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作家头衔的贪官
当官的作家,现在很是不少。县处级官员中,作家数不胜数,就是省部级官员中,少说也得有几十位作家。作家是离不开生活的,跟群众有着自然联系,对于民情民意民生比较了解,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来看,我赞成有更多作家当官。
这些官员中的作家,有的是先成作家后当官,有的是先当官后成作家,从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区别,其实来路完全不一样。就拿加入作家协会来说吧,前一种比之后一种入会要困难,前一种可以说是完全靠笔杆子拼出来的,后一种则不然,在一定程度上职位也起着作用。再从入会的动机上看呢,前一种完全是追求兴趣,后一种难说没有装风雅成分。对文学真正有兴趣的官员,把业余时间都放在写作上,歪门邪道的事情就想得少;拿文学充风雅的个别官员,业余的时间关注在别处,写作也就成了装点门面的事。
作家这个职业或称谓,早些年还算比较神圣,曾被称为“人类灵魂工程师”。现在再没有人这么说了。不过也好,不然显得过于沉重,压在头上支撑不住,对于有社会责任感的作家,会形成思想压力和负担。何况如今的文学,商业化、金钱化、官僚化倾向,在某些时候也有表现,再没有过去那么圣洁。
但是不管说与不说,作为拿文字给人看的人,在社会道德和社会责任上,总还是要有所担当才好。既然跟文字结上缘,首先在做人做事上,自己都要有所约束,读者才会对你信服,你写出的文字才受人尊重。前不久我们从雾灵山回来,送我们回北京的司机师傅,知道我们是文学编辑,就主动跟我们闲聊天儿。这位四十出头的年轻人,大专毕业后开出租车,现在做汽车维修保养。说到他读的一些文学书,以及他知道的当代作家,丝毫都不隐讳地说:“某某作品不错,人品不怎么好,我对于一个作家,更看重他的人品。”我们听后十分感动。
现在有个别作家,不仅是人品不好,而且灵魂也不很干净,完全玷污了作家称号。最近,中国作家协会开除五人会籍,其中一个(因贪污受贿判刑)我曾经见过,当时任山西省霍州市委书记,那年邓友梅、姜德明我们几个人去灵石县,在邻县任职的他知道后,特意赶过来找到我们,请我们去他那里看看,还给我们送了他出版的书。我是做出版工作的,他出的几本书我一看,就是自费出的书,用纸好打扮得花里胡哨,正常出版的图书讲成本,出版社不可能搞成这个样子。这就是当官的作家,比之一般纯作家的优越性,被我称之为“文路顺畅”。
何谓“文路”?即,诸如出书、入会、开研讨会、请编辑吃饭、活动评奖,在这类为文的路数上,办起来就比较顺手、方便。比如,用公款(实为纳税人的钱)出两三本书,再借助自己的职务之便,找两个人一介绍就入会了,他也就成了作协会员。在名片上堂而皇之地印上“作家”二字,甭说,会给他的身价增高不少。再把“自费”出的书,往下属单位一摊派,还会挣一笔大钱,真可谓名利双收啊。一般的写作者就无此方便了。考虑到头上还有个作家头衔,自己又无时间写作或者文才殆尽,雇枪手或者让秘书代写作品,在个别官员作家中也不为鲜。
倘若仅仅这样成为作家也倒罢了,起码还知道顾及情面,可怕的是成了作家当了官,跟其他有劣迹官员的劣迹比,作家中的贪官几乎无一例外,有用金钱打通文路的劣迹。比之不是作家的贪官,更有讽刺意味和丢人现眼。比如,还有一个中年官员作家,据说也因贪污事揭出被“双规”,只是还未见被中国作协开除会籍。其实,此人的散文、书法都很不错,如果一门心思放在为文上,即使有朝一日退了休,我想都不愁没有事情干。不承想灵魂也如此龌龊,最终丢了官也断送了文运。听说(仅仅是听说)他自己交代的罪过,其中有一项就是用金钱,到北京贿赂某项文学奖评委,想让自己某部作品获个国家级大奖。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这就是作家贪官,比别的贪官的独特之处。
有的进入官场的作家,偶尔还貌似怀念文场,如有时碰到过去同道,会轻声地叹口气说:“唉,还是那会儿好啊,无官一身轻,想写点儿就写点儿,现在没那么自在啦。”其实谁都知道,如今的社会岗位,最好的莫过于当官,不然作家不会放弃写作去当官;同样可以装门面的文学也有诱惑力,不然当官的也不会往作家圈里钻,这两者一旦运用好了身价就会增值。当官的有了作家头衔,就会显得有些文气,作家当了有实权的官员,就会大大提升知名度。我觉得这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局外人无必要大惊小怪,当事者也不必故作深沉和玩玄虚。
