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都给我安静!”此时白发老者,一张堆满皱纹的脸颊上不免有些惨白,他看出大家已经愤怒了到了极点,不得不,强忍着咳嗽,大喝了起来,随后,他伸出一只已经被岁月摧残发皱了的枯手,在那位被称作三叔的长者搀扶下,一步一步艰难的走到苏横的面前。一双浑浊的眼睛盯着跪在地上的苏横道:“横儿啊,你爹爹是我的侄子,说起来,你也是我的孙子,别怪我不念家族的情意,却是你这孩子闯下了如此大祸,叫我如何袒护,唉!”老者无奈的叹了口长气,无奈的摇了摇头。挥了挥手道:“罢了,把这孩子交给罗云门吧,至于如何处置,就随他们吧。”
“族老,那罗云门要是不依不饶的,我们可是如何是好啊?”那个三叔长者明显的有些按耐不住,一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掉在地上啪嗒啪嗒的作响。
“放心吧,一会儿,我派人却飞鹰寨走一趟,我们苏家以草药为生,在多年前曾经救过那飞鹰寨的老寨主一命,这次有求于他,应该会帮我们苏家逃过一劫”说着,白发老者便从怀中拿出了一块已经被磨的发亮的木牌,木牌上刻着一只雄鹰。有气无力的道:“大有啊,你就拿着这块令牌,走一趟,把事情原委跟那里的人说说,至于他们管不管,咱们就自求多福吧,咳..”说罢,便把手中的令牌递给了身边的一位长者。长者是白发老者的儿子,名叫苏大有,他恭敬的接过令牌后道:“是的,父亲,我这就去。”
老者挥了挥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而此时,跪在地上默默听着,在这里已经把自己命运定下结论的苏横,他似乎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从那事情发生到此时,他一直都默默的听着,祈祷着,希望有个人能够站出来,为自己说上句话,哪怕是一句,就连和他有着最近血缘关系的哥哥也没有为自己说上一句,可事实却是如何把自己处死,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苏横抬起头,看着这四周一张张熟悉且充满着愤怒的脸孔,他的心仿佛一下子掉进了万丈深渊。
“不是我的错..”一个弱小的声音突然打破了祠堂的沉寂。
众人不由的有些惊讶,把目光纷纷投到了跪在地上的苏横。十多年来,仿佛从来都没有人听过苏横说过一句话,而此刻的开口,不由的让大家有些疑惑。
此时,白发老者突然一愣,两眼有些模糊的看了看苏横许久。
“你,刚才说什么..”
这一刻,苏横忽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目光射出了一丝丝的寒意,扫视着四周,面无表情的道:“我没有做错什么..”随后,苏横突然不在说下去,因为他不想再跟这帮人解释什么。之后,就在大家的众目睽睽下,转身看向了自己的哥哥。
“扑通”一声闷响,苏横跪在了他哥哥的面前,接着便向他哥哥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那一刻,祠堂内所有的人目光都被这仅有十几岁的苏横吸引住了。在他奇异的举动下,苏横的大哥,忽的心头一颤,嘴唇颤抖着,竟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苏横从此不在是苏家村的人,更不是你的弟弟,从今天起,你我没有任何关系。”苏横淡淡的说着,之后便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向着祠堂门外走去。
祠堂里的的村民看着苏横向着门外走,都着急的也一个个的跟了上去,却没有人阻拦。片刻后,当苏横走到村口时,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一众村民们,淡淡的道:“你们不必跟着我了,我不会逃走,我就站在这里,等着那些人..”
时间慢慢的流失,此时已经的深夜,在这个夜晚里此处显得不在那么宁静,苏家村里每一户院子里的灯火久久都没有熄灭,这一天对于大家来说都是无比的漫长。
深夜的黑暗并没有一缕的月光来安慰,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声声仿佛被压抑了许久的闷雷轰隆作响。天空中划过一道道刺目的闪电,猛的照亮了这不在安逸的大地,一明一暗的交替着,让整个夜晚不再安宁。不久之后,那被憾雷激怒的大雨疯狂的落下,像是在努力的洗刷着这里一切的痕迹。
村口处被五花大绑的苏横,早已全身浸透了冰冷,他抬头看着天空,滴滴豆大的雨水无情的洒落,滴在他的脸上,仿佛像是一把把寒彻透骨的刀子一般,疯狂的割戮着。一阵阵撕心的疼痛让这弱小的身影不由的颤抖了起来。
“横儿,我的孩子,你怎么这么命苦..”
“唉..横儿,是娘对不起你啊..”“横儿,等爹爹死后你要听你哥哥的话,不要乱跑,村里人说什么你就当没听见,听懂了吗?”
一幅幅仿佛已经尘封了多年的画面,悄然的在苏横的脑海里浮现。他的眼眶不由的湿润了起来,两道热泪混杂着雨水缓缓的滑落,“爹,娘..”这一声早已有气无力。
“哈哈哈,傻子,小傻子。。”
“傻子,你就是丧门星,你害的你父母死掉还不够吗?还要害死整个村里的人?”
“你个傻子,你就不配在这个家,滚,滚,给我滚出去..”
