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逶迤的青山和蓝色的海湾环抱着,你,小小的渔村。
山头坠着橘红的落日,山坡上苍碧的丛林里腾起了铁水似的霞光;一平如镜的港湾里,红波闪漾;你小小的渔村,披着红光,披着金光,也披着在晚风里流动着的静谧的蓝光。哦,你是色彩缤纷的。
今天,是你的节日吗?
那样多桅杆上飘着一串串红色的黄色小三角旗的渔船,聚集在你的身边。那样多脸上辉映着晚霞的人在船上说笑,唱歌—伴着收录机里欢快的乐曲,伴着深沉的尚不娴熟的吉他声。多像水上一个欢闹的集市!
一个穿粉红衣衫的少妇,背着孩子,摇着小船回来了。船上装着一捆嫩绿的空心菜,一大块新鲜的猪肉。她灵活地扭着腰肢,小船像活泼的鱼儿在帆船的缝隙里游动。船上的人们热情地招呼她,急切地催促她。她的笑脸,像晚霞里一朵初绽的鸡冠花儿。
又一只小船回来了。
船上坐着六七个背着书包刚刚放学的孩子。他们挥着小手,大声地呼唤爸爸妈妈—让爸爸妈妈等候他们。
海岸边,匍匐着一座座灰暗低矮的鱼寮,那里阴沉落寞,久已无人居住,仿佛是陈列在大地博物馆上的历史陈迹。在鱼寮后面的山坡上,一栋栋白色二层小楼,鳞次栉比,在槟榔树下,椰子树旁,在高大的夹竹桃花丛中,夺目地矗立起来了。
一个瘦瘦的青年,踩着一片搭在凉台上的椰子叶,像过桥似的,走到椰子树上,用长柄砍刀砍下一个个硕大的椰子。他,是那个摇船少妇的丈夫吗?
两个戴头盔的蓝衣青年沿着弯弯的山道,把两辆摩托车推上山腰的公路。马达一响,风驰电掣般开走了。
高高的热带晴空下,你,小小的渔村,被逶迤的青山和蓝色的海湾环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