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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日本无条件投降(2)

5

8月15日晚8时,东京,皇宫御文库,天皇起居室。天皇裕仁、内大臣木户和首相铃木在座。

铃木:“陛下发表投降诏书后,前参谋总长杉山元帅、东部军司令官田中静一大将、前关东军司令官本庄繁大将等十多名高级将领相继自决。在中国上海、吉林、天津、台湾等地的安藤利吉大将、中村次喜藏中将、人见秀三中将等,也以自杀方式结束了生命。刚刚接到陆军省报告,陆相阿南已在府上自杀,现将其遗书献上。”

天皇接过遗书展阅:“身沐主隆恩,终生未得报。今日辞帝阙,无言可奉告,以一死奉谢大罪。陆军大臣阿南惟几。”

天皇阅后,眼中满含泪水,站起来缓慢地来回踱步:“这场战争的代价太大了!朕有愧于国,有愧于臣民哪!”

铃木:“时局发展险象丛生,极其复杂多变,本人力不从心,实难驾驭内阁成员同心同德挽救国家。近日竟两次麻烦陛下圣断,实感羞愧。现在有必要选出强有力的新首相组成新内阁。请陛下准予内阁总辞职才好。”说完向天皇深深鞠躬。

天皇:“在当前我国面临战败投降之极端困难时期,铃木首相及内阁成员临危受命,还是尽力做了不少利国利民的事情。朕希望暂缓辞职,同朕一起共赴国难。”

铃木:“感谢陛下对本届内阁的高度信任。但全体内阁成员总辞职是大家的共同决定。望陛下恩准。”

天皇深深叹了口气:“既然这样,朕也不勉为其难了。”说着面向木户:“这还得请内大臣帮助朕挑选新首相人选。”

木户站起来向天皇鞠了一躬:“臣已同首相和几位亲王作了商讨。认为接替铃木首相的最合适人选莫过于东久迩宫亲王。”

东久迩宫是裕仁的叔叔、朝彦亲王的第九个儿子,其妃子是明仁天皇的第九个女儿。

从1921年起他就组织起“天皇党羽集团”。在其后的25年中,日本的每一项阴谋事件几乎都与他有关。现下日本陆军将领都主张他以首相身份兼任陆相。

天皇:“我也考虑过让我的德高望重的叔父出来帮助朕收拾时局。但怕老人家不肯就任。”

铃木:“本内阁辞职前,我曾拜访东久迩宫亲王。他说政治曾使他父亲倾家荡产。他在陆军大学当少尉学生时,曾拒绝明治天皇请他出席晚会的邀请;他曾与皇太子、后来的大正天皇吵过嘴;他是靠了一位陆军元帅的劝解才保留皇族地位的。现在他依然想当一个自由自在的老百姓。但是,东久亲王是一位爱国心很强的人,如果陛下真诚执意请他出山,还是可以就任的。”

木户:“今晚7时,我又派一位使者去向东久亲王致意。他对使者说,请转告木户内大臣,我一点也不想接受首相职务。不过,在目前危急的情况下,我愿意考虑一下。”

天皇高兴地说:“既然老人家表示了这样的意向。我看就这样定下来吧,先请内大臣向他通报朕的重托之意,然后我亲自同他谈谈。”

8月16日上午8时,东久迩宫亲王官邸。东久正在接待内大臣木户拜访。

木户:“天皇先让我传达临危重托之意。最近麦克阿瑟将军要求迅速派出一名能代表日本政府的联络官前往马尼拉听取他关于正式受降和美军进占日本事宜的具体指示。所以有必要尽早成立新内阁。目前我们没有办法同美国人打交道,任何耽搁都会引起盟国的怀疑,使我们的处境变得更加艰难。尤其是昨晚的未遂政变更使得有必要挑选一位受陆军尊敬的人出任首相。如果您不接受这个职务,就会给圣上造成极大的焦虑。”

