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房门再次被打开,一群人气势汹汹走进房间,他们的人很多,比早已远去的金鹏人还要多,每个人手上的钢管和三角铁让年轻的饭店老板夫妇再次一脸惧色,星阑认识为首之人,是高林南。
高林南比星阑大很多,已经是一个孩子的父亲,高林南算是星阑死党中的一个,平时没事儿就会找星阑喝酒,家里一旦闹矛盾也会让星阑前去调和,生活中的高林南把星阑当兄弟一样看待,星阑也把这个憨直的汉子当做自己的朋友。
高林南一脸怒意扫视一遍四周,在看到桌前静坐的星阑时候他本能的身体一震,可能是没有想到星阑会如此狼狈。
“星阑你。”
脚步缓慢走进星阑,高林南一句话带着刺痛心扉般的酸。
“都走吧。”
星阑低头喃喃出声,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室内很静,甚至能听到星阑头上尿液低落的“哒哒”声。
“哐当。”
房门再次被打开。
“谁在找事儿。”
又是一伙人手提家伙走进房间,脸上带着一丝不愤。
“星阑你?”
每到一伙人在看到星阑之后都是一样的表情,都是一样的语气,半个小时时间饭店外集聚着无数的车辆,集聚着无数的人。
“我没事儿。”
星阑一直低着头,某一刻他抬头看着脸上表情各不相同的众人,一句话带着阳光般的笑,好像他真的很开心,只不过在尿液低落的状态下有那么一丝狼狈,或者说很狼狈。
星阑回家了,他拒绝任何人送自己,自顾走在街上任寒风吹动结成冰的长发,室外积雪残留冷风如刀一样拂过脸颊,路程很远很远,从天亮走到天黑星阑只记得路过了热闹的都市,路过了如蛮荒古地一般的清冷大地,他只记得身后一直跟着很多车,很多人,他只记得自己爱着一个人,眼前也只有一人,他的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为她伤痛,为她哭泣。
一整晚的时间家一直都在争吵中度过,家里聚集着很多人,金鹏和王晓亮的家人也在。
“你的儿子已经傻了,金鹏不过是想开导开导他,爷们儿咱们岁数也这么大了,你还看不透吗。”
是金鹏的父亲,瘸着一条腿。
“老东西你活腻歪了,草泥马的。”
是星阑的朋友,一直在里屋盯着电脑荧屏的星阑能联想到他要打金鹏父亲的手。
“住手。”
室内变为安静,很安静,即使有很多人,星阑知道是自己的爸爸,为人质朴处事明智的爸爸。
“你们走吧。”
爸爸带着一丝叹息。
“叔叔你怎么。”
“不能让他们走。”
“叔叔你怎么能让他们走。”
星阑的朋友内心有太多的不理解。
“你们这些不误正业的年轻人,你们是什么地方的。”
金鹏的父亲一句话带着强烈的不愤。
“老东西,你怕死吗。”
“啪。”
是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们疯了,你们怎么打人。”
星阑能想到是金鹏的妈妈。
“欺负我没人了是不是,你们等着。”
金鹏的父亲大口喘息着打电话。
“电话没用了,弟兄们,给我打,把门关上。”
里屋乱作一团,星阑手扶鼠标一脸笑意盯着荧屏,脸上的笑容和眼中的泪水显得很不协调。
不知道打了多久,不知道闹了多久,总之妈妈布满泪痕的脸映入了星阑的眼中。
“妈,你怎么了,我现在马上就做完了,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哭了。”
星阑佯装无事劝慰妈妈。
“呜呜。”
妈妈一句话也没有,她只是哭,爸爸将妈妈扶到里屋。
天快亮的时候星阑睡着了,他感觉到困了,再次醒来已经是上午十点,身上还盖着一件被子,转身将被子扔到床上星阑继续自己的创作,室外的外甥和外甥女在无忧无虑的打闹,星阑能联想到两个姐姐来了,星阑并没有出门,他需要完善作品。
“星阑。”
有人呼唤自己,坐在沙发上的星阑转头看去。
“姐姐,你们来了。”
星阑语气很开心,一句话让姐姐的眼圈很红,姐姐直接放下了门帘,星阑也再次回到自己的作品,里屋不时传来一阵阵令人心酸的抽泣。
作品终于完成了,看着自己的杰作星阑会心的一笑,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作品,令他感到高兴的是,这是为他的爱人亲手所做的一部作品,那一刻星阑很兴奋,他仿佛看到小娃儿跑向他的怀抱,仿佛看到了小娃儿回心转意的那一刻。
“舅舅。”
二姐最小的儿子已经可以奶声奶气的说话,星阑一脸傻笑期间外甥怯怯的拉着他的裤脚轻声呼唤。
“恩。”
星阑本能身体一震,他转头看向一脸天真无邪的外甥。
“舅舅,你不是说给娃娃买大枪的吗,你不是说要给娃娃钱的吗?”
外甥一脸失落拉着星阑。
星阑在兜内一阵摸索,令他心中难过的是只有三块六毛钱,两张一元的纸币,三个钢镚分别是一元,五角,和一角。
“舅舅,这个可以买大枪吗。”
外甥一脸喜悦接过星阑手中的钱。
星阑的心理防线终于被外甥天真无邪的童音所击碎。
“不能,但是舅舅一定会给你买个大枪,舅舅会给你买你想要的所有东西。”
星阑的视线很模糊,语气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
“那你给娃娃买一个大车,我要大车。”
外甥语气很是期待。
“恩,舅舅给你买,舅舅一定会给你买。”
星阑将外甥抱出门外直接关上了房门,房间内的星阑将音箱放到最大声,抱着画板蹲在角落星阑大哭特哭,他没有喝酒,也很清醒,但他就是哭了,哭的那么伤心,那么的撕心裂肺,长这么大,星阑第一次能记住自己哭了,也许是因为静涵的离开,也许是因为静涵离开后自己所默默承受的思念,他还是想她,想她能够幸福,只是星阑不知道她是否还会记得他。
每个人都是一种希望,每个人在世间都是一个独一无二的角色,每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就代表着一种存在,每个人都能为这个世界带来改变,不同的是,有的人改变了一个人,有的人改变了一个领域,有的人,改变了全世界,外甥改变了舅舅,改变了星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