对于官员作家来说,关键是当了官有了权,不要忘记作家的社会责任,放弃作家应该有的尊严,跟其他有的官员一样去腐败,这就无论如何说不过去了。毕竟文学还有着净化社会风气的功能,毕竟在道德方面读者对作家还有期许,何况不当官的作家是绝对的多数,有社会责任心的作家是绝对的多数,让成千上万的同道给你陪绑挨骂,文学还怎么面对社会、历史和读者?!作家官员千万要自爱和自重。如果实在约束不住贪欲,就索性放弃作家头衔,找个有财路的地方去混。
2009年8月27日
领导者更应该讲道德
现在一说讲道德,就是冲着群众来,好像只要群众讲道德,我们的社会风气就好了。其实这只说对了一半儿,还有更重要的一半儿,被人们多多少少忽略了,这就是领导者的道德。从人数的多寡来说,群众的比例是要大些,广大群众都讲道德,是会造就一个良好的环境。然而从对道德的影响力,以及对道德的带动来说,领导者道德观念的强弱,领导者道德行为的好坏,更有着不可低估的示范作用。
从对道德理念的解释上讲,道德就是人类行为的共同准则,它没有领导和群众之分,跟法律一样应该人人平等。如果说跟法律还有区别的话,那就是道德对领导者的规范,似乎更容易受到群众的监督。法律有时还受到别的因素制约,或者在一定范围内进行审理,它的公正与否群众不得而知。道德的标准在群众心中,道德的行为在群众眼里,对于缺道少德的官员,群众可以直接地审视。这在规教官员的品德上,有着更为积极的作用。
几乎完全可以这样肯定,大凡贪官、坏官犯法之前,首先是在道德上败坏,群众发现后敢怒不敢言,直到他受到法律的惩处。例如,为官者经常的口头禅,动辄就说“为人民服务” ,可是,是真的这样做,还是假这样做,这并不涉及法律问题,却有个为官的道德准则。试想现在揭露出来的那些大坏官,倘若仍然没有被送上审判台,他们在主席台上讲话时,喊起“为人民服务”的口号,绝对比正常为官者更响亮,即使群众发现他的言行不一,你也只能骂他是个两面三刀,丝毫影响不了他当官升官。因此,对于正常的领导者来说,遵守不遵守为官的道德,比之遵纪守法更有现实意义。
我们可以毫不客气地说,能够基本遵纪守法的官员不少,完全恪守为官道德的却不多。原因是道德只是个良心标准,而没有实际的死硬条款约束,许多为官者往往是在不经意中,或者是没有清醒意识到的情况下,就有可能踩在道德的红线上。为官者自己未意识到,群众却看得真真切切,在未涉及法律时也只能议论,这实际上就是从道德上谴责。真心实意为民办事的官员,听到这种议论会表示高兴,并在行动上彻底予以改正,缺少官德的人仍是一意孤行,最后必然走上犯罪的道路。这就叫德不正迟早必触法。
说起来总是让人觉得有点儿遗憾,现在光是在官员中讲遵纪守法(这当然是非常必要的),却很少或根本不讲规范道德。好像官员的道德都很完善,只要不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就可以算是个好官员了,就有资格跟群众讲道德了。事情恐怕绝没有如此简单。
殊不知,有的平日里没有为官道德的人,他在遵纪守法上并不糊涂,在道德准则上却缺乏自觉,难道这就是一个好的官员吗?依我看,绝不是。不信就看看自己身边的官员,有的简直就是个“败家子”,由于为官道德的不检点,政府多年在群众中的威信,就在他的手中给败坏掉了。从某种情况上来讲,这种人比坏官贪官更可怕,因为,坏官贪官犯法会受惩处,在群众中造成的恶劣影响,让群众出了气自然也就减少。
而这种无道德的官员他不犯法,再怎么着你都对他毫无办法,结果是恶劣的影响就像顽症似的,渐渐地败坏着我们正常的肌体。正如群众在私下议论时所说,这样的官员就像是癞蛤蟆,落在人的脚面上——不咬人却恶心人,比被咬上一口两口更讨厌。可见这种缺少道德的官,已经被群众痛恨到了何种地步,难道还不应该引起注意吗?如果等到这些人发展到不可救药,再来用法律惩处势必为时已晚,对国家对他们本人都无益处。
依我看,无论在什么时候,触犯刑律的人总是少数,而不讲道德的人总是比较多,这其中也包括那些官员,因此,当我们进行人的素质教育时,千万不可忘记道德的规范。尤其不可忽略对各级官员道德的规范。官员们位踞一方、手握重权,话可以这么说也可以那么说,事可这样做也可那样做,这样那样也许并不违法乱纪,却有个道德的标准在里边。违反了道德标准,带来的负面影响,不是同样很可怕吗?
