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振又是一连声的咳嗽,好半天,方才稳住心神,站起身,对我拱手抱拳道:“林女侠利嘴如刀,能伤人于无形,在下实在是佩服佩服!”
“好说好说!袁少侠不必如此多礼!”我连忙还礼道,突然“扑嗤”一声大笑起来,幸亏有莫颜在旁搀扶,要不然笑倒在地也未可知。
袁振在一旁也跟着讪讪地笑着,说道:“好了,曦儿,莫笑了,我此次前来,真的是有事找你商量!”
“什么事?说吧!”我总算止住了笑,。
袁振看了看一旁的莫颜,欲言又止。
“莫颜,你去让厨房多炒几个菜肴,再备两壶好酒,今晚我要与袁少侠开怀畅饮!”我自然明白袁振的意思,所以故意将莫颜支开!
直到莫颜走出房间,袁振才小心翼翼地凑近我身边,神秘兮兮地说:“曦儿,你可记得我跟你说过要帮你脱离火坑?”
“当然了,小振,我正想质问你呢,怎么答应人家事儿,这么久还不办呢?”
“曦儿的事情,我怎敢有半点疏忽!”袁振信誓旦旦地说。
“这还差不多。”我嫣然一笑,连忙问道:“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
袁振神秘地一笑:“曦儿可还记得我曾提起过莫颜身形与你相似一事?”
“小振,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聪明如曦儿,怎会想不出其中的关联?”
“关联?”我沉吟了半晌,试探着问:“你是说……”
袁振微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这又谈何容易,要是被发现,那可是欺君之罪,会被诛九族的!”我刚刚打起的精神再次萎靡起来。
“江湖上传说中有一种神药,可以交换两个人的容颜,就连至亲之人,也不会有所察觉,何况,圣上、娘娘、太子对你本就不熟悉!绝不会察觉分毫的!”
“小振,你也说是传说中的神药,或许根本就不存在!”
“或许,有一个地方有这种神药!”
“真的?什么地方?”我两眼烁烁放光。
“江北陆家庄。”
皇家别馆
“来,小振,再喝再喝,酒逢知己千杯少,你要是不干了这坛酒,出门就别说是我林若曦的哥们儿!”我拿起酒杯,自己先抿了一大口,一股刺鼻的辛辣顺着食道直达胃部,引起胃部热浪滚滚!然后,一把搂住袁振的脖子,颤颤巍巍地端起他面前的酒杯,就往他嘴里灌。
袁振“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个杯见底,炫耀着那张交通灯似的脸一个劲儿地冲着我“嘿嘿嘿”地傻笑,一边笑,一边嘴里还含混不清说:“曦儿,你为何老是在我眼前晃啊?晃得我头昏眼花的。”
“小振,你瞎说,我才没晃呢,好像是地面在动耶!”我摇了摇头,使劲儿地稳住身形,可仍觉得身子不听使唤地向左歪、向右倒。“小振,你说是不是地震了?好可怕,别喝了,我们还是赶快逃吧!”说着,我夺过拉起袁振就要往外跑!
袁振顺势一带,将我按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禁锢着我的身子,对天发誓说:“曦儿莫怕,别说地震,就算天塌下来,也有我袁振顶着,不会伤着曦儿分毫的!”
“太帅了,小振,来,为了这句话,再奖励你一杯。”我满上一杯酒,递过去,貌似一本正经地问道:“对了,小振,既然你那么厉害,可是,为何女娲补天的时候没看到你呢?”
“杀鸡焉用牛刀!那点儿小事还用着我亲自出马!应该给年轻人多点儿锻炼的机会嘛!”袁振吹嘘着,突然仰起头,又是一大口。
此时,两整坛上好的竹叶青均已化为无形。
看着眼前满嘴21世纪腔调的古代大男孩,我忽觉百感交集,遂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拿起袁振的宝贝佩剑,笑着说:“小振,我给你舞剑助酒兴,如何?”
说完,还不等袁振回答,我就径自来到院子中间舞将起来,口中低声吟颂着:“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鸿洞昏王室。梨园子弟散如烟,女乐余姿映寒日。金粟堆前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
如水的月光静静地泻在宽敞的庭院中,与舞动的剑影交相辉映,千丝万屡,仿佛织女巧手织就的霓裳银衣,披落在院中央那个灵动翩然的绝代佳人身上,只见她身形百转,烟波流泓,时而满天剑雨,时而银蛇舞动,犹如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洛水之神,更胜乘凤御龙、身着彩翠的九天玄女。
一旁观看的袁振霍地睁大朦胧的醉眼,目不转睛地望着院中的倩影,下意识地摸了摸躺在怀中的鬼哨,陆绝尘、丫丫,他默默地念叨着这两个人的名字,脸上霎时绽放出会心的笑容。
袁啸刚进院门,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月夜、美酒、佳人、名诗、剑舞,其震撼力绝对是原子弹级别的。恍惚间,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他知道曦儿是美的,一种古怪精灵、天资聪颖、绝代倾城的美;可是,他却从来不知曦儿居然可以美得如此超凡脱俗,如此不染纤尘,仿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倏忽间就会飘然远去,直上云霄!
想到这儿,他的呼吸猛然一窒,双拳紧握,青筋暴露,压抑着满腔的情绪与酸涩。
“咣当”一声,长剑落地,倩影醉倒,“曦儿,曦儿,小姐”三个身影同时冲上前去,终是袁啸抢先了一步,打横抱起佳人。
“哥……”身后传来的一声呼喊使袁啸顿住了身形,他没有回头,因为怕见到亲生兄弟那张满含悲切与不甘的脸,只能轻声地说:“振,夜已深了,早些回府歇息吧!莫颜,你守在小姐房外,不许任何人打扰!”说完,便抱着怀中的人儿,大步流星地直奔房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