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只有流氓才做得出来。”安梅说。
“罗泽有自己想法,你不会理解。”安琴还这样说。
“你理解?你说说什么是流氓。”妹妹安梅说。
“不许你这么说罗泽!他和别人不一样!”安琴说。
“他的不一样就是和人家上床却不和人家结婚!”妹妹安梅说。
“你根本就不了解罗泽,他和你男人顾焱根本就不是一种人。”安琴说。
“谁说他和顾焱一样?也许他还比不上顾焱!”安梅说。
“人和人不一样,所以想法就不一样?”安琴要自己别和妹妹怄气。
“不一样就是他不想结婚,他想什么你知道?我看你并不知道!”妹妹安梅说。
安琴说不上话来了,盯盯地看着窗台上那盆仙人球,上边满是刺,她忽然拿起窗台上的鞋刷子来,把仙人球上的刺一下子弄得东倒西歪。
安琴坐在厅里,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觉着玻璃茶几上的百合花头太多了,该剪一剪了,要是不剪这些小花头,那些大花也会开不好,还有花头下边的叶子也应该剪一剪。安琴找来了剪子,给百合剪花头,又把叶子也剪了剪。
罗泽的家,几乎就是她的家,她甘心当这个家的奴仆,收拾家,浇花,擦玻璃,给罗泽做饭,她什么时候做过饭?
居然为了爱情而无师自通了,而且做得还很好,她看了许多营养学方面的书,她规定罗泽早上必须吃什么,中午必须吃什么,晚上必须吃什么?菜谱都一一拉了出来,就贴在小餐厅的墙上,她还要罗泽晚上必须喝一袋奶,而那奶又必须是“蒙牛”牌子的。她把对罗泽的爱情都化作了生活中的琐琐碎碎,这种感情实际上太接近母性,有时候她就觉得自己是罗泽的小母亲。
她还跟着罗泽一道痛恨罗泽的父亲,虽然她还没有见到过罗泽的父亲,虽然罗泽的父亲就住在罗泽的后边,但这痛恨是虚无的,缥缈的,没有目标的。她陪着罗泽去过师院,去和罗泽的母亲一道吃过饭。她和罗泽的母亲很谈得来,在一起谈谈教学,谈谈学生方面的事,更重要的是谈罗泽,谈罗泽的吃,谈罗泽的穿。
安琴把剪下的花头用手撕开了,闻了闻。粉色的百合花的味道太浓烈,有点和擦手的那种棒棒油相似。安琴要自己把心气平下来,待会儿和罗泽好好谈谈,她相信罗泽就是有了新的女朋友也会跟自己说。这一点安琴还是拿得很准,罗泽恰是这种人。
“待会儿一定要和他好好谈谈,一定。”安琴对自己说。罗泽去了前边,他多少有点儿紧张,他的汽车停在前边的库里,他把车库的卷门轻轻打开,把车从库里轻轻倒出来,然后再把车库的卷门轻轻拉下来,把车启动后,他才把小狗抱上车,从出家门到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罗泽只用了很短的时间。
这一切,坐在家里的安琴当然不会知道。罗泽开车出了院子,往西拐了弯,直接去了朱小旗那里。朱小旗的广告公司在水门路那一带,那座写字楼太高,楼体四面都是玻璃墙,把太阳的光芒夸张着,朝四面八方反射出去,弄得周围的建筑都不知太阳到底在哪个方向悬着。
车开到了朱小旗的写字楼,罗泽把车停下来,想了想,还是坐在车里用手机给朱小旗打电话要他下来。罗泽想好了,要朱小旗帮他照顾几天小狗,也只能是朱小旗,朱小旗帮罗泽照顾小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罗泽在车里用手机打过电话,好一会儿朱小旗才从上边下来,嘴里叼着烟斗出了楼门,左看右看,又朝这边看,看到了,走了过来。
“你怎么不上来?”朱小旗扒在车门上说河南的老冯在上边。
“下下下。”罗泽从车上先跨下一条腿,又跨下一条,把小狗从车里拖了出来。
“你看它还不愿下。”朱小旗说。
“它就是这样,就是怕离开我,它什么都知道,就是不会说话。”罗泽说。
“上来吧,有好茶,新龙井。”朱小旗又说。
“不了,我马上就要走。”罗泽说。
“什么事这么急?”朱小旗看着罗泽。
“多则十多天,少则四五天,它只认你,我没别的办法。”罗泽对朱小旗说。
“不会是又把哪个女孩儿搞大了?”朱小旗拍拍罗泽的肚子。
“我可能要获****的诺贝尔奖了,****的诺贝尔奖,只有狗才会获!”罗泽说,他昨天看了一张报纸,报纸上大谈诺贝尔奖,罗泽这会儿突然想起这事来了,罗泽的思维总是跳来跳去,没有准定的路数。
“你这么激动,不可能是因为诺贝尔吧?是不是安琴又有什么事?”朱小旗看着罗泽。
“妈的!你是什么嘴?”罗泽说。
朱小旗看着罗泽,他想弄明白罗泽是不是出了事?出了什么事?