2006年9月5日
数字背后的政治
我的小孙女刚刚一周岁,当问她几岁的时候,她就会直直地伸出食指;当问她有几颗牙的时候,她又会张开拇指和食指。这就是说,即使全然不懂事的孩子,都知道一就是一、八就是八,这就是数字的真实概念。至于数字在数学家眼中,那就更是分毫无差的了,不然数字何以会成为科学。
那么数字是否还有别的含义,它所代表的量数是否还会有变化,尤其是数字竟然还会成为政治,这是我活到这么大头次知道。这还得感谢前副总理陈永贵,否则我依然还得像个小孩子,认为数字就是无法改变的死物,更不晓得它还会成为政治。而数字含量的可变性,数字属性的政治化,这个发明家不是别人,正是这位“憨厚的永贵大叔”。他在数学上的“成就”,比他的本家陈景润教授,更富有创造性和想象力,所获得的报酬当然也就更大——位居国家领导人。
君若不信,请看1999年第3期《百年潮》杂志上,范银怀文章《大寨“内参”引起的轩然大波》,虽说不像当年徐迟的《哥德巴赫猜想》写得那么详尽生动有趣,但是它同样会使人有所领悟和启发。要说这道“政治数学难题”,其实并不比“哥德巴赫猜想”复杂,当时就被一些农业劳动模范解开,只是因为它有政治因素在内,没有人敢于站出来向世人宣布罢了。
考虑一般读者未读到这篇文章,在这里先把范先生的文章,作些简单概括的内容介绍,或者叫做说说这道“政治数学难题”。 1964年召开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周恩来作《政府工作报告》时,以较长篇幅表彰大寨先进事迹,并正式树立大寨为全国农业典型。会后毛泽东特意请陈永贵吃饭,称赞他是一位“庄稼专家”,勉励他不要“翘尾巴”,并对陈永贵寄予厚望。就在这时一篇反映大寨干部抵制“四清”运动,少报耕地面积的新华社记者写的《内参》,摆在了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面前。这篇《内参》所反映的问题,最早提出来的人,是跟陈永贵一样的“庄稼专家”李顺达等劳模。这些劳模为了认真向大寨学习,在参观大寨时提出疑问,诸如:1962年灾情严重怎么还能增产13%?来大寨参观的人多,接待任务重,还要开会,怎么还能一年干300个劳动日?如此等等。因此这几位劳模对陈永贵报的大寨耕地802亩表示怀疑。有关领导和部门就想实际丈量。于是有人就说:“说大寨耕地不实是个严重政治问题”,“大寨是毛主席树立的旗帜,横加挑剔是不是企图砍旗?”为了捍卫大寨这杆旗帜,为了维护毛泽东的威信,这件事也就搁了下来。数字变成了政治。陈永贵的大官照样做,大寨“经验”全国照样学,农民照样是吃不饱肚子。党的实事求是精神恢复以后,1980年11月中宣部指示,对大寨耕地进行认真核查,结果是960亩以上,比陈永贵说的802亩多了158亩以上,与李顺达等人怀疑和测算的数字接近。
这件事情的前后过程,远比我讲述的复杂,因为这中间还贯穿着毛、刘二人对“四清”的看法。这大概正是数字成为政治的所在,简单事情变得复杂的原因。详细情况请读者阅读这篇文章。
读了这篇文章以后,我一直在想:假如没有拨乱反正,假如不提倡实事求是,全国仍然在学大寨,那我们的农业会真的上去吗?继续让善于造假搞鬼的人把持政权,国家的风气会真的好起来吗?回答是肯定的。我们就没必要再多评论了。值得深思并需要提出的问题是:现在还有没有陈永贵式的人物?他们新的表现形式是什么?这样的人为什么在中国会得势?这倒是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社会学命题。
