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翌辰没看他,只是撇下一句类似安慰的话,诡异莫常。
“表哥,别着急,茶,咱们待会再喝。”
“爱妃说说,本王要不要相信,会不会相信?”
云熙别过头,决定不再理会他的无理取闹!痛,越来越厉害了呢!
他了然的神色像是在说:活该!
“爱妃不发表意见,那看来本王是不应该相信喽,也对,一个连自己丫鬟绝食几天都不曾理会的主子,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度呢?”
说着,他转头,看向懵懂的陈克忠:
“表哥,翌辰可要提醒你哦,本王的这位亲亲爱妃,她说的话你最好掂量掂量,千万不能轻易相信,要不然被骗了可别算到瑞王府头上,她捅的窟窿,本王不负责收拾!”
云熙无语的垂着头,她怎么越来越觉得凌翌辰像个小孩子,喜欢闹别扭,自己看上的玩具别人碰不得,瞧也瞧不得,专横跋扈的像个霸王头,这样的男子,是她当初的“辰哥哥”吗?
不过,他确实不讨厌,反而激发了她些许的保护欲,奇怪吧,她竟然想要保护他,保护他不再受伤害!
细密的汗珠开始爬上她光洁的额头,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越过凌翌辰,来到陈克忠的面前。
“陈大哥,谢谢你的茶,代我向老夫人告辞,就说云熙有时间了,定来为这些花儿施肥浇水,请教养花之道。”
“我想,家母肯定很高兴,毕竟,知音难觅。”
“那么,云熙告辞了。”
说完,云熙客客气气的屈身一福,转身向院外走去,他不是要喝茶吗,恕她不能奉陪了。
“你!……”凌翌辰愤愤的一指,却只得到她柔弱的一袭背影。
“翌辰,请入厅就坐。”
陈克忠明明看到他随她离去的意思,却还是这么说,他要检验一下,这小子到底用了几分真心?
他的熙熙,从此便不是他的了!
“不了,我突然想起,还漏了一件正事,还得进宫一趟,茶,咱们改天再喝!”
眼神捉摸不定,他说谎了,进宫,那岂不是要随云熙一道?
坚持正义,坚持真理的凌翌辰,什么时候开始学着撒谎,学会了掩饰,这算是一大改变吧!
熙熙,你的力量已经开始奏效了,你知道吗?
“回宫!”
轿夫们依令起行,轿子晃晃悠悠的开始往皇宫的方向行进。
轿内,脸色苍白的人儿无力的倚在墙上,瑟缩着微微发抖,密密的汗珠开始涌现,她难过的垂下眸子,虚弱的扬声向外喊道:
“麻烦快点儿,我要尽快赶回去!”
速度稍微快乐些,但是轿子的摇晃度也随着增长,更加剧了手臂的疼痛,云熙虚弱的蜷缩在一起,艰难的想象着就快到了,而且凌霄宫里,小容肯定早就备好了药汁,只要喝下去,就会不痛了……
呵呵,真没想到,人的变化如此之大,几个月以前的她,还是个为了逃避喝药,而东躲西藏的“淘气包”,现在却变成了恨不得早点儿喝药的“药罐子”,真是人生无常啊!
耳边,似乎有隐隐的马蹄声,好讨厌哦,疼痛在蔓延,此时此刻,任何杂音都像是一种加剧疼痛的外力,恨不得这个世界安安静静的,只要安静就好……
忽的,她似乎感觉到一阵冷风,起风了吗?不对哦,她在坐轿,轿子围得严严实实的,哪里来的风?
呃!下一瞬,她觉得自己被人揽在了怀里,是谁?!
她想挣扎的,但是,太痛了!
“醒醒!该死的,你给我醒醒!”
他在吼她,呵呵,看来她的耳朵出现幻觉了?
“云熙,看着本王,醒过来!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可以带着伤去给我私会男人吗,现在是怎么了,痛了!?”
私会男人?他说的是谁啊?!她没有!
不服气的因子重整旗鼓,终于撬开了主人昏昏沉沉的大脑,眼帘缓缓扇动,露出隐藏在内的琉璃星瞳,虚弱却不容置疑的愤怒,她最讨厌被别人诬陷!
小时候,她东躲西藏,不想加入到争执夺权之中,却被人无故扣上了“灭盛复青”的帽子,不得已,她走出隐身的生活,开始领导护云神会;后来,局势所迫,她成为盛月皇帝的义女,毫无疑问的,又戴上了“认贼作父”、“贪图虚荣”的高帽,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她,都是有心之人的计谋,逼着她一步步走向他们想要的结局……
很不幸的,他们棋错一招,她甩甩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嫁人去了!
所以,他,这个她要与之携手白头的男人,绝对,绝对,不能诬陷她!即使以前的她退让过,但是不会了,从现在开始,她不会了!
咬咬牙,她说的字正腔圆:“没有!”
她醒了!突如其来的狂喜将他淹没,一颗悬浮的心,也慢慢归了位。
刚刚在陈府,他清楚的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却坏心眼的在拖延时间,只是在生她的气,为什么伤得如此重,还会若无其事的与陈克忠赏花喝茶,他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一切她都能够忍耐?
但是他没有点明,不是因为担心昨晚的事情曝光,而是不想从陈克忠脸上看到熟悉的表情,柔情似水的担心,完全超乎一个朋友的界定!
那样的眼神儿,他不喜欢,可以说是相当厌恶,厌恶到想一拳打扁他的脸,打碎他眸中她的倒影!
见他没反应,她咬牙切齿的再次说明:
“我没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