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
韩佳莉俏脸涨得通红,咬了咬嘴唇,倔强地盯着陈昊。
只是,脸上的骄傲已然褪去,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柔弱了许多,看起来倒是比刚才亲切了不少。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陈昊淡笑着摇头,有些遗憾地道,“抱歉,你也可以走了。”
“什么?”
韩佳莉小嘴微张,仿佛听到了极不可思议的笑话,一时间,竟连紧张的情绪也消失了。
自己被淘汰了?
输给了那个无论样貌、身材,还是唱歌技巧,都不如自己的沈蕾?
怎么可能!
别说韩佳莉,就连陆小虎、伍河等人,也微微有些惊诧,剧情转变得太快,连他们也搞不懂陈昊在想什么了。
“没听清楚么?”陈昊平静地看着她,脸上依旧没有一丝波澜,“说得好听点,这张专辑不适合你;说得难听点,在唱歌方面,你不如沈蕾。”
“我不明白。”
韩佳莉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双手抱胸,冷冷地盯着陈昊。
有些委屈,但没有被情绪冲昏头,而是直率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希望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昊不禁暗暗点头,嘴角泛起了一抹笑意。
说实话,比起有些怯懦的沈蕾,他更欣赏锋芒毕露的韩佳莉——骄傲、自信,敢于表达自己的想法,宛如一块璞玉,尽管有些瑕疵,可是优点也极为突出。
如果不是真的不适合,陈昊倒不介意好好打磨她一番。
可惜,时间不等人。
他没有功夫耐心等待她变成合适的人选,只能直接启用尽可能合适的现成人选。
不过,既然对方坚持,多说几句,也无妨。
“我知道你很优秀。”
陈昊打开手中的艺人档案,慢条斯理地道,“在艺校学习时,你的成绩每年都是专业第一,参加的比赛、拿过的奖项,更是数不胜数,连档案册都快记录不下了……说实话,这么耀眼的经历,我看了也觉得有些惊讶……”
韩佳莉粉唇微抿,没有说话,但眼中的不解之色却更浓了。
倒是一旁的陆小虎和伍河,十分敏锐地注意到,陈昊说到韩佳莉的履历,用的是“惊讶”,而不是“佩服”、或者“欣赏”。
难不成,问题就出在这儿?
果不其然,陈昊紧接着便好奇地道,“我就想问问,花那么多时间拼命学习、参加比赛,你的个人生活呢?或者,说得文艺点,你的青春呢?除了这份履历,你的青春都干些什么了?”
“我……”
韩佳莉脸颊鼓了鼓,美目倏闪明灭,似乎想要辩驳,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俏脸布满了焦灼、委屈。
“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些吗?”
陈昊伸出手指,用关节处轻敲着扶手,嘴里侃侃而谈道,“很简单,音乐这门行当,首先是一种表演艺术。”
“何为表演?”
“表是表现,演是演绎。换言之,优秀的歌手,好比用歌声在演戏,你的歌声必须打动观众,引起观众的共鸣……”
……
录音室一片安静。
陈昊平静、淡漠的声音,不断地响起。
没有人打断他,包括陆小虎、伍河、田旭、沈蕾,所有人都在认真地倾听。
说到后面,韩佳莉的双眸,忍不住变得越来越迷离,内心长久以来建立起的自信,更是一点一滴,逐渐开始坍塌、崩溃了。
至于田旭和沈蕾,则是一脸的若有所思,目光紧紧盯着陈昊,双眼亮晶晶的,满是崇拜的光芒。
“这首歌叫《青春无悔》。”
陈昊摇了摇手中的曲谱,目光笼罩着韩佳莉,不给她的眼神任何躲闪的空间,嘴里咄咄逼人地道,“你连青春都没经历过,哪来的青春无悔?”
“你,根本不懂青春的滋味!”