东久迩宫:“天皇的亲自挑选,使我几乎无法拒绝。在这种局势下,我不能只考虑个人的得失和幸福。如果我对国家有用,我将欣然接受这个职务。”

当日下午4时,东久迩宫亲王来到天皇临时寓所拜谒裕仁天皇,呈上经与内相酝酿好的新内阁成员名单:东久迩宫以首相兼陆相,外相重光葵,海相米内光政,藏相津岛寿一,副首相近卫文磨,国务相兼书记长官绪方竹虎。

裕仁天皇:“命卿组织内阁,惟需特别尊重宪法,依据诏书,维持军方之统治秩序,努力收拾全局。”

东久迩宫:“当此史无前例国难当头之际,为了冲破重重困境,作为日本国民,又身为深受天皇陛下、国家人民给予特殊待遇的皇族成员之一,对此严正之义务,自当尽瘁以赴。”

接着由裕仁天皇主持了首相亲任仪式。

8月16日上午9时,南京,日本派遣军总司令部。

派遣军参谋长小林浅三郎正在给冈村司令官宣读重庆8月15日凌晨发来的中国战区总司令蒋介石的第一号命令:

从即日起,通令所有在华日军停止一切作战行动,但要继续坚守岗位并负责维持秩序。日军所有武器装备必须移交给中央军,决不可向其他军队移交。遇到不法扰乱者,可作自卫反击。同时,尽快派代表接受中国陆军总司令何应钦一级上将的命令。

冈村听罢,忽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声泪俱下地说:“大日本派遣军拥有百万大军,且连战连胜。在国家间之战争虽已失败,但在作战上仍居于压倒性胜利之地位。以如此优势之军队而由为我们多次战败的软弱之重庆军解除武装,实为不应有之事……不甘心!不甘心哪!”

这时,另一位副官拿来一份电报:“总司令长官,延安八路军总司令朱德发来急电,命令我军就地放下武器向八路军和新四军洽降!”

冈村暴跳如雷地命令副官:“八格牙路!撕掉!马上撕掉!共产党的八路军、新四军是皇军不共戴天的死对头,是我们的最大的仇敌!已有170万皇军和友军被他们歼灭了。我们非但不向他们投降,而且对他们绝对要有最低限度的自卫武力。命令各部队,遇到共军进犯我们驻地,要按蒋总司令的命令,坚决进行自卫反击!”

小林浅三郎:“冈村司令官,既然这样,我们只有向蒋介石的国军投降了。应该立即给蒋总司令复电并尽快组成代表团晋见中国陆军何总司令。”

冈村:“好,好!请马上起草电稿,明日即发出。”

8月16日上午10时,苏联靠近中国东北边境的哈巴罗夫斯克市,苏联远东司令部作战室里正在召开紧急作战会议。

参加的人员有苏联远东军总司令华西列夫斯基元帅、后贝加尔方面军司令马利诺夫斯基元帅、远东第1方面军麦列茨科夫元帅、远东空军司令诺维科夫元帅、太平洋舰队司令尤马谢夫上将、远东第2方面军司令普尔卡耶夫大将等。

远东军参谋长站在远东地图前汇报各条战线战役发展情况:“后贝加尔方面,已攻克赤峰、扎兰屯、多伦、康德、张北,从南面向长春、沈阳发展进攻。远东第1方面军攻占勃利、静安、图门,已解放牡丹江平原的大部地区,从北面向长春发展进攻。远东第2方面军攻占了四站城,正沿牡丹江西进,逼近哈尔滨。太平洋第二舰队在朝鲜、千岛群岛与日军争夺港口和滩头阵地。目前战役态势对苏军有利,日军苦心经营多年的近四十公里纵深的防御堡垒大部被摧毁或突破,日军已无险可守。继续进攻定可势如破竹。但由于后勤保障的困难,加之连日暴雨,道路泥泞,公路桥梁大部被毁,继续向前大踏步推进将遇到很大困难。”

