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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黄老治国

刘邦反专制的态度和项羽是一样的。所以刘邦建立的西汉沿袭了项羽在西楚留下的制度,就是秦朝郡县制与西周分封制并行,史称郡国并行制。

由于刘邦是从项羽手中夺得天下,建立汉朝后极力掩盖分封来源于项羽,体制照搬项羽的事实,而为区别于西楚,官职法律采用秦制。但是,汉初对于项羽以来的王国分封制度的改进,最明显的一点,是将各个诸侯王国内之法制官制,统一改用汉法汉制,在统一的法制体制之内,确定了汉朝和各个诸侯王国的宗属联合关系。

刘邦在建立政权之后,就马不停蹄开始了对诸侯们的清理工作。首先倒霉的是几个异姓的诸侯王,刘邦加封这些诸侯王是因为孤立项羽的政治考虑,这些诸侯王也是为了浑水摸鱼,大家本来就是互为利用,项羽死后刘邦对这些异姓诸侯自然就没更多顾虑了。比如一代军事天才韩信,韩信死在不懂政治,还有就是不了解刘邦的为人,对刘邦心存幻想。最聪明的还是张良和卢绾,他们才是最了解刘邦的人,早早跑掉了才幸免遇难。这些诸侯王留下的位置改封为刘氏的皇室成员,并规定汉朝非刘姓不封王。

汉初封国被很多人指为倒退。其实这种指责并不合适。在那个时代,交通和通信极不发达,统治一个人民不算特别愚昧的地域广大的地区是非常困难的。马镫尚未发明,不能骑马快跑;没有硬的路面,又没有合适轴承,车也跑不快;纸尚未发明,文件写在竹木板上,下个简短命令尚可,差写详细汇报,不会轻了,运起来是个大负担。中央和地方沟通确是个大问题。稍远一点,打个来回需数十日,甚至几个月是正常的,这样中央政府与地方如何有效沟通成了问题?

刘邦对稍远的地方建立封国,就是在前朝的教训中得到经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的。刘邦并没有想以封王作为建国之本,没有在离京畿不太远的地方建立王国以拱卫京师,这就区别于先前的西周。

实际上不但秦国郡县制管理全国很困难,就是到了汉武帝时,边远地区仍难以管理,只好把南方的居民都迁到淮河长江之间,让南方全部空起来。秦始他用了相当多的时间在各处巡游,许多有关他的故事都发生在他巡游之中,而不是在咸阳。对此较合理的解释是,秦始皇已经发现了在京城治理这么大的国家是办不到的,只好亲自到各处去检查工作。如果秦始皇再多活几年,说不定秦朝时就结束郡县制了。

刘邦的胜利离不开老家沛县系势力的大力支持。对于沛县系的原班人马和后归附集团,刘邦也是不信任的,一直没有把功臣集团连根拔起也是当时环境决定的。樊哙从帮会时期就一直追随刘邦,刘邦死前也要杀,因为樊哙是吕雉的亲戚,刘邦死后吕雉家族就差点夺权,对此刘邦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有准备了。面对外戚强势这种不利局面,功臣集团就是他最好的应对的棋子。吕雉死后功臣集团诛杀吕氏全族,证明刘邦的政治眼光非常有远见。

西汉就是皇族、外戚、功臣之间的斗争史,诛杀吕氏不久,西汉王朝开始清算沛县系的功臣集团,比如战功显赫又忠心耿耿的周勃、周亚夫父子含冤而死,汉朝政府怕他们死后在地下造反。功臣集团完蛋后再也没有人帮助皇族对付外戚,最终西汉也亡与外戚之手。

帮助刘邦治理国家的是刘邦都自认不如的名相萧何。在沛县帮会时期,刘邦和萧何的关系就已经很好了,刘邦能建立汉朝第一功臣就是萧何。作为刘邦的助手,他不仅做了大量的具体工作,而且很多地方都能从宏观的战略着眼,为建立政权打下坚实的基础。

萧何主修了汉法,秦法基本完整地被沿用于汉法之中,后又逐渐放宽。由于法律较为宽松、合理、长期受秦朝苛法迫害的人民,也乐于遵守宽松合理的汉律,官民上下都有守法精神。

法家思想治国的秦被称为****,西汉萧何治国后重新制定了治国方针,就是黄老治国。黄是黄帝,老是老子,老子和黄帝其实都是托,是战国时的文人借他们的名宣传自己的思想。黄老之术实际上是道家和法家思想结合,“黄帝法家的‘法治’和老子道家的‘德治’之治。其核心思想就是“无为而治”。

清静无为是黄老治国思想的精髓。与老子顺其自然、听任万物自然发展变化的无为主张不同,黄老道家的清静无为更多地表现为在上无为,在下有为。认为君主治国贵在“清静”,当皇帝的只需掌握政治要领即可,而不必做过多的干涉,与民休息。“无为而治”就是反专制。汉朝前期,专制制度一直被成功的压制起来,刘邦、萧何的功劳最大。汉初的统治者采取了休养生息政策,减轻徭役赋税负担,注重发展农业生产,以巩固封建统治。在西汉初取得很大成果,出现了被称为“盛世”的文景之治。

首先是农民负担大大减轻。从公元前202年汉高祖即位到汉景帝后元三年,前后共62年间,西汉王朝实行的是中国古代堪称典范的轻徭薄赋政策,农民的负担是最轻的。从文帝十三年起,又连续免除全国田赋长达11年,在这期间,农民来自农业税的负担没有了,这在封建社会是绝无仅有的。所以,西汉前期七十余年农民负担一直很轻是历史上公认的。其次是人民富足,社会安定。这样的安康和谐社会在中国历史上是少有的。

由此可知,西汉以“文景之治”为标志的太平盛世,是通过轻徭薄赋政策取得的。汉初“无为而治”的国策,也不是无所事事、放任自流的“无为”,而是积极“有为”的。那就是为农民建立平静稳定的生产环境,努力把对农民生活生产活动的干扰降低到最小,努力保证农民的劳动得到稳定的报酬。

中国历史上比较公认的盛世,除了文景之外,都是专制时期,所以另外几个所谓的盛世恐怕水分很充足。

就在文景之治后期,皇帝又开始了集权的活动,倒霉的封国为求自保向中央开战,被称为七国之乱。封国被集权之后,紧接着汉武帝时期发动对北方民族大规模军事扩张,造成全国人口大量减少,“太平盛世”一去不返。

本来西汉初期的中央与封国并存的模式最适合文明程度不高的中国,中国社会最大的问题专制和腐败,只有分散权利才能最大程度的限制。统治者因为贪婪的欲望成为了社会最大的祸害,中国人就不可能生活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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