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只希望自己属于你!月神儿也是天之神女,为什么你就能完全接受她?为什么,为什么你从不正眼看我一眼?我对你的爱,决不比月神儿少!邪魔一世,从你围攻天庭的那一刻开始,我就……”
推开她,邪魔一世冰石雕朔的俊脸染上一层冰霜。
黑瞳中冷冷的,有如天上的寒星。
“别拿你自己跟神儿比较,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保重。”他凝望着远方,那里,有个人在等他;从何时开始,漂泊如他,也开始有了可以眷恋的地方?
也许,就从在天上月桂树下逗留的那一刻开始,冷情残酷如他,开始有了牵挂。
因为有了牵挂,他竟有了不舍,有了要好好珍惜的想法。
对于魔来说,是多么的荒谬。而他,却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不芯在他冷傲,俯瞰天下一切的背后,看到了仇敌,看到了一个脆弱的女人。她该让对方伤心欲绝的,毕竟,她夺去了她的全部。
“既然要我放手,那就让我彻彻底底地死心吧!只是,在此之前,我有个要求。”
“本宫从不跟人谈条件。”
“可是,这一次你不能拒绝。”不芯诡异地笑着,泪水混合着复杂的报复。她看到了,躲藏在庭院围墙后面的月神儿。心里闪过一抹恶毒,她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能让她轻易地得到。
凡事总要付出些代价吧?
“和你的神儿有关呢。”
“说。”
他隐忍简短地道。
不芯款款走到他面前,直视他冷若寒星荡漾着风暴的黑潭,一字一顿地说:“吻我。我会对你彻底死心,所有的一切一笔勾销。”她是永远也不可能得到他了,就留下些记忆让她他日缅怀吧。
“你……”
邪魔一世脸色冰冷,正要拒绝,冷薄的唇瓣已被粘上,她吮吸着,贪婪地吻着;他想推开她,但唇尝到眼泪的滋味,身子定了一下。
不芯看到一张伤心欲绝的脸,直到那一头的人离开。
那时候,不芯多么地希望,时间能够就此停住,世间只剩下他和她。
没有任何人能介入,不再有月神儿。
欺骗自己,他爱她。
“你已经得偿所愿了。这就是你的诡计吗?离间本宫和神儿?”他狠狠抛下她,决绝地离开。他永远也不可能原谅她了,那也好,既然他不能爱她,那记住她,也能让出一席之地给她吧?
谁又知道,之后,月神儿竟绝望地与天庭的独尊天神有染呢?又怎能预料,冰清玉洁如她,竟成了人尽可夫的女人?
造物弄人。
他们都万劫不复了。
因为孽缘。
她毁了月神儿,而月神儿却毁了两个至高无上的男人,月神儿死了,她本该高兴,可是,万万想不到,邪魔一世也死了。
堂堂一代魔主,令天界惶恐,令地界惧怕,更令人间敬畏的邪魔一世,会为了区区一女子,用高深莫测的法力,封印住了自己的灵魂,毁灭了自己的躯体?只为了一万年,月桂树开花,月神儿的元神将会再现。他花了一万年的时间,来等这么一个女人。
如今,天庭的月桂树开了朵朵黄色的小花,这也意味着,月神儿的灵魂,苏醒了。
“小姐……小姐……”
秋儿轻声呼唤着神游太虚的不芯。小姐每次来这里都会这样,神情哀戚,深深地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不同于往日的犀利冷静。
“什么事,秋儿?”
她淡淡地问,将尘封的思绪收回。
“秋儿想到前面的红颜坊里买些胭脂水粉,小姐的衣裳有些旧了,也该购置些新衣了。所以,秋儿就想买些好看的布料,给小姐缝新的。美丽的小姐,该穿漂亮的衣裙才可以。”
不芯交给她一锭黄金。
“小姐,不需要那么多的……”
“别总顾着我,也给自己办置些新衣吧。我坐轿也累了,正好到前面客栈歇歇,你快去快回。”
“哎!”秋儿高兴地跑开了。真是个无忧无虑的小丫头,不芯有些羡慕。当初,如果她喝下孟婆汤,现在的她,也该象秋儿那样自由自在吧?
不过,只有她明白,再累再痛,她也不愿忘记,邪魔一世,一个她用心,用生命深深爱过的冷酷无情又目空一切的男人。
街上人烟稀少,平常热闹非凡的胭脂街也了无人影,小贩的摊子上东西还摆着好好的,可就是不见了人。不远时不时有喧哗吵闹的声音,她有些好奇地走了过去。
“你们看,楼上那公子模样可真俊呀!咱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如此仙人般的人物呢……唉……”
“只可惜了是个男儿家,若是红妆,那该是象当年落花楼的第一花魁,黛姑娘,那般倾国倾城的红颜知己呀!”
“……”
“是个男儿家也没关系,没看到人家姑娘们都在看呀。我看,过不了几天,长安城的媒婆都要提那位公子提亲呢。”
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来,象是水炸开了锅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敢情长安城的人,都跑来这来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