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意外收获

“可惜了，这些果子没办法带回去给村里的孩子们了！”祝荣看着满地狼藉的藤蔓地说道，那些原本准备带回去的红果子，全都被野猪给糟蹋了。

“咦，快看，那是什么？”陈晓颖望着一片满目疮痍的土地，忽然眼前一亮，指着一处被野猪后蹄刨开的地面说。

“红薯？”杨小布看着露出地面小小一截的东西，不敢确定地说。

“哈哈，没错，这下有吃的了，原来这里是一大片红薯地。”杨石头说完，快速蹲下，拨开上面一层翠绿色的藤蔓，露出黄色的土地来。杨石头也顾不得脏，急着用手掘开土地，三两下就挖出了一个大个红薯来。

三个小朋友兴奋异常，唯独祝荣疑惑不解，他看着杨石头挖出来的那个“小红豆”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红薯！”杨石头说，“特别好吃，尤其是烤着吃，特别甜！”

“煮着吃才好吃呢！”杨小布忽然道。

“都不对，做成麦芽糖才好吃！”陈晓颖也加入了争论中。

听到陈晓颖这么一说，杨石头和杨小布都不说话了，他们暗自在心里比较了一番，发现无论是煮红薯还是烤红薯，都没有将红薯制作成麦芽糖好吃，因为麦芽糖是最甜的。

“我们虽然有这么多红薯，可是不会做麦芽糖！”杨小布满脸遗憾地说，“要是学校的马爷爷在就好了，他一定能做很多很多的麦芽糖出来”

“谁说不会做的？”陈晓颖忽然一挺胸脯说。

“你说真的?你会做麦芽糖？”杨石头满眼放光地问，也不待陈晓颖回复，便干劲十足地挖红薯了，他一边挖，一边催促站在一旁的杨小布说，“快，快，都挖啊，别啥愣着，晚上就有麦芽糖吃了！”

“你们说这个东西能吃？”祝荣用手指将红薯拈起来问，“可以当粮食吃吗？”

“当然可以！”陈晓颖说，“祝荣爷爷你也快点挖吧，这里有好多呢！”

“好，好！”祝荣连忙答应，一直笼罩在祝荣心里的阴云也随之散了去，村里最近一直为粮食的事情发愁，祝荣看在眼里，心里也十分着急。

“这次发现，是上苍给我们降下的一场及时雨啊。”祝荣心里感慨道。

这里的土壤十分松软，红薯挖起来也十分容易，有时只需拉扯出藤蔓，藏在地里的红薯，很自然地就被带了出来。尤其是祝荣，他的巨掌一把抓住一大片红薯藤，然后像拔萝卜似地，“噗”一声，红薯连土带泥全部被拔了出来。不一会儿，几人身旁便多出了四堆红薯来。

“哎！”躺在小山一样的红薯堆旁，祝荣望着清澈的蓝天，却露出了惆怅之感。

“怎么了，荣爷爷，我们已经挖了这么多红薯，村里的人还不知道吃不吃得完，何况，这么一大片红薯，往后，村里的人想吃，来挖便是。而且爱哭鬼还会做麦芽糖，那可是顶顶好吃的东西呢！您怎么还不开心？”杨石头听到叹息声问道。

“我开心，我怎么可能不开心，我只是在想.。”祝荣虽然嘴上说开心，可是声音听上去却并不见得如此，他哽咽道，“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能够早点找到这里，或许我也不会赶走长山，他也也不会受那么多苦。”

“那个巨人大叔吗？”杨小布问，“对了荣爷爷，你们为什么要打架呢？”

“哎，都是我的错.。。”祝荣长叹一声说。

“你们或许不知道，我们巨人若是不出意外能活100岁，从来没有人能够活过100岁。一个巨人离开之后，村子里就会诞生一个新的巨人，来完成保护村民的任务。”

“100岁！”杨石头三人同时惊呼！这在他们看来已经非常高寿了，是真正实现了长命百岁了。

“可是这件事情在我的身上发生了变化，19年前，也就是在我100岁那年，我一直以为我会和别的巨人一样，在这一年，结束我这平平淡淡的一生，可是我却活过了100岁！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能活着总是好的，又何必细究呢。”

“不过，新一代巨人还是如期降临了下来，他就是长山，那年我刚好100岁！”