“我头真疼。”罗泽拍拍自己的脑门儿,说这几天他总是吃安眠药,吃三粒安定都睡不着,不知是怎么搞的,看样子真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你没事吧?”朱小旗说:“你是不是又碰到事了?”
“什么事也没有。”罗泽牵着小狗的狗链儿,不让它往一边跑,他开始告诉朱小旗怎么给狗喂食,要一份儿肝子,一份儿蔬菜,一份儿米饭,都弄得碎一点儿,再放些鸡精和盐就行了,早上喂一次,晚上再喂一次。
“你怎么这么唠叨。”朱小旗说他早知道怎么喂这只小狗,又不是第一回了。
罗泽又拍拍小狗的头,叹了口气,说自己只不过是想出去散散心,去北京买几件衣服:“夏天马上就要来了,我连件合适的衣服都没有。”
“要不要,上来帮李永挑挑作品?一本集子二十四页,作品倒拿了够五百页的,你帮着挑挑?每个人的眼光都不一样。”朱小旗对罗泽说。
李永是朱小旗的朋友也是罗泽的朋友,小楷写得十分漂亮。
“算算算,我一看字就头晕。”罗泽说自己哪有这种心情,失眠的人什么心情都不会有。
“没事你会失眠?”朱小旗不放心地看着罗泽。
罗泽也看着朱小旗,心想是不是应该把安琴出现在他家的事告诉朱小旗,告诉朱小旗自己突然跑出来是为了躲安琴,如果安琴真是一下子又想不开,在自己家里自杀,比如打开煤气,比如割腕,比如喝药,如果真出了事,自己的麻烦会不会更大?
“没事,我只是想出去走走。”罗泽心里犹豫着,看着朱小旗。
“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朱小旗问罗泽。
“说没事就没事。”罗泽打消了把实话告诉朱小旗的念头,身子一侧上了车。
“夏天快到了,你也应该出去走走。”罗泽把头从车里探出来,对朱小旗说。
朱小旗站在那里,牵着那条小狗,看着罗泽把车开了出去。
罗泽的车上了京大高速公路,等待交费的时候,想法才算清晰起来。
罗泽决定先去一下北京通县,这么想的时候罗泽突然想到了通县的玉兰花,大朵大朵洁白的玉兰。罗泽想好了,先去通县他的好朋友黄小石那里待几天,让心情平静一下再说,安琴要是再出事就让她出事吧,管她呢,再这么下去自己也受不了。她总不会死在自己家里吧?这么一想,罗泽心里又有些害怕,又有些犹豫,心里又有点儿动摇,要真是出了事也不好,安琴也很难,要是自己是个女的,可能也不会接受这种现实,接受不了男方不结婚的现实。
但罗泽就是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罗泽就是不要结婚,这一点,罗泽早就和安琴说清了,说清了她还这么闹,说明她不通情理,而且还自杀,这让罗泽十分恼火,要是安琴在自己家里再次自杀呢?一路上,罗泽一直在心里问自己,不再吃手里的美国大杏仁了。
罗泽是在车里和黄小石联系上的,他一手抓方向盘一手拿着手机和黄小石对话。黄小石和罗泽是同学,他们一起在杭州上过半年的进修。
那已经是十月底了,天气开始凉了下来,但蚊子还是很多,还有蝴蝶,那种拖着长尾的蓝蝴蝶,宝蓝色,那颜色让罗泽想到北美,他总觉得那宝蓝色的蝴蝶是从遥远的北美飞来的。
罗泽当时和黄小石住在一个宿舍,因为蚊子,罗泽晚上总是睡不好,后来黄小石对他说:“蚊子是嗜血而不抽烟,要是不想让蚊子会餐你,你最好钻到我的臭被子里来。”
黄小石的话还真是有效,那天晚上,罗泽洗过了脚,黄小石也洗过了脚,关了灯,罗泽就钻到了黄小石的被子里。这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罗泽和黄小石一旦钻在一个被子里,发生的事情就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那天夜里,罗泽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同性恋?但他很快就为自己的行为陷入了迷惘,罗泽知道自己不是同性恋,但又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行为?
