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有丫鬟,你不使唤,自己扇扇子,不累吗?”司马绍大步进来,看见石星侧躺着,一手扇风,一手支着脑袋,在认真地看书。
“丫鬟扇得不舒服,要不你来给我扇?”石星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随即目光又落到书本上,微泯着唇,勾起一抹清浅的笑。
“为星儿效劳,不胜荣幸!”司马绍薄唇一扬,坐到她身旁,拿过她手中的扇子,给她扇了起来。
石星眯笑着眼,眸子成两弯月牙,仰起头,静静地端详着他那张邪魅魅惑的脸。
“你干什么累活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他加大了手中的力度,风也随之大了起来,一阵凉爽袭上石星的心头,伴着小小的却能撩起心澜的感动。
“天太热了,我容易出汗罢了!”她心头一惊,忙用手拭额上的汗,又赶紧找了其他话来搪塞,“怎么你的国家大事忙完了,终于得空来瞧我了?”
“没忙完便来看你了!”司马绍拉住她的手,专注地看着她,自己用袖子轻轻给她擦汗,那样的动作宠溺到极点。
她一顿,这个男人真的可以为我而放下他的大业吗?那么,如果她拿了他的玉玺,他也不会怪她吗?
她有些慌乱,推开他的手,忙笑着调侃道:“那我倒成祸水了!”
司马绍轻“嗯”一声,慢慢俯身,一双妖冶而炽热的眸子,紧紧凝着她,想要把她吞噬掉。
她赶忙用手捂住他的嘴,不再让他靠近,目光游离蘼乱,乞怜地张了张嘴,轻声说道:“绍,我饿了!先去用膳吧!”
“好!来人……”
“等等。天这么热,闷在房里用膳,我吃不下。要不咱们去湖心亭吃吧!有风有月有水,吃着也别有情调,是不?”石星立即打断他的话,扯着他的衣袖,嘟哝着小嘴,娇滴滴地说道。
司马绍眸子一亮,这小妮子怎么撒起娇来了?
“我依你!”他撇了撇唇,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弯腰替她穿鞋。
他有力的大手握住她的脚丫,一股不安从脚底板涌上来,让石星的双手不觉紧攥,一颗心七上八下,他对她这般宠爱,难道还真能忍心骗他吗?
司马绍替她穿好鞋,又将她打横抱起,他温热的手掌拖着她的腰臀,让她觉得舒适又歉疚。她把头埋进他的颈窝,轻嗅着他淡淡的汗味,不禁皱眉,轻呢道,“绍,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也原谅我,好吗?”
“你敢?”司马绍笑得邪佞而张扬,又是那般笃定她不敢。
当他抱着她跨出门槛,石星心弦松开,回眸望了望那扇屏风,眼中是那般无奈。
庾文君捂着跳得猛快的心口,直到听不到脚步声,才敢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原来那个冰冷的男人,也有温情,他们夫妻多载,她却未曾见过。只因为她不是她!
若是他对我有对她千分之一好,我想我会选择他,而不会选择孩子,只是他没有!
庾文君径直穿过院子,回到来时的那个隐蔽的秘道口,跟着苏依依的人不动声色地回到府里。
*
苏依依推开书房的门,见司马裒闭着目依坐在竹椅上,安静地似睡着一样。
她悄步走进,柔白的烛光打在他俊逸的脸上,眼下有两挽倦青色,不禁让她心疼,抬手想触碰一下他的脸,却又放下,生怕惊醒了他。
她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边,盯了他良久。缓缓叹了口气,走到窗边,将窗子合上一些。在木衣架上挑了一条薄单衣,轻轻盖在他胸前。俯身,将桌上的蜡烛吹灭,正要离开之际,一只手牢牢抓住了她。
她一惊,“啊”的一声叫了出来,黑暗里背着他,唇边的笑慢慢上扬。
她就知道,只要她足够有耐心,他总有一天会被打动。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不是吗?
哼……她得逞了!
“裒哥哥,对不起,把你吵醒了!”苏依依转过身去,敛着眉,绵绵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歉意。
“没什么,我还没睡着!”他淡淡地说道,声音听起来有些疲倦。
“那快去床上歇着吧,老是在椅子上睡也不是个事!”她依旧声音轻柔,说着挽起他的手,想拉他去床上睡。
她心里是疼的,每每他都是累得在椅子上睡着了,可她却知道,他不是为了她累,而是为了别的女人。
“依依……”司马裒忽然站起,紧紧地搂住了她。
“裒哥哥,怎么了?”苏依依担忧地问道,心头却是痛快的,因为她能听得出那富有磁性的声音里的一份深情。
“为什么你不是她?”藏在夜色中的眸子散着淡淡的踌躇与迷茫,声音平淡却沙哑。
“咔嚓”,那一句碾碎了她所有美好的幻想。
她环在他腰间的手,不禁微微颤抖。
竟然,此时此刻,他的心里仍然在想着那个女人,而她却不能发作,只得默默吞受。
“裒哥哥,你累了!早些休息吧,依依也去睡了!”她抑制住胸口起伏的恨与怒,装作无事,带着轻笑,依旧温柔。
她曾听过,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于她来说,他就是那个偏爱的,可以有恃无恐地对我说着那些伤人的话。对他来说可能是有痒无痛,对我来说却是致命的痛。
他借着迷离的月色,柔软的唇印在她的唇上,带着愧疚的不明所以的感情,深深浅浅地吻着她。
沉闷地空气一下子燃烧到极点,也蔓延到他们身上,使得内心的火热骚动起来。
苏依依本想推开,但却没法拒绝他,只好紧紧将他拥住。
如果他有一秒属于属于自己,也是件美好的事吧?
她无可自拔地沉沦在他索取中,尽管她知道他想要的不是她。但她就是那么自甘堕落,甘愿去做别人的替身。她似乎都忘了曾经的她有多高傲与潇洒,对一切都那般不屑。
可是自两年多以前遇见了他,那么匆匆一眼,她便知道什么叫做宿命!
即使知道这种宿命,可能会让太失去一切,但她却在所不惜,不顾一切地如飞蛾扑火般,扑向他。
或许有一天,她会将自己烧得只余一片灰烬,她也不会后悔。
这是一种卑微而又偏执的爱!带着对自己的厌恶,却要这般卑微而偏执地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