“..”“咔嚓..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像是要撼动整个大地一般,猛地惊醒了苏横。一张张冰冷的面孔在苏横的眼前划过,仿佛一下子点燃了苏横心中的怒火,在他那清澈的眼眸中迸发出一丝冰冷的恨意,他心中默默的记下了这一刻,一个想法猛的在心头响起。
“我要活着,我要好好的活着,我要让这世上的人看看,我会变得无比强大,啊..”一声仰天怒吼过后,那已经被寒冰包裹弱小的心灵内,竟在悄悄的发生着惊天的改变。
清晨,大雨已经停止了疯狂的肆虐。村口的苏横站在泥泞不堪街道上,双眼有些发暗微微的闭着,一张原本就丝毫没有血色的小脸,此刻看上去便是更加的惨白不堪。站了一夜的苏横仿佛顷刻间就要摇摇欲坠了一样,然而他却依然的矗立在那里,像是一座丰碑。
这里早已聚集了村里所有的长辈,他们在等待,等着死亡或者救赎。一张张焦急了脸上,显得不在是那么熟悉。半个时辰后,一阵杂乱的马蹄声过后,村口百丈前奔驰而来一行马队,带头的是个光头大汉,****着上身,身后背着一口九环大刀,脸上的横肉微微颤动,一脸的怒意。在他身后跟着大约三十多大汉和一个满脸是伤的瘦子,个个如同饿狼一般嚎叫着,呼啸而来,从远处看去仿佛那一头头凶猛的野兽,在疯狂的追逐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此时,站在村口的长辈们个个心里打颤,不由的有些失望,心中暗道不妙,看着架势,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顷刻间,那光头大汉便到了村口,他瞪着如同铜铃般大的双眼扫视着众人,嘴角微微的上翘,一丝杀意肆泄,大声的喝道:“你们这帮杂碎,害死了我们少主,我罗云门大堂主张猛奉门主之命来取你们这帮人的狗命。”说罢便回头看了一下那个瘦子喊道:“牛二,你给我滚出来..”
那个被叫做牛二的瘦子不是旁人,正是昨日那赶车的车夫,他听到张猛的一声爆喝,竟吓的一下子从马上摔了下来,接着连滚带爬的走到了张猛的面前,颤巍巍的道:“大堂主,就是这小子害死了少主”说罢便用手指着那村民当中一个被绑着的少年。
“好,很好,你个狗奴才已经没用了,下去伺候少主吧。”大堂主说罢,一把抽出背在身后的九环大刀,一道寒影急速划过。
牛二的头颅猛地飞了起来“扑通”一声摔进了不远处的泥坑里。一片殷红冒着热气的鲜血染透了这块泥泞的土地。
此时,早已吓坏了的苏家村的长者们,不由的向后退了几大步,个个后脊柱骨一阵冰凉,不由的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生怕下一刻自己的脑袋就会飞了出去。
此时,那大堂主冷冷的看着众人,喝道:“你们的胆子还真是大啊,连我们罗云门的人都敢得罪,我看你们一个个都是活够了。”
正在这时,那昨日里的白发老者,被一个年轻人早已吓破胆的年轻人搀扶了出来。“壮士,老朽是这村里的族老,关于贵门的少主这件事,我们村中的人真是不知情啊。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那个惹事的小子我们已经绑了起来,打算交给你们。”
“哼,我说老头,你以为就拿那小子的命来,就能换你们的平安,你把他看的太重了吧。”说罢,大堂主便瞟了一眼那小子,接着道:“我看你们是想的太多了”
“这..”老者猛的一顿,心中却是有种说不出的苦。
正在之时,一直沉默的苏横,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了看那骑在马上的光头大汉气息有些虚弱的道:“我不是苏家村的人。”
光头大汉一听,拽着马缰驱使着向前走了几步,手里拎着大刀,轻轻的放在了苏横的肩上,道:“小子,你倒是有些胆识,竟敢在我张猛面前扯谎。”“壮士,那傻子说的是真的,求壮士放过我们吧。”忽的,村里人群中一个长者猛的跪在地上喊了起来,随着他这么一叫,村里除了苏横和那老者之外全都跪在了地上,更有甚者抽泣了起来。“你杀了我吧,我无话说”苏横冷冷的道,此刻,他再也不想听到身后的这帮人的声音。
“好,好小子,你比这些怂包软蛋强多了,老子今天就给你个痛快!”说罢,只见那光头大汉猛的抡起散发着无比寒意的大刀,就要向苏横砍去。苏横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周围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在阳光下有些刺眼的刀刃之上,那一刻仿佛时间突然静止了一般。可是,就在那散透射死亡气息的大刀,离苏横脖子不到三寸地方的时候,一支羽箭呼啸着破空而来。“当”的一声脆响,那九环大刀从刀把不到五寸的地方猛地断裂掉在了地上。
“谁,哪个龟孙子暗算老子,快给我滚出来..”随着一声的爆喝,只听见村口另一侧一队人马顷刻间奔来。
那一队大约有七八十人左右,个个魁梧挺拔,身后都背着一个装满羽箭的箭筒,肩上挎着一张纹雕大弓,仿佛像是一只只奔驰的猎豹一样,迅猛无比。
这一刻,跪在地上的众人,瞳孔中不免都多了一丝丝的欢喜。“你是谁,竟敢插手罗云门的事情,难道是活腻了吗?”张猛喝问道。
这队人马中带头的是个青年,刚毅的面孔上带着一丝丝的冷笑,他淡定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木牌,那木牌上雕刻着一只翱翔的雄鹰,缓缓的上前一亮。
“飞鹰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