性是什么?性总是无边无际迷迷茫茫让人不分东南西北,人类永远无法把性解释得清清楚楚。弗洛伊德不行,性学家刘达临更不行,李银河也只是皮毛,这种事谁也解释不清,连每个人自己也解释不清自己。
概括一下说,性就是快乐,性不单单只针对人,一个人的性可以针对某些物体,比如一条丝袜或者一朵牡丹花,有时候一只贝壳的裂缝也可能让人怦然心动,在这方面,不管对方是什么,只要快乐就行。
从很小的时候起性就让罗泽感到快乐而迷惘。从小到大,罗泽总是不停地问自己性是什么?他现在好像清楚了,性是生命的平台,古人最聪明,也最清楚汉字的真正含义,占人说的“性命”二字,性在前而命只能随其后。罗泽和黄小石仔细探讨过这个问题,讨论来讨论去,得出的结果是:性在人类的生活里所占据的地位是最最重要的,性是生命的基矗
“只要是人,谁也摆脱不了性的支使。”罗泽对黄小石说。
“对。”黄小石看着罗泽,说。
“但我不清楚是性支使人,还是人支使性?”罗泽说。
“我看只能是性在支使人。”黄小石又说。
“只要是人,谁也不能不受性的支使?除了白痴,或假装白痴的人。”罗泽说。
“问题我们不是白痴。”黄小石说。
车快开到北京的时候,路边的色彩越来越缤纷,罗泽是从北向南,从他住的那个城市到北京,罗泽只用了四个钟头,接近北京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他想看到的白玉兰,罗泽把车速放慢了,不想让白玉兰一下子从车窗外忽闪而过。
快到中午的时候,罗泽停车休息了一下,在生活站给车加了一些油,然后进了餐厅。餐厅里真是很凉快,里边一排排蛋黄颜色的塑料椅子很刺激人的食欲。
罗泽给自己要了一份快餐,胖胖的女服务员一边用一张餐巾纸擦手一边问他要不要鱼的时候,罗泽朝放菜的盘子里看了看,马上打消了吃鱼的念头,他只要了一份儿油菜香菇,还要了一些鸡蛋炒西红柿。要了一碗清汤,清汤上只飘了一些紫菜,他还要了一份儿米饭,他把米饭放在嘴里嚼了嚼,米饭有些硬,像是夹生。
罗泽找了个可以看到外边白玉兰的座位开始吃他的午餐。罗泽吃东西总是很有样儿,米饭虽然不好,但他还是把盘子里的东西吃得干干净净。吃完米饭,他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没有加糖,就站在那里喝,一边看着外边的白玉兰,他觉得咖啡的味道还凑乎,就又给自己来了一杯。
喝咖啡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这让他紧张了一下,他一手拿着纸杯,另一只手忙把手机从口袋里掏了出来,号码显示电话是从自己家里打来的。不用说是安琴打过来的,也就是说,安琴已经察觉到他不在了,罗泽觉着自己离那种危险是越来越近了。
罗泽把手机收了起来,没去接,让它响着。手机的铃声一直跟着罗泽响到车里才停下,上了车,罗泽马上又接到了信息,他想应该也是安琴的,但他还是没看。
罗泽把汽车开出了生活站,还是在高速公路的停车带上停了下来,他也只是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没看那条信息,他不想让自己在高速公路上开车的时候心里太乱,再说,就是不看,他也知道上边会讲一些什么,安琴能在信息里讲些什么?结婚还是自杀?或者是告诉他她再次自杀的方法?是服药?还是割腕?还是用煤气?罗泽心里很害怕。
车前边的挡风玻璃上,有许多虫子撞在上边留下的污浊的液体状东西。罗泽觉得自己这一次要让自己彻底失踪一下,彻底失踪就是要彻底把自己的消息断掉。罗泽觉得自己够烦了,也该让别人烦一烦了,该让别人吓一跳,这里边也包括自己的父亲,自己从小到大也太听话了,总是乖乖地坐在那里画画儿写字,也该让自己那老不要脸的父亲担担心了。
如果安琴这一次真是在自己家里出了事,比如,血流满地的死在那里,比如,煤气中毒死在那里,脸是绿的,要多可怕就有多么可怕!就让自己的父亲来处理好了,总不能让父亲把心全放在那个姜小兰身上,总不能让他变成个精子制造机器。罗泽现在对父亲是充满了仇恨与不屑。那天,季老师劝他不要和自己父亲弄得那么僵,说父亲怎么说都是父亲,最最重要而且让人永远无法摆脱的是他生了你,这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罗泽当时是太激动了,从沙发上一下子跳了起来,罗泽对季老师说:“我那父亲还算父亲?别说他怎么对待我母亲,也别说他现在怎么乱`伦,就说他怎么对待我吧。”
罗泽对季老师说起几个小细节,说他十八岁那年,他父亲有一次很认真地把他叫过去,对他说‘在有人的时候,尤其是外边,你不要说你是我的儿子。’罗泽父亲这么说的时候简直把罗泽吓了一跳,罗泽还以为自己不是亲生,到后来才知道父亲是怕别人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儿子,罗泽的父亲长得也实在是年轻,猛看上去就是四十刚出头的那个样子,这是现在,罗泽十八岁的时候,罗泽的父亲看上去更年轻,简直就像是个二十八九的年轻人。罗泽的父亲太自私,对母亲的态度,加上对罗泽的态度,再加上,这个老鬼!这个老色鬼!
