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丫头,你知道得太多了,受死吧!”朱青龙满脸狰狞地吼道,一掌向我劈来。
“想捉我,恐怕阁下得等到下辈子了!”我身形一退,抖出袖中的长丝带,运足内力,向朱青龙甩去。
前九招都被朱青龙堪堪躲过,第十招使出,他便没有那么幸运了,一个失足,便被我甩出去的白色丝带缠了个严严实实,仿佛只露出头部的木乃伊一般。
“朱青龙,速速把舞儿媚的解药拿来!”我揪着朱青龙的前胸襟,恨声说。
“休想!”朱青龙说完这两个字,便七窍流血而亡。
第一次,鲜活的生命如此悲惨地在我面前嘎然而逝,即使,这具身躯上所附着的灵魂是多么的不堪,是多么的邪恶,但它的陨落,仍然引起我心海深处最猛烈的振颤。
我木然无措地当场怔住,双手软弱无力地垂下,胃里突觉一阵翻江倒海,最后,仰起头,闭上眼,想用沉默来抵抗汹涌澎湃、不可遏制的哀伤。
就在这时,忽然间,宴会厅里充斥着一片混乱与嘈杂。
“寨主,你怎么了啊?寨主!”
“老大,你快醒醒啊?”
“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这样?”
原来,各个山寨寨主的随从们听到宴会厅传出的喊叫声、打斗声,纷纷涌入,看个究竟。忽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各自昏迷不醒的当家人,便张皇地呼唤着,有的则忙取出随身携带的各类药物……可惜,想尽了一切办法,终是无济于事,昏迷的依旧昏迷,焦急的依旧焦急。
“妖女,就是你们混世山寨提出什么狗屁的合纵连横,才害得我们寨主此般模样,识相的,快快交出解药来,否则,休怪老子刀下无情!”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个愣头青,举着一把泛着锈迹的破刀向我挑衅,粗哑着嗓子大声威胁道。此人声音甚是洪亮,即使在嘈杂无比的大厅内,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霎时间,大厅上变得一片寂静,大多数正无计可施的人听到愣头青的挑唆,仿佛溺水之人找到了救生的浮木一般,也不管其中的可信度有多高,先抓住再说。于是乎,百余道眼神宛如刀子般齐刷刷地射向我,仿佛要把我剐了一般。
此时,正跪在程咬金身边偷偷抹眼泪的尤四“砰”地一声从地上跳将起来,赤红着双眼,出言反驳道:“你,你血口喷人,不分青红皂白,就乱冤枉人,当初说合纵连横好的也是你们,出事了,你们倒撇得干净。况且,这毒明明是青龙山寨的朱老贼所下,你居然朝我们大姐要解药,如果真的有解药,我们山寨的程寨主和丐帮的王帮主怎么也会躺在这里呢?”
我已经没有心思去顾及外界的喋喋不休了,只是默默地走到程咬金和王子的身旁,蹲下身,望着他们毫无血色的脸庞,内心一阵抽搐,伸手放在他们的鼻翼前,探了探,尚有一息,悬着的心才略微放下,轻声地吩咐道:“尤四,去搜一下朱青龙那恶贼的身,看有没有解药?”
尤四闻令立即在朱青龙的尸体上摸索着,一无所获,气愤地朝着尸体狠踢了几脚,最后,冲我失望地摇摇头。
这时,众人中走出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来到我面前,深施一礼道:“这位姑娘,可知诸位寨主所中为何毒?”
“舞儿媚!”我淡淡地回答,人群中隐约传来几声唏嘘,绝大多数的人则一副茫然状,也难怪,青魔教在江湖上绝迹的时间不算短了,而且,当今武林中知道此教者都将其当作一个禁忌,避而不谈,所以年轻一辈的,大都没有听说过,更别提“舞儿媚”这种邪媚的毒药了。
然而,那书生闻言,却面色突变,强作镇静地问:“姑娘,可有方法解之?”
我无语,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包二哥,这舞儿媚究竟是何毒啊?”
“寨主怎么这么长时间一直昏睡不醒呢?”
“是啊?为何我也喝了酒却无事?”
“解药在哪里?”
众人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舞儿媚是十多年前从武林中消失了的魔教之首——青魔教一种极为厉害的毒药。看来,此此,青魔教恐怕要死灰复燃了!”书生沉痛的话语中浸透着无尽的悲凉。
“包二哥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各寨的兄弟们,朱青龙这老家伙毒害我们的寨主,我们就踏平这青龙山寨,以泄心头之愤,怎么样?”还是刚才的那个惟恐天下不乱的愣头青,他的一顿乱嚷嚷,立即引起各个山寨人的热烈响应。
“踏平青龙山寨!”
“杀它个片甲不留!”
“把朱青龙的这帮杂种们都赶尽杀绝!”
“大姐,他们?”见到如潮水般涌出宴会厅的人们,尤四神色异常地焦急。
“莫怕,他们是无人可杀的!”我一边安慰着尤四,一边在脑海中快速地搜索着解舞儿媚之毒的方法。
“无人可杀?”尤四的表情由焦急转为疑惑,挠着脑袋,不明所以然。
只有那姓包的书生没有跟去,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出去的人又垂头丧气地回来了,不知谁嚷嚷着:“妈的,整个青龙山寨居然连个人渣都没看到!”
尤四满脸崇拜地望着我,嘿嘿地傻笑着,:“大姐,您可真是料事如神呐!这青龙山寨已经是一座空寨了!”
我原本蹙着双眉,听到尤四的话,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激动万分地问:“尤四,你刚刚说什么?”
尤四显然对我的突然之举心理准备严重不住,脸色泛白,声音颤抖地说:“大,大姐,我,我说这青龙山寨已经是一座空寨了!”
“不对,上一句!”
“上一句?我说您可真是料事如神呐!”
“神,神仙,仙……”对了,我终于想起来,袁啸曾经让我看过一本《本草毒目》,其中有一篇目中记载着:舞儿媚,系青魔教至毒,以三十年陈酿女儿红和红衣媚舞做引,杀人于无形,中毒者,昏迷不醒,状似酣睡,三日后,死亡,至今无药可解,唯茯苓仙草,可暂缓毒性发作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