华西列夫斯基走到远东地图前,严肃地说:“今天,接到了我们的对手关东军山田司令官打来的电报。他的意思是谨依圣旨,立即停战。他希望双方同时尽快下达停战命令,他们随后派人来同我们协商有关停战的具体办法。我认为,这是山田的拖延战术。他只是把我们当作一个平等的对手,通篇没有一个投降的字眼。他说了那么多废话。其实有一个词就够了,那就是无条件投降。”

马利诺夫斯基:“我完全同意总司令官的论断。目前我军虽进展很快,但关东军主力还没有消灭,山田乙三不会老老实实投降。”

麦列茨科夫:“山田乙三不投降,就用我们的坦克、军舰逼他投降!”

这时,华西列夫斯基拿出斯大林刚刚打来的电报:“英明统帅斯大林同志来电,命令我们果决地进攻,进攻,再进攻,彻底消灭日本军队中的这支有生力量。现在,我命令各方面军,迅速组成和加强以轻型坦克为主导的先遣队。将剩余的粮食、弹药首先补充给他们,将其余坦克里的油料抽出来,集中给他们使用。务必在日军无条件投降前,再往前推进100~200公里。”

最后,华西列夫斯基用激昂的语调说:“同志们,第二次世界大战就要胜利结束了。这是黎明前的最后一战,这是不朽的一战。这一战由我们在座的诸位来指挥完成,的确是一件光荣而又伟大的壮举。希望我们能把二次大战的最后一个句号,画得既圆满又漂亮。”

会场上响起热烈的掌声。

8月17日上午8时,长春,日本关东军司令部。

会议室里,挤满了中将以上的高级军官。这是日本关东军投降前的最后一次会议。会场上凝结着一种悲戚忧愤的气氛。

山田乙三首先宣读了华西列夫斯基元帅打来的电报。电文明确指令关东军一切部队务必在8月20日12时以前放下武器,停止一切敌对行动,等待苏军受降。

山田读完电报,清水规矩中将便手握刀柄,杀气腾腾地站起来。“投降?只有敌人懂得它。我从来没学过这个词,也不会解释。日本国的词典里,根本没有这个词。天皇传位3000年来,也从未听说过。谁言投降,我就先杀掉谁。”

有几位将军随声附和着:“我们唯愿效忠天皇,战死疆场,也不言‘投降’二字。”

瘦小的山田司令官平和地摆了摆手:“坐下。”

他背剪着双手,来回走动着:“在战争中途自行放下武器,这是天皇军队的最大耻辱,难道我不懂得?面对殉国的几百万英灵,我却在苟延余生,难道我寝食能安?”

秦彦三郎:“作为军人,我们除服从陛下命令,别无忠节之道可言。”

山田:“尔等善战,深为感谢。我们皇军无敌的战斗力和威望,连敌人也表示敬畏。今后无论生何巨变,我们都要坚持这种自尊和自信,誓斩丑类,万死不辞。”

清水中将站起来,横眉怒目号叫:“清水不才,决不投降!”

山田猛喝一声:“不要说了,谁敢违诏,请先杀我。”说完,将手枪用力拍在桌面上。

清水慢慢坐了下去,头垂得很低,粗短的脖子涨得紫红。

山田和缓地说:“好了,诸位先回去。明天,我将派秦彦参谋长赴哈尔滨苏联领事馆协商停战事宜。”

10

8月16日晚8时,东京,首相官邸。东久迩宫亲王主持会议,研究决定赴马尼拉洽降特使团人选。参加者有陆军参谋总长梅津美治郎、海军军令部长丰田副武、大本营教育总监土肥原贤二、陆军参谋次长河边虎四郎等。

东久迩宫当众宣读麦克阿瑟催逼派洽降代表团的电报:

已命令日本政府速派有权限之代表人赴马尼拉之联合国军最高司令部,以日本国天皇、政府、大本营名义,接受履行投降条件所必须之各项要求,一行之飞机应于1945年8月17日东京时间8点至11点中间,飞离九州的位多呷控岸线。但未见回音,显系日本当局故意稽延行程,违抗命令。兹警告日本政府以后对联合国军总部命令,不容稍事迟缓,应即从命。否则将严惩不贷。

东久迩宫:“电报口气十分严厉,此事已是十万火急。如果延误后果不堪设想。今日必须确定洽降团人选。”他说着两眼望着梅津美治郎:“派去马尼拉的日本特使团团长应由陆军方面派出。”

梅津大声说:“我决不去马尼拉!”

