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母后怎能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呢?”耶律隆续有些不解,若是这样,母后定然是不愿意看见这样的悲剧再发生一次的。
“因为逊宁与韩隐不同,那个汉人与轻雪也不同,他们是可以改变这个结局的。当年逊宁抢走轻雪是因为爱,而如今,韩隐抢走凊步摇只是为了报仇。这便是最大的不同。”
“母后,那个萧轻雪是如何死的?”耶律隆续突然问到。
“是啊,怎么死的。隆续,这后面的事情真相如何也许只有他们才知道,我们所知皆是别人口中所说,母后亦不想将这道听途说说与你听。”萧燕燕抚抚耶律隆续的发,柔声告诉他。
“没想到二皇叔以前做过这样的荒唐事。”
“他这些年做的荒唐事无不是为了那个爱字,只不过是个性情中人罢了!”
“母后,谢谢您将这些事情告知于隆续。”
“以后如何,也只有靠他们自己真正地解开心结之后才能解决了。”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已经一天。
“轻雪——”耶律斜轸坐在椅上,抬起眸子看那床上熟睡的人儿,却不知为何突然想到了轻雪,已是多久没有在意过这个名字,曾经迷恋的人早已从心中抛离。
“我,究竟为何要你?”
没有人怀疑他的动机,而他自己却真正怀疑起自己。
“大王。”门口传来侍卫的声音。
“吩咐下去,本王要在此逗留几日!”
“是!”外面稍有一瞬间的停顿继而传来应和之声。
只因着大夫说她需要多休息,他便决定不急着赶路,在这住几日,他——当真还是耶律斜轸吗?
呵——耶律斜轸一反常态,少了现媚之态,到多了几分认真。
伸手。抚上自己的额……
*
床上的步摇忽的呢喃出声,反将耶律斜轸吓了好生一跳。
耶律斜轸俯下身子凑近步摇,依稀捕捉她唇间的呢喃。
“逊——宁——想——耶律——斜——不——跟他——走——”
不连贯的字一个个蹦入耶律斜轸的耳,眉间,愈发紧皱。
是啊,她不是心甘情愿跟着他耶律斜轸走的,她在他的身边却仍是想着耶律休哥而已——
耶律斜轸拳头轻握,隐隐晕染遏制不住地怒意。
“我不要跟他走,逊宁,我不要跟他走!”步摇在沉睡中突然变得激动,一把拥住床沿的男人,紧紧的,紧紧地抱住,仿佛一松手他便会从自己的身边飞走似的。
“你——”耶律斜轸下意识欲松开身上的禁锢,却在察觉到她颤抖不已的身子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只一瞬间,耶律斜轸的脸上闪现过一丝怜惜,温柔的,小心翼翼地怜惜,恍若眼前的人儿是件美丽的珍宝般。
“不走,不走——”好似失去了所有的伪装,究竟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耶律斜轸。。
怀中的人儿渐渐平静了下来,复又陷入了沉睡,
手,却仍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不愿松开。
“傻瓜,如此没有防备,可叫本王如何是好?”耶律斜轸的嘴角微微扯起。
将步摇放回床上,耶律斜轸举步欲走出屋子,打开门的一瞬间,先前的失常消失不见,刚才,或许只是一瞬间的失常而已。
耶律斜轸如是安慰自己,毕竟,床上那个女人,她的眼睛是他十年前就想要的,而且——她还是耶律休哥的女人!
“来人!”
“是,大王——”两名侍卫急忙上前。
“你们便守在这门口。”慵懒的语调,却冷到极致。
“是,大王!”
抬头,白衣已至廊的尽头——
*
睁开眼,步摇的眼有些茫然,刚才,她好像看见了耶律休哥,还真真切切地抱到了他,因为她感受到了他的温暖和他的爱护。
可是,步摇转了转眼睛,四周什么人也没有,却有着一股熟悉的味道,带着血的腥味,只不过比先前闻过的似乎淡了些。
“啊——”步摇轻呼,猛地坐起身来。
她想起来了,这味道是耶律斜轸的。是啊,她是跟了耶律斜轸走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出现在她的屋子,她讨厌与他共处一室,还是在她昏睡的时候。
她还记得自己似乎生病了,却硬是不想在耶律斜轸的面前表现出来,更不愿意向他开口,后来,后来她便昏睡了,再醒来,似乎已经是现在。
步摇的眼角瞥见桌上喝剩的药汁,薄唇轻咬,复又翻身躺下,只不过是给她喝了药而已,耶律斜轸不会只因为如此便让她认为是善良的好人。
可是,好想耶律休哥,眼角有泪滑落,步摇伸手抓过被子捂住脸,低声抽泣。
从她跟着耶律斜轸走以来,她都不曾哭过,可是,不是不想他,她疯狂地想着耶律休哥,她只是不想在耶律斜轸的面前表现软弱而已。
“逊宁——逊宁——”
是她选择的,用自己的自由来换取逊宁的平安,反正逊宁不会知道她回来过。他会以为她留在了大宋,会安心地回府,与他的三位妃子好好相处,或许还会再娶几个妃子,生一些孩子,然后会和他的孩子们一起玩,以后会忘了她,忘了他曾经有过一个汉人妃子。
“逊宁——”只是这么想着,为什么觉得这么痛苦。
步摇的抽泣愈发难耐,身子不由得蜷缩起来,缩在被中俨然一只孤独无依的猫儿。
门外的二人听见里面越发响亮的抽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斟酌一番之后,一人正欲跑去禀告大王。恰巧里面的哭声已经停止,恐怕是又陷入了昏睡中,也就作罢,留待第二日再告知大王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