卿看着有些恍惚失神的江岸芷,关心的开口。
“不了,我自己去。”她低下头,喃喃道:“有点烦,我想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清楚。”
“那好,早去早回。”龙子卿明白,这时说什么都是无益,他后退几步,甩手,一道青色的烟火直入云霄:“我通知风飒他们准备,保证你万无一失。”
“哦。”江岸芷应答了一声,挪动脚步,往宫门处走去。
“夫人,你有心事?”龙子卿试探的叫着她,语气竟然有些沉重。
“没有,唔,你不用送我了,我记得路的,自己出去就好了,你在宫里等我,很快就回来了。”
“小心点,别让水月凤有机可乘。”
“放心吧。我走了。”
“恩。”
脑海里满事龙景璘的影子,除了刚才得到消息,激动得暂时忘记,现在冷静下来,又开始头痛了,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一样,难受。
景璘是她心里的一道伤,刚才若是她不躲开,恐怕,恐怕真的要吻下来了吧!
不行,还是在日跟他说行处了比较好,对,等到水月凤的事情忙完后,就找个时间,把所有都说个清楚,这样,她是不是会舒服点?
然后,他也是到了选妃的年龄了吧——到时候再给他选几个别有特色的妃子,挑起他的兴趣,希望就此,移情,移出这段岐恋。
想到这里,江岸芷的心情好了许多,毕竟事情没有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宫门,原来烦心的事,是可以让人遗忘时间的。
有了景璘给的令牌,出宫格外的顺利,很快,她便漫步在大街上了。
江岸芷自认记忆力不错,南城,应该不会让她找太久的吧,不知道风飒他们藏身何处?有他们的指引是不是会更快些?
她放慢了脚步,细心打量着周围,毕竟在大街上喊人是很失风度的,还是自己发现,然后把他们一个一个揪出来比较好!
突然,就在江岸芷转头的片刻,有什么东西飞快的掠过她眼前,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痛苦的闷哼在她耳边响起,身上摹地一沉。
江岸芷睁大眼,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秀丽男子,水月凤!
耳在水月凤的背上,赫然插着一只通体漆黑的长箭!
血!殷红的血在他的白衣上缓慢的洇开!
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逐渐承受不住水月凤的体重和心里突如其来的压力,江岸芷带着水月凤的身体,瘫倒在地上,她下意识的护住水月凤的身体,尽量不要让他倒在地上。
四周的人群尖叫一声,纷纷逃离,生怕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而风飒一行人,却是刚刚赶到,看到令人悚然的一幕,赶紧围绕在她的身边,以防再次受袭。
“水月凤——水月凤!”好不容易,她才从震惊中拉回神智,慌张不已:“怎么了,你没事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他们已经跟踪我很久了。”箭射穿了关键的部位,离心脏,甚至不到一寸!勉强维持清醒的水月凤,痛苦的皱眉,却,尽力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昨天你我见面……就已经被他们发现了……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对你下手——”已经撑到了极限,嘴角渗出血迹,咳嗽几声,就要陷入昏迷。
“好好,我,我知道了!我先带你疗伤——风飒!”
“在,夫人。”
“这里里山庄比较近,你背他回去!再去把大夫找来!”看来箭的一头已经抹了毒药!不然,就凭水月凤,这伤还不至于他陷入昏迷!
“是,夫人!”
潜龙山庄。
“天,大夫还没来么!”江岸芷急不可耐的在床前度步,而床上,水月凤依旧昏迷。
“来了!夫人!”小翠领着大夫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大夫快点!”江岸芷连忙搬了张椅子放在床边,把大夫按在了椅子上:“快看看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身体越来越冷了!是不是中毒了!”
大夫被她的话这么一砸,有点晕头转向的,尽管如此,还是很尽职的为水月凤把起脉来。
可是,这一把,就开始漫长起来,大夫面色疑云满布,手指迟迟没有离开,也没有发表任何的评论。
“到底怎么样了!大夫!”
“是,是中毒了,不过——”这毒怪异啊!竟然开始变化无常!虽然还不知道最后变成什么毒,却没有伤害人体的意思!
“让开!”江岸芷一急,把大夫给推开!扯掉水月凤身上的衣服,啃住伤口,开始替他吸起毒血。
不是说,为了防止毒液的蔓延,这是最好的方法吗!
虽然是好事吧,可是这姿势实在有点——暧昧!要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在XX呢!
房间里除去就只剩下了小翠和大夫,就连刚才拔掉箭头,都是江岸芷亲力亲为的。
小翠毕竟的个矜持的女孩子,她一阵脸红,拉了大夫,要到阳台上去避难。
可,也就是因为如此,误会才更深了。
站在房间门口的龙子卿脸色更是难看,看着在床上姿势暧昧的两人,双眸里逐渐迸发出杀气。
他冷冷的看着两人,然后转身,愤怒的离开!
原本,他是不放心江岸芷的安全,在她离开后沉思许久,跟了出去,却不见了她的踪影,事实证明,他的轻功还是不错的,短短的时间内就辗转了南城,还有王府两个地方,找不到,他立刻想到了山庄。
看到守门的风飒表情不怎么好,他想也没想就飞奔上来,结果呢?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江岸芷和水月凤亲密的画面!
混蛋!
他忍不住的心里诅咒,握紧了拳,可是还是心痛大于愤怒!
他心痛!心痛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
要是再不离开,恐怕他就会忍不住杀人了吧!
把嘴里的毒血吐了出来,江岸芷一阵头晕,摔倒在地,小翠连忙过去江她扶起,随眼一瞄,正好看见龙子卿愤怒离去的背影。
“夫,夫人——”她结巴起来,指着龙子卿离去的身影:“庄主……庄主他——”
他看到刚才那一幕了?误会了?
江岸芷顶着昏沉沉的头,吃力的站起来,踉踉跄跄的追了出去。
“子卿——啊!”江岸芷想要叫住离开的人,不想被门槛一拌,直直摔在了地上,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