他搞什么样的女孩不好,偏偏要把自己好朋友的女儿搞到手。姜工程师以前总是喜欢到罗泽他们家来坐坐,说说话,和罗泽父亲喝喝酒,在一起谈谈养梅花的事,可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让女儿姜小兰过来学工笔花卉,想不到自己的女儿就和自己的老朋友学到了床上,现在干脆住到了一起。这事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罗泽觉着性方面的事从来都不好说,说到性,也不是什么坏事,只要两个人愿意,别人谁也没权利干涉,但父亲太出格了,是乱`伦!罗泽在性方面说实在的是很解放!同性恋现象他都能够理解,认为那只不过是对一种方式的选择,但他就是接受不了父亲这档子烂事,这事让罗泽从心里觉得恶心。
“如果安琴真是出了事,就让他来处理好了!”罗泽心里忽然有些感觉。这一回,罗泽一定要让自己失踪一阵子,让所有的人都着急,让所有的人都害怕,让父亲暂时从姜小兰那里分一下心!这么想的时候,罗泽忽然又很高兴。
说到那个姜小兰,长得也真是漂亮,是妖精,漂亮的女人都只能是妖精,姜小兰长得太像张曼玉了,但她要比张曼玉漂亮,因为她年轻,她光彩,小的时候还不怎么显,到了现在,就像是一朵花突然开了,妖艳的颜色才呈露出来。姜小兰的动作是优雅,是慢,是经过长期打磨的手眼身法步,谁打磨她?并没有人打磨她?是天生!
姜小兰的皮肤偏黑,这更加难得,现在许多人想要这种皮肤得去海 边去晒。罗泽总是想象父亲和她在床上缠绵的情景,这么想的时候,罗泽的冲动要比和安琴在一起都要来得厉害。有时候罗泽在院子里会碰见姜小兰,他们从小就认识,大了以后甚至还在一起游过泳。
罗泽在游泳池里教姜小兰游泳,在水里轻轻扶着她的背,看着她的两只脚一下一下把水花踢得到处都是,他若即若离地扶着她柔软的腹部教她自由泳,她一划水,罗泽的手就无法控制了,她的身子已经划了出去,这么一来,罗泽的手就触摸到了她的小肚子,他还没来得及把手收回来,就又触摸到了她的耻骨。
他们游完泳,还会到游泳馆对面的小面馆吃一碗面,那小面馆的女老板脸上有几颗麻子,所以就有了特点,现在有麻子的人毕竟是太少了。
面对着姜小兰,罗泽觉着自己在审美方面绝对和父亲一致,父亲喜欢皮肤黑的女孩子,而自己也从心里喜欢黑皮肤的女孩子,姜小兰总是让罗泽想到他的学生顿珠,顿珠的皮肤比姜小兰好,当然皮肤好还不能算漂亮,还要五官好,姜小兰是一点不多,一点不少,一点不宽,一点不窄。
而罗泽的学生顿珠,脸的上部显得有些太开,脸的下半部就相对显得收了一些,但顿珠留的是长发,从额际披下来,正好把额头遮了一下。看到姜小兰的时候,罗泽就总是要想到顿珠,顿珠现在还常常和罗泽通电话,“你答应我的绿松石呢?是不是给了第三者?”通电话的时候罗泽总是要和顿珠开开玩笑。罗泽的学生里边,可以与姜小兰相媲美的也就这个顿珠。
“你长得太像姜小兰了,你爸爸是不是往内地输送过一个女儿?”罗泽还对顿珠这么开过玩笑。
“谁是姜小兰?又是姜又是兰?”顿珠说这是最最难听的名字。
罗泽现在很怕在院子里见到姜小兰,一见到姜小兰,罗泽总会在心里想,父亲和姜小兰的第一次究竟是怎么发生的?是父亲先开口,怎么开口?怎么示意?是一下子拥抱在一起?还是姜小兰先开口?又会怎么开口?是谁先宽衣解带?或者是互相宽衣解带?做事的时候,姜小兰会不会再叫“罗叔”这两个字,两个人来了高潮又会是什么样子?这么想的时候,罗泽就会一下子冲动起来,那种遏止不住的冲动又让罗泽觉得自己很下流。