笔者没有机会接触官方人士,对于官场的事情也无兴趣,对于此事也就不便说三道四。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想说说,这就是干部的政治品德。我们现在任用干部考察时,看在运动中的表现多,观个人的平常品德少,这样一来的结果,往往会使个别投机分子,在政治上捞取资本,在骗得职位后干坏事。笔者认识的一个人,原来不过是个小干部,就是在两次运动中,表现得所谓积极,便连跳几级成了人物,在单位掌握了实权。结果随着地位的变化,谋私的机会逐渐增多,贪婪本性便暴露出来,在群众中造成很坏影响,所幸他在的不是个有权势单位。倘若是有个机会,或者在重要机关,即使成不了陈永贵,起码也混个更大的官。像这样的缺德之人,能指望他不说假话吗?能指望他为人民服务吗?所以我觉得,对于干部不能不看运动中表现,更不能光看运动中表现,还是要全面地看待一个干部。回想过去政治运动当饭吃的年代,有些好干部就是这么被打倒了,有些坏干部就是这样被重用了,这不能不说是个教训。
数字之所以会变得假,就是因为干部品德假,科学之所以会变成政治,就是因为政治不讲科学。这就是“憨厚”的陈永贵,用960亩耕地假冒802亩,说在灾年300天增产13%,这些政治神话给我们的启示。他的副总理头衔就是这么来的。如果不把他的“业绩”弄真实了,不把他生存的环境理清楚了,今后恐怕还要出现这样的“憨厚”人,做出缺少“憨厚”的事情。
1999年3月10日
另一种座位也该让
很有一些时日了,报刊都在议论,城市公交车上,年轻人该不该给老年人让座位。从道德角度上看,更多的言论表示,尊老爱幼是美德,当然应该给老人让座;从实际情况考虑,也有人另有看法,认为年轻人工作很辛苦,不给老人让座可以谅解。总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没有办法说服谁,让不让座全凭每个人感觉,就像那首歌中唱的“跟着感觉走”。你实在累了就不让,你良心不安了就让。公交车上让与不让座位,现在已经习以为常,绝对不会受到任何责难。这说明社会的宽容。
我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人,我知道,在我年轻那会儿乘公交车,见老年人如果不让座位,四周就会有谴责的目光,这之后许多天都要内疚。同样一个不可忽略的事实是,那时候的老年人都非常客气,先是一而再地表示感谢,他下车时见你还在车上站着,总得叫你过来把座位再让给你。一次正常的乘车让座,折射出来的社会风气,我这辈人今天想起来,心里都是温暖如春。令我完全不曾想到的是,那时看似很平常很正常的事,如今竟然拿来重新讨论是与非,而且要跟荣辱观联系起来,真不知这是社会进步还是倒退。
后来我认真地想了想,类似让座这种事情,不能木匠斧子一面砍,光拿年轻人的行为说事,老年人做得又如何呢?不客气地说,如今我也是个老年人了,我就知道一些跟我年纪相似,甚至于比我年龄还大的人,从正式职位上退休之后,又在什么学会、基金会领导位子主政,还美其名曰“发挥余热” 。而且有的人的“余热”也真够足的,一发挥就是十几二十年,等待晋升机会的年轻人都退休了他还在“发挥余热” 。这种做法果真是发挥“余热”吗?其实只是叫得好听点儿而已。正确的说法应该是:顺耳点儿叫“发挥余威”还差不多,因为有此本事的都是过去有官职的人,在位时就已经安排好了自己的退路;说得刺耳点儿就是“偎被窝”“赖座位”,倘若跟公交车上让座相比,是老年人不给年轻人让座,这种风气更坏、更可怕、更无益于社会进步。