土肥原贤二笑吟吟对梅津说:“平心而论,这项差事非公莫属。”

梅津苦笑道:“蒋介石派军令部长徐永昌前往马尼拉协助麦克阿瑟受降。他能放过我这个签订《何梅协定》的当事人!我看土肥原阁下才能超群,担任此职最合适不过了。”

土肥原贤二急忙摆手:“论起和中国人的账,你还能比过我这个曾任哈尔滨、奉天特务机关长、参与策划“九一八”事变和建立满洲国的‘东方劳伦斯’?”

这时,前陆军大臣杉山元帅走了进来喊道:“首相已看中梅津阁下,总长不要推辞了吧!”

梅津:“到马尼拉是洽降,又不是去谈判签订投降书,派个能代表军方的军官去就行。我看由河边君代劳吧!”

河边听了直接上司梅津的话,正欲站起来推辞,却听首相东久迩宫说:“既然总长提议河边副总长出头,我看就定下来吧。”

在座的与会人员都松了一口气,一致同意由河边虎四郎担任洽降特使团团长。河边只好服从了这个硬性的决定。最后议定其他几位团员:陆军方面为参谋本部第一课长天野大佐、第二课长松田中佐、第六课长山本少佐;陆军省军事课南中佐、军务课高企中佐;海军方面为吉田大佐、寺井中佐、横山少佐,连同陆海军翻译人员共16人组成了洽降特使团。

11

8月18日下午5时,东京,天皇寓所内宫。

天皇裕仁和内弟竹田宫恒德亲王跪坐在榻榻米上,正用竹器品茶。

竹田系明治天皇第六个女儿所生。二战期间为参谋本部成员,曾任裕仁天皇的联络官,专门负责与西贡的日军司令官寺内寿一联系,是皇族中最有能力者。竹田今日奉诏进宫,惶恐莫名,面对跪坐的天皇满面忧戚之色,久久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品茶。

终于,竹田忍受不住沉默的煎熬,开口问话:“陛下,如今国务繁乱,召见臣下,有何训教?”

裕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悲怆地说:“朕实无能。一场圣战,竟至惨败如斯。上无颜对列祖列宗,下无面对国民众生。朕苦心孤诣,竭尽所能,然终无力扭转乾坤,挽回败局。整日处于悔恨哀绝之中。”

竹田:“战争遭败原因甚多。陛下决断停战乃英明之举。当务之急,乃是引导国民顺应时势,渡过难关。”

裕仁点点头:“正是为此,朕才苟延残喘、甘为马牛。近日,盟军便将进驻本土,百万大军,亦将交出兵械。神国的命运将掌握在他人手中。朕等须仰人鼻息、观人颜色而行事。这等耻羞,朕自忖尚能容忍。只是今后国不成国,民不为民矣!百万将士为圣战捐躯,已令朕无法言谢。倘若此后子民再受欺凌之苦,朕实不知该如何行事才好?”