“你知道不知道什么叫乱`伦!”罗泽很想大声对姜小兰说这么一句,而同时又为自己身体的强烈生理冲动感到羞耻。
罗泽的车开到了北京通县芳同小区,在约定的路口看到了黄小石。
黄小石穿着一件很宽松的白色T恤,下边是一条泛白的牛仔裤,再下边,是一双橘色的休闲鞋。黄小石的头发剪得很短,肯定是刚刚剪过,好像还打了一些嗜喱水在上边,亮晶晶的,黄小石正叉着腰站在那里东张西望,他的白色T恤有些短,他东张西望的时候就把小肚子露出了一点,可以让人看到他里边穿着的白色底裤松紧带部位的字母。
黄小石的样子很可爱,男人和女人之中都有这种极品,不漂亮却有魅力,魅力让他们可爱,只有魅力才可能让某些人成为人间极品。罗泽把车在黄小石身边轻轻停下来,把头从车里伸出去,猛地拍拍喇叭。黄小石正望着另一边,吓了一跳,拉了一下后边的门,又“砰”地把后门一关,跳到了前边,坐到了罗泽的旁边。
“妈的,你个狗东西!”黄小石搂了一下罗泽。
“想不到吧?”罗泽说。
“一共开了几个小时?”黄小石说。
“看见你,我好像有点不好意思。”罗泽摸了一下脸。
“你还不好意思?你以为你是小姑娘?”黄小石笑着说。
“不是小姑娘就不会害羞了?”罗泽说。
黄小石的家离他们约定的地方不远,黄小石侧着脸对罗泽说晚上就住他家不行:“我老婆马上要回天津,她妹妹要办事了,是离婚。”
“不说她,说咱们的,你晚上就在我的画室里搭一个地铺行不行?我家的亲戚来了也都这样,挺舒服的,行不行?要不,我出去和你一起住?听你的,你说怎么就怎么。”黄小石说。
“听你的,有什么好玩儿的?有没有妞儿?”罗泽说。
“你怎么突然想起来北京了?”黄小石说他感到有些突然。
“来玩儿玩儿,看看玉兰,买买衣服。”罗泽说,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罗泽看了一下,没去接。
“你怎么不接?”黄小石问罗泽。
“麻烦。”罗泽回答得很简单。
“你碰到麻烦了?”黄小石看着罗泽。
“没,就是想看看你,找找妞儿,不过有你不找妞儿也可以。”罗泽说。
黄小石的家住在十三层,现在的家要比以前他们两个总是挤在一起睡觉的屋子大了不知有多少倍,一进门是卫生间和厨房,厨房在左,卫生间在右。中间是一个正方的大厅子,厅里是一圈儿褐色的粗布沙发,沙发对面是电视。沙发靠背后有一个狭长的几子,上边放着一只很大的豆青花瓶,花瓶边是一只青瓷盘,盘里是菱角、花生、荸荠、莲蓬、核桃,都是紫砂做的,做得惟妙惟肖,跟真的一模一样,是罗泽好多年前去宜兴的时候买来送黄小石的,想不到过了这么长时间还放在盘里,这让罗泽心里很高兴。
罗泽和黄小石进了屋,两个人同时换了拖鞋。黄小石和罗泽一样,也喜欢穿白色的线袜,而且,黄小石家的男式拖鞋和罗泽家的也一样。
罗泽一边换鞋一边问黄小石:
“你老婆呢?总不会现在已经去了天津?”
黄小石在卫生间里一边小便一边回答罗泽,说他老婆出去买菜去了。
“随便吃一口就行了,她心情不好。”罗泽说。
“没事,你不来她也得吃饭。”黄小石又从卫生间里出来,收收小腹,拉上裤链。
“在外边吃最好,她心情不好就别让她做。”罗泽又说。
“她有什么心情不好的,是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