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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苏密妲

“斯里兰卡”西里瓦尔德纳

在康提火车站的候车厅里,挂钟上的时间是差十分五点。贾亚希利一直在盯着这个挂钟,瞅着它的分针在缓慢移动。他焦躁不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点燃了一支香烟。他有点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这么厉害,甚至连从他身边走过的人都能听到心跳声。时间越接近五点,他的心情就越慌乱。再过几分钟,他就要看到那个女子了。正是这个女子,给他指明了生活的道路。虽然他还没有见过她,但从她寄来的书信中,他已经受到了很大的教育。他开始发愤图强,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

那一天,贾亚希利也永远不会忘记。

办公室的公务使他心烦意乱,当他感到不可忍受时,就常常称病告假,离开办公室到佩拉德尼亚植物园去游逛,以解除精神上的疲劳。那天他又来到植物园,在他经常坐的长椅上发现了一本书,是著名作家维克拉玛辛克的《时代的终结》。他顿时对丢书人产生了好感,这不仅是他也喜欢这本书,而且是因为这个人也喜欢到这里来。

书的主人是位女性,书的扉页上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康提市花园路苏密妲·卡哈卡玛”。贾亚希利喜出望外,在他返回机关科伦坡的第二天,他就按照书上的地址把书寄给了书的主人。一般来说,事情到此也就结束,最多失主也就回信表示一下感谢,也就完了。但他们却不是这样,贾亚希利寄书时还附了一封信,信上说没想到还有一个人也喜欢到哪幽静的地方去,这使他非常高兴,并祝愿她也能同自己一样在那里休息的愉快。贾亚希利和苏密妲的书信就这样来往起来。

贾亚希利把这些年来感受到的艰辛和痛苦以及朋友的狡诈,都倾吐给苏密妲。他说,生活已经成为一个沉重的负担。他总是及时的收到回信。他把这些信都小心翼翼地保存起来,并经常翻阅其中的某些段落。当他面临一场考试而心灰意懒的时候,苏密妲来信对他说:“一个钢!儿放一年也变不成一个卢比;没有劳动就没有收获,安于现状是懒汉的哲学。”当他信上说:“人生是暗淡”时,回信就告诉他:“人生犹如一幅图画,只有光明显不出图画;美丽的图画中必然有阴影的衬托。”当他谈到友人的不忠和人生的烦恼时,她就对他解释说:“风筝之所以能飞上天空,就是因为有顶风的本领。如果随风飘摇,就永远不能升高。懦夫游顺水,勇士游激流。植物园里的大树那样坚韧挺拔,不正是它们不怕风吹雨打、能够坚持向上的缘故吗?”在她的启发鼓舞下,他逐渐改变了消极悲观的处世态度,变成一个积极向上、朝气蓬勃的青年。

此刻,贾亚希利正在等待的,就是这个一直写信鼓励他的女子。

差五分钟五点,火车到站了,乘客们下了火车,拥挤着向这边走来。贾亚希利看到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他的心激动慌乱起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向他走去。但发现她手里的那本书不是蓝皮的,蓝皮书才是他们信中商定的相识标记。

想当初,贾亚希利因某种原因没有给苏密妲写信,但他还是照常收到她的来信。在此之前,贾亚希利根本就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热心肠的人。他开始爱上了这个女人,相信苏密妲也对他产生了感情。但是,当他要求和她会面时,她却来信说:“等你考试通过之后再说吧。”他又要求寄一张照片来,她的回答是:“你若真爱我,那么我的相貌就无足轻重;如果你追求外表,那么我就厌恶你。所以照片不必寄。在考试结果公布之后,我们就可以见面了……”

现在,时间到了,迎面走来的这位女子如花似玉,犹如一支刚刚出水的芙蓉,一阵幸福甜蜜的感觉占据了他。他确信这就是苏密妲,不觉迎上前去。这女子朴素大方,举止高雅。她望着人们,也看了贾亚希利一眼,不慌不忙地从他身边走过。贾亚希利没敢相认,因为他已发现这女子手中的书不是蓝皮的。正当这时,只见苏密妲果然来了。她生的矮胖,脸色黝黑。头发已经花白,看上去足有40多岁。在她的脚腕上,还长着两颗奇怪的肉瘤。但是,一本蓝皮书恰恰就拿在她的手中。

这对贾亚希利,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他呆呆地站在那里:“命运为什么这样残酷?”他转身想逃走,去追赶前面那个女子,那才是他理想中的伴侣。如果能和她生活在一起,那该是多么幸福啊!可是……可是他和苏密妲一直相爱着,也正是这个苏密妲,把他改造成了新人。现在,她已经来到了眼前,又怎么能嫌弃她呢?贾亚希利恢复了理智,再看看苏密妲,也觉得她并不那么丑陋,也的确像个心地善良的人。于是他毅然把自己口袋里的蓝皮书掏出来,大步向她走去。他的心因失望而哭泣,他的手只好把蓝皮书高高地举起。他上前施了一礼:“您好,小姐!我就是贾亚希利,您当然是苏密妲了。”

这妇女莫名其妙,她被这个年轻人惊呆了。

“我们终于会面了,我非常高兴。您一向对我的帮助太大了,让我们共同建设我们的未来吧!”

那妇女越发地蹊跷:“先生,我不明白您这话的意思。在我前面走过去的那位小姐,您大概也看到了。她让我拿着这本书跟在她的后面,并且嘱咐我说:‘一进车站,如果有一位先生称你是苏密妲,请你对他说,小姐正在植物园的门口等你。’”

“品味”

什么是爱?爱的真谛在哪里?千百年来,人们一直在上下求索。或许这篇小说给了人们一个答案。虽然它并不是唯一的答案,但是它却在人们的心中深深地扎了根。青年贾亚希利爱上了一个从未谋面,但却神交已久的苏密妲。苏密妲在他落寞的时候通过书信鼓励他,给了他无穷的动力,让他从一个消沉的男子变成了一个积极向上的青年。这是一颗多么美丽的心灵啊!面目一新的贾亚希利顺理成章地爱上了苏密妲,而苏密妲也爱上了他。一切条件都已成熟,他们之间的爱情只剩下最后一道屏障———见面。

想不到命运在此时,却给贾亚希利开了一个玩笑。他在忐忑不安中等到的苏密妲竟然是一个年近40,身材矮胖,脸色黝黑,头发花白的妇人。显然这并不是贾亚希利理想中的伴侣。忐忑不安终于变成了晴天霹雳。但是贾亚希利爱的难道是苏密妲美丽的外表吗?显然不是,他之所以爱上苏密妲,是因为她有一颗美丽的心灵。在短暂的忧郁之后,他毅然走上去和苏密妲相认。真相终于大白,原来这不过是苏密妲对贾亚希利的考验。

一个看似平淡的故事在作者巧妙的构思之下变得新奇曲折,扣人心弦。皆大欢喜的结局又将故事推向了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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