一句话,掷地有声。
韩佳莉俏脸有些发白,愕然看着陈昊,脑海中反复咀嚼这段话。
一时间,竟有些呆住了。
陆小虎和伍河面面相觑,脸上都是一副无比蛋疼的表情。
一个十七岁的小家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堂而皇之地教训比他大好几岁的姐姐不懂青春,还说得头头是道,说得鸦雀无声……
这画面,特么真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这个解释,你还满意么?”陈昊装作没看见陆小虎两人的神情,眉头微挑,淡淡地扫视了韩佳莉一眼。
“我懂了,谢谢您。”
韩佳莉咬了咬嘴唇,冲陈昊微微躬身,随即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录音室。
“不出意外的话,这张专辑就是你们两个的出道专辑。”
陈昊目光转向田旭和沈蕾,脸上依旧是淡漠的神情,“别急着高兴,如果录制过程中,你们两个达不到我的要求,我随时有可能将你们给换掉。”
田旭和沈蕾面色微微一僵,旋即眼中又涌起坚定的光芒。
机会来之不易,怎么可能被一句话轻易吓退?陈昊这么说,只会让他们更卖力、更拼搏!
紧接着,在陈昊的指导下,田旭和沈蕾配合着唱了一遍《青春无悔》。
陆小虎、伍河听得暗暗点头,心中终于确定,陈昊的选择是正确的。
无论是田旭,还是沈蕾,感情都很到位。
两人合在一起,顿时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整首歌的味道,一下子就出来了!
一曲完毕。
陆小虎朝陈昊扔过去一支烟,摇头感叹道,“这么好的歌,真不知道你怎么写出来的?我算是彻底服了你小子了!”
旁边的伍河沉默了片刻,转头看着陈昊,竖起大拇指,嘴里只说了两个字,“牛逼。”
陈昊笑着摆摆手,从陆小虎手里接过烟点着。
随后,陈昊和伍河交流了一下几首歌的编曲方案。
通常,编曲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一个团队,有人负责编合声,有人负责编鼓和采样,有人负责编弦乐,诸如此类。
这些大河唱片自然有专业的工作人员在做,不必陈昊费心。
等录制好MIDI工程,就可以录制人声主旋律,而后交给混音师混音,制作出母带,一张专辑就算初步制作出来了,接着就轮到宣传发行的部门去忙了。
至于酬劳,早就跟陆小虎签署合同了。
九首歌,一次性买断,加上部分编曲工作,陆小虎共支付给陈昊一百万,已经存进一张银行卡里,连同密码,一起转交给陈昊。
一百万,放在九十年代末的华夏,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仅仅几首歌,就能换得这笔财富,在很多人看来,这简直就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只有陈昊清楚,这笔买卖其实还是亏了,最好的方式其实是签分成协议。
假设一张专辑卖50元,陈昊抽15%的版税,那么,只要卖出40万张,就是300万的版税,远超一次性买断的价钱!
只是,这种方式的资金回笼周期较长,陈昊现在没那么多时间耽误,他还有其他想法要去实现,这些都需要用到钱,因此,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一种。
“行,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陈昊站起身来。
“嗯,我让老叶送你。”陆小虎点点头,又低声道,“对了,刚才那两个女孩你觉得怎么样?如果有合适她们的歌,一定要先给我留着,价钱不是问题。”
陈昊就看不得陆二哥财大气粗的土豪架势,撇了撇嘴,冷哼道,“那要看朕的心情了,此事容后再议,爱卿不必多言。”
陆小虎被他噎了一句,挥了挥手,笑骂道,“滚吧滚吧,再不走当心老子手痒打人。”
陈昊咧了咧嘴,冷笑道,“有本事你打啊,干嘛压抑自己?”
陆小虎哪敢砸了自己的摇钱树?顿时噎得哑口无言,整张脸都绿了下来。
一旁的伍河看了,忍不住连连摇头,苦笑不已。
遇到这么个妖孽的高中生,谁特么招架得住啊?
说他幼稚吧,干起正事来,却又比谁都犀利、辛辣,甚至可以说是老谋深算。
可说他成熟吧,偶尔耍起嘴皮子,又透着股少年人的率性、纯真。
这种人,简直就是天使与魔鬼的结合体!
别说陆小虎,就是伍河也完全琢磨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
……
后话:
听说上一章的章节名,不慎对广大单身汪造成了至少一万点的伤害………………这一点我也始料未及………………表示遗憾,并对诸位深表同情………………
摸摸头,萌萌,站起来!
(握拳,严肃脸)
又及,不确定有没有下一章,因为手残。
当然,这不重要。
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
你看,考完高考的少年们就挺开心的,我们要向人家学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