“当村子里的人将长山抱来的时候，我真的是欢喜到了极点。也许是因为我们同是巨人的缘故，所以我一直把长山看做是自己的孩子。我一边窃喜自己能够逃脱阎罗索命，一边看着长山一点一点长大。”

“眼看着长山一天天长大，我们却不得不面对另一件事情！”

“我和长山每天都得吃大量的食物，所以我比原先更加地努力地干活，努力开垦更多的荒地，挖更多的更深的沟渠，走更远的地方去捕猎，我每天都去帮忙，每天都去捕猎。”

“虽然村子适合种粮食的土地不多，可是在我的努力下，村子里的人还是能够吃饱穿暖，不至于挨饿挨冻。”

“直到有一次，村子里一连大旱了三年。前两年还好，我从很远的地方引来水，勉强保住庄稼。我们都乐观地以为天很快就会下雨，可是我们一天天等，一天天失望，就这样看着机会一天天离去，直到有一天村长阿勇找到我说，我们快没粮食的时候，我才知道事情已经晚了！”

“后来呢？”杨石头问。

“后来，我把长山赶走了！那时候我觉得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逃走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我怕他不走，我打他，骂他，说他吃的多，我不够吃，那时他才14岁，我想他一定以为我自私极了！我把为数不多的粮食分了一半，用野牛皮织的袋子装好，扔在地上，让他带走！那些粮食差不多也就只够他吃半个多月的，虽然少，但是却也只能给他那么多了。”

“也许是年纪还小，对离开家园感到恐惧，那天，他哭得很伤心，他哭着说，他可以吃的少点，求我不要赶他走！”

“但我还是十分强硬地将他赶走。我用剑指着他，威胁他说，他要是不离开，我就用剑杀了他。”

“他哭了一夜之后，还是离开了！”

“我不知道他的未来会怎样，但也只能祝他好运了，而我们留下来的，只能等死！至少当时我是这样认为的！”祝荣神情悲伤，断断续续地叙述那段艰难的岁月。

“那村里的人最后是怎么度过干旱的？”杨石头问。

“我低估人的生存意志。当人面对绝境之时，求生的本能真的能够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我们是，长山，我想也是。”

“那一个冬天，我们什么都吃，树皮，树根，草根，能吃的全都进了肚子里。我们以为逃不过那一劫，但最后我们还是挨过了那个漫长的冬天，也终于等来了一场雨！那场旱灾过后，这里的气候也不在反常，风调雨顺起来。”

“长山离开之后，便音讯全无，旱灾过后，我也去找过他，但是没有找到，心里只能默默祈祷，他能够平安，逃过那一劫。”

“当我再次见到长山之时，首先看到的是他遍布全身的伤痕，那一刻我知道，他一定经历了许多磨难才活下来！但是我仍然非常开心，毕竟他也活了下来。”

“都活着，就好！”祝荣感叹道。

“荣爷爷，现在你觉得当时赶走长山大叔，是对还是错？”杨石头问道。

“不知道！”祝荣摇了摇头说。

“不知道？”杨石头三人疑惑地看着祝荣。

“如果长山留下，我不知道最后连草根都吃完的我们，最后还能不能坚持下去！”

杨石头他们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不过也好，现在不用烦恼了，我能够感觉到，我差不多还能够活1年.。够了！”祝荣低声说道。

“半年？”杨石头等人大吃一惊，他们完全想象不到，刚刚那位能够消灭掉房屋般大小野兽的巨人，居然只能够活1年，陈晓颖问：“是真的吗？”

“是的，我能感觉到，我的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所以就算长山不把我怎么样，我也活不长了！”祝荣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我等着你们给我做你们说的麦芽糖呢。”

杨石头三人听到祝荣将要不久于人世，心里十分难过。杨石头安慰说：“荣爷爷人这么好，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陈晓颖生气地说：“说什么呢，荣爷爷已经快120岁了！”

杨石头窘迫地说：“那就.。两百岁！”

祝荣被两人逗乐了，他笑着说：“好，就两百岁！”

祝荣看着远方开始枯黄的山林感叹道：“你们也别难过，人嘛，有生，便有死，这是自然规律。”

说完之后，祝荣便上山找了些粗壮结实的藤蔓和树枝，做了个简易的担子，然后将野猪和地上的红薯放在担子两端，接着，他又编了个草冠，戴在头上，将杨石头他们放在草冠里面。

回来的路上，杨石头三人站在巨人的头顶上，情绪低落，也没了心思欣赏四周美丽的风景。