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说的一切,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于衡说,脸上浮现出痛苦的扭曲。
李克点点头,静静地听着。
于衡从柜子里取出一支黄色的发卡。
“这个东西,是我和她的定情之物,很可笑吧。”
他接过来看了看。
“二十年前啊,做事又土又幼稚。”
“怎么能说土呢,若是定情物,不管大小都是人生最重要的东西。”
“这是我送给她的,”他继续说,“从此以后这便成为她最爱的东西。戴上它时,她会变得十分美丽,当时的我确实这样认为。我们相识是在二十年前,那是村里惟一的大学生,也就是你刚刚离开的时候。当初我在信里也简单地跟你提起过她。总之当时真的爱得很深,谁也离不开谁。她父亲很早就去世,家里只有一个瞎眼母亲。不知为什么,她母亲极力反对我们。她说我得声音听起来不舒服。这是原因吗?这丝毫没有影响我们的发展。她爱我比我爱她还要疯狂。唉,那时的农村姑娘,怎么形容好呢。
“一切都在平静与幸福中度过。六个月的一天晚上,我把她强暴了。这应该就是错误的开始。在那个时代的农村,有许多事情是很忌讳的,特别是婚前发生关系。尽管她爱我,可受世俗的影响仍然拼命反抗。就这样……”
“你们的感情破裂了?”
“不,恰恰相反。事后她没有怪我,反倒对我更加温柔。”
“怎么说是错误呢?”
“错误在于我自己。男人的心是很不可信的。明明那么爱她,却在做过一次后厌烦了。我终于明白,其实自己根本不爱她,心里还担心她是不是怀上我的孩子。”
“从一个男人的角度,我可以理解你。”
他叹了一口气:“那之后,情况越来越糟糕。我还是不断和她干那种事,真的很矛盾。她也渐渐看出来我在疏远她。任何女人也不会如此经不起考验吧。后来另一个女人出现了,我现在的妻子。她随父亲来乡间度假。那老家伙是古翔的董事。她女儿虽然相貌平平,要比任秀性感多了,也很有女人味儿。不知为什么,她竟然看上了我。”
“然后你抛弃了任秀?”
“我把她杀了。她简直闹翻了,我也是情非得已。”
“你太过分了。”李克很生气。
“我知道自己错了。再说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我一直都在忏悔。追究它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你才会一直梦到她吧?”
“正是如此。而且,”说到这里,于衡的脸僵住了,他把发卡放在桌子上,“这个东西,我很想甩掉它,但不管我把它扔到哪里,甚至砸碎它,烧掉它,第二天还会出现在我的身旁。”
“有这种事?”李克吃惊道。
“千真万确!它就像被什么东西附上一样,可怕的发卡……李克,你一定要替我想想办法,现在能依靠的人只有你。”
他沉思片刻:“听说最近我们的城市出现一位通晓灵异的老人,他或许可以帮你。”
“你是说吴老吗?我也听说过他的大名。”
从于衡办公室里出来,李克又碰到了尤。这次两人还是擦身而过。
“还弹钢琴吗?”他突然问,身体没有转过来。
尤站住,抖了一下。
“已经不弹了。”
李克刚要走。
“可是你教我的曲子一直没有忘。”
“是么。”他笑笑,快步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