当然,凡事也不能完全一刀切,有的是某方面专家,给个位子指导工作;有的退休后身体尚好,在某个组织管点儿具体事,这也可以视为正常,但是,应该得有个年龄底线,总不能无限期“发挥余热”吧。何况有的都到了老太爷辈儿了,出来开会走路摇摇晃晃,坐在主席台上犯困打盹儿,足见“热量”已经渐尽,还不把位子让给年轻人干,就未免太过分太说不过去了。老年人本该受到的尊重,这些人根本不会得到。像这样占位不愿动的老年人,纵然有一百个官位头衔,也只能像个守财老地主数钱,私下里自己偷着乐。人活到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意思。反之,有些老年人格外受人尊重。为什么呢?一是他们人品高尚,二是他们不讨人嫌,三是他们未“占座位”,四是他们提携后人,这种老年人谁都愿意亲近。
如今什么职位什么行业,都有个时间和年龄限制,诸如基金会、学会职务,难道就是“江河万古流”吗?总得蓄点儿新水吧。过去谈到不干事的官员,有句话叫“占着茅坑不拉屎” ,现在这些“发挥余热”的官,我不敢说“占着茅坑不拉屎”,起码不会拉得比年轻人“顺畅” ,还有什么理由不把位子让给年轻人?如果说当官也要本钱的话,那么什么是最大本钱呢?恐怕最根本最大本钱还是年龄,所以才有“干部年轻化”的提法。
是时候了,应该限定“余热”发挥者的年龄,就像公共汽车上的购票标志,不然会有更多年轻人等座等到老。对于那些退休后在群众团体机构任职的官员,不妨说一声:“老领导、老同志、老爷爷,对不起,您老人家也应该让让座了。拜托,拜托。”
2007年1月6日
胡长清的皮包之谜
男人夹着名牌皮包,出出进进各种场合,在今天非常普遍。皮包里都装着些什么,外人当然无从真正了解,倘若你知道这男人的身份,猜一猜也会八九不离十。譬如,这男人是个律师、法官,皮包里装的应该是状纸,倘若,这男人是个大学教授,皮包里装的应该是讲义;要是,这男人是个地产商人,皮包里装的应该是合同,如此等等。按照人的正常思维推论,大致是不会怎么有错的。
那么,像胡长清这样的省级干部,一个地方百姓的父母官,在没有认定他是个坏人之前,让你猜测他随身带的皮包,里边装的会是什么东西,相信你一定认为是文件,而且准会毫不犹豫地猜测,是关乎国计民生大事的密件。这也完全符合人的正常思维。常言说得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一个被说成“人民公仆”的人,一个拿着百姓血汗钱的官员,当然应该日夜思谋造福人民才对。他的皮包里还能装别的什么呢?
善良的百姓,天真的百姓,我们的想法看法,这回可就完全错了。
据媒体最近报道说,胡长清那个名牌皮包里,经常装的东西是这么几样:几沓钞票,一个假护照,两个假身份证和两瓶“伟哥” ,这四样东西是如何来的,我们暂且不必多说,他作为高官想弄这些,比之咱们老百姓易如反掌。至于这些东西,他会怎么用,倒是应该大有说道。钞票挥霍享受,八成不成问题。“伟哥”嫖娼玩女人,大概也不会猜错。假身份证为隐瞒官身,好像也可以理解。至于假护照干什么用,这就不得而知了,干脆就先不必管它啦。
我想说的是,一个地方政府重要官员,随身带着这些东西,他终日想的是什么,有点儿时间都在干些什么,这不也就一清二楚了吗?幸亏这种人在高官中,只是个别的而且暴露出来了,否则就会造成更大的危害。把权力给这样的所谓高干,期望他做好工作,期望他造福一方,那简直是痴心妄想,更是对老百姓的天大嘲弄。由此也就提出了个问题,我们在使用或提升干部时,如果光是注重政治条件,而忽略道德品质的好坏,在今天这种情况下,恐怕就多少会是种欠缺。
现在中央提出“以法治国” “以德治国” ,这是相当正确的措施。然而,治国以法也好,治国以德也好,都得靠人来做,如果人——尤其是重要官员,既不懂法规又缺道德,那怎么能够担当如此大任呢?国家政权交给这样的人,能够让老百姓放心吗?纳税人的钱让这些人支配,能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