竹田宽解着说:“吾国上下,皆以陛下为精神之支柱。只要天皇安在,即便再有千难万苦,想来尚能苦撑苦熬。陛下全心为民,甘受其辱,国民皆能体谅,自不会怨责皇上。况且事情或许并非如圣上担忧的那样。美国向以人道、人权之思想治理国家,恐对我国之子民亦不会横生暴端,曲意凌辱……”

裕仁强抑泪水,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叹息着说:“眼下只有如此了,愿皇天佑我。朕必以有生之力,庇我国民。”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竹田贤弟,朕虽以广播方式发出停战诏书,然各路大军接到停战令恐在数日之后。有的虽已接到,恐囿于当地的战况欲罢不能。勉强再战,徒增死伤。朕最忧虑的是满洲之军队。虽元气大损,但精华未失,重将尚在。日后振国兴邦有赖于他们。目前他们面对苏军四面合围之优势兵力,陷入和战两难之境地。如强撑硬抗,必遭歼灭;束手交械,他们恐辱朕之荣面而又不为。”

竹田:“现在最怕的是一些高级将佐要尽愚忠干出种种蠢事,给陛下帮倒忙。像关东军第5军军长清水规矩就是条莽汉,真不知会闯出什么祸。他同我私交甚笃,倒是很听我的话。”

裕仁:“朕想派你去一趟长春,讲清屈辱求生,以待来日的道理。务必说服他们立即放下武器,与苏军达成停战条款。不管对方的条件如何苛刻,都应接受……只求让朕之子民安全返回本土。不知卿是否愿为朕分忧。”

竹田泪流满面,哽咽着说:“陛下放心,臣明日就前往满洲。一定将陛下之苦心告之关东军将士,尽全力让我子民返回本土。”

裕仁松了一口气说:“铃木内阁已经解散,东久迩宫亲王正在组阁。临行前,有些事情,你可与他商量一下。另有一事,希望你能顺便办一下。满洲国皇帝溥仪,今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如无不妥,你可同机将他带回。昨日得知,美国的威恩莱特将军已被盟军的侦察部队劫走。我不愿让溥仪落到他们的手里……”

竹田立起深鞠一躬:“谨遵圣旨。”

12

8月19日上午8时,长春,关东军司令部。

裕仁天皇特使竹田亲王被山田司令官等从机场接到司令部后,即召集关东军高级将领开会,传达天皇御旨。

还想活动竹田再作垂死挣扎的喜多诚一马上向竹田提问:“亲王殿下,圣上的诏书是不是假的?我看不像是真的。”

竹田立即批驳:“这是什么话,陛下的诏书怎能是假的?”

清水规矩:“听说陛下是被逼而为,身不由己?”

身体粗壮的竹田猛然站起:“我受命之日,陛下亲口对我讲:‘近日之内,盟军便将进驻日本本土。我百万大军亦将交出武器,弃甲为民。自此,神国的命运将掌握在他人手中。朕等须仰人鼻息,观人颜色行事。这等羞耻,朕自忖尚能容忍。只是今后国不成国,民不为民矣!百万将士为圣战捐躯,已令朕无法言谢,倘要此后子民再受欺凌,朕实不知该如何行事才好!’”

竹田传达天皇的一席话,使在座的一些关东军将领低头而泣。

接着竹田又说:“陛下对关东军目前的处境极为理解,又很担心。让我告诉你们:他知道‘你们处于战和两难的境地,如强撑硬抗,必遭歼灭;束手交械,你们恐辱朕之荣面而又不为’。特别让我向你们讲清屈辱求生、以待来日的道理,要你们‘不管对方的条件如何苛刻,都应接受,只求让朕之子民安全返回本土’!”

山田乙三泣不成声,向皇宫方向遥拜鞠躬:“天皇陛下,请放心。我决定率关东军将士投降!”

清水规矩对老朋友竹田亲王说:“我的部下早就想遵旨行事了。只怪我冥顽不化!我这就派人打着白旗,向苏联远东军第1装甲兵司令麦西莫夫将军洽降。”

竹田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立即要通了驻在哈尔滨的关东军第1方面军的电话。通过该方面军接通了山田乙三派遣的与哈尔滨苏联领事馆谈判投降事宜的秦彦三郎。在电话中传达了裕仁天皇的停战御旨:可以接受苏联方面提出的条件,立即无条件停战。希望苏方提供便利,使日军官兵